第三十六章 夢

  還沒等我想明白，突然感覺昏昏沉沉，眼皮越來越重，想要睡覺。


  自己身著古裝，扭動著婀娜的身姿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跳著舞。


  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偶爾會有幾隻蝴蝶圍在我周偉飛舞，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美的一面。


  在我身邊，祁昊軒同樣身著古裝，手拿長笛，吹著動人的曲子，曲舞完美的配合，兩人如同活動的藝術品。


  一隻蝴蝶突然落到我正高舉著的手背上，為了不驚擾它，我停下了舞步，面帶幸福的微笑望著手上的蝴蝶。


  祁昊軒突然一把將我摟到懷中，手中蝴蝶扇翅飛走。


  他面帶微笑，望著我的眼睛：「蝶落石尖，聞曲悅兮；君抱美人，望芳心兮。」


  我笑得更加燦爛，望著他害羞的說道：「蝴蝶都被你給嚇跑了。」


  「從今以後，你便名為石悅，喜歡嗎？」


  畫面突然一轉，沒有花海，沒有蝴蝶，更加沒有陽光，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哭泣，血流成河。


  他依然在我面前，只是手中的長笛變成了一把利劍，本該環抱在我腰間的手現在正握著利劍刺穿我的胸口。


  血不停往下流，身上的素衣被染成一片紅色。


  我們這樣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通過長劍，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此時的我感覺好冷，從心臟處散到全身上下的寒意，眼淚流過面頰都是如同寒冰化的水。


  「蘇蘇，蘇蘇，醒醒……」


  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隨著叫聲的越來越清晰，眼前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最後變成一片黑暗。


  緩緩的睜開眼睛，燈光有些刺眼，抬起手微微擋了一下。


  「蘇蘇，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望著坐在床邊的游逸辰：「你怎麼在這？怎麼了嗎？」


  客廳出來一片吵雜聲，好像是一群人在爭論著什麼。


  游逸辰對我笑了笑：「沒事就好，也沒什麼，你就是睡了一覺。」


  突然記起來，我看到房間出現黑影后，就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有我跟祁昊軒兩人。


  他還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石悅。


  可是我明明就叫蘇雨，這個名字是我從小用到大的，而且，我記得他在夢中說：「蝶落石尖，聞曲悅兮」，記得當時蝴蝶是落在我的手上的，怎麼會是落在石尖呢？

  我是石頭嗎？怎麼可能，我是我娘懷胎十月生出來的，怎麼會是石頭。


  諷刺的笑了下，想想也不過是個夢，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夢這麼較真了，或許，是因為，夢中有他吧。


  游逸辰一臉茫然的望著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彈了下我的額頭：「傻笑什麼？」


  搖著頭說道：「沒笑什麼，客廳在吵什麼呢？」


  「抓到你們想抓的那個人了，王警官他們正在審問。」


  聽他這樣說，頓時興奮了，立即從床上下來，跑向客廳。


  「人抓到了？審問的怎麼樣？」


  王警官一群人愁眉苦臉的看向我，一點都沒有抓到重犯的喜悅感。


  「可以說是抓到了，但也可以說沒抓到。」


  「什麼意思？」


  王警官這回答搞得我一臉茫然。


  他見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便又說道：「你自己來問問就明白了。」


  一臉懵逼的來到手被拷在桌腿上的那個人身邊：「你就是論壇里的那個『神導』？」


  他裝作一臉無辜的回答道：「我都跟你們解釋好多次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在神啟會中只是個小嘍啰，都是上面分配任務，我只需要執行，你們口中的那個神什麼的我壓根不知道是誰。」


  這神啟會內部系統還慢有調理，難怪國家連他們的一點信息都調查不出來。


  「為何要殺那些在論壇中言論消極的人？」


  「不知道，我剛才都說了，我只負責執行。」


  之後又問了多個問題，那個人依然說不知道，眉頭緊皺起來，甚至有些慪火，廢這麼大的勁居然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好，很好，你難道不知道嚇人犯法，是要判刑的嗎？你不怕死嗎？」


  那個人一點都不害怕，聽到我這麼一說，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我怕死，但我更怕這個社會，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簡直生不如死，而且，我並不覺得我做的是什麼錯事，那些被殺的人都是自願的，我是在幫他們解脫，讓他們安樂死，我就是他們的神，能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安樂解脫的神，他們應該打心底里感謝我，他們在死之前，都看到了自己隱藏在心底最快樂的那段時光，他們都是死在快樂之中，閉上眼沒有煩惱，沒有痛苦，只有永遠定格的快樂，你難道沒看見他們都是笑著死去的嗎？」


  聽他說了這麼一大段，真心感覺世界觀完全崩塌了，第一次聽到一個殺人犯說出這樣的話，這完全是被洗腦了呀。


  自己殺了人還這麼多理由，搞得好像自己是為了死者好，好像自己多麼大義一樣。


  不過他的一句話讓我很是在意：「你說，他們死前能看到自己隱藏在心底最快樂的那段時光？也就是說，他們在死前夢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個人點了點頭，依然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模樣。


  按他這麼說，剛才我夢見的，祁昊軒殺我也是真的？


  頓時感覺心猛烈的痛了一下，痛感傳遍全身。


  不，不對，夢裡的不是我，我叫蘇雨，不是石悅。


  隨後想到手中那個神啟會的徽章，趕緊拿來放到那個被抓的人的面前：「認識這個嗎？」


  那人一看，臉色瞬間變了，兩眼直直的望著我手中的徽章：「你們哪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徽章主人給的，說是你看到這個就會對我們說真話。」


  我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管用，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沒想到我剛一這樣說，那個人全身顫抖，連嘴唇都在微微發抖，眼睛布滿血絲，等著我手中的徽章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沒過一會，從他的嘴角慢慢有血跡往外流，血跡越流越多，他胸口的衣領都被染紅。


  意識到不對勁，王警官立馬吼道：「快打120，他咬舌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