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蠻不講理

  第二天早上，葉凡早早起來，伺候完唐三國夫婦吃完早餐上班后，他就準備回一踏城中村。


  他想看看沈碧琴情況怎樣了。


  胃腫瘤好了，外債清了，養母的日子應該好過了，但葉凡還是習慣隔三差五探視一番。


  養母一家養了葉凡十八年，葉凡早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


  唐若雪聽到葉凡要去看沈碧琴，第一次主動要跟著葉凡一起去。


  葉凡有些驚訝，但更多是高興，這表示唐若雪正慢慢認可他。


  要知道，她以前幾乎不跟母親照面。


  二十分鐘后，老奧迪來到白石洲城中村。


  只是沈碧琴並不在出租屋。


  葉凡打電話給沈碧琴，才知道她在附近的朝陽菜市場。


  於是葉凡帶著唐若雪走了過去。


  一路上，無數目光看著兩人，好像是美女跟野獸一樣。


  很快，兩人來到了菜市場，人來人往，吆喝四起，充滿著生活氣息。


  葉凡帶著唐若雪轉了一圈，很快在東側角落見到了母親。


  她租借了一個攤位，門口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六個大鋁壺，全是她熬制的各種涼茶。


  三塊一杯。


  涼茶效果很不錯，現場不少人排隊購買。


  沈碧琴忙得不可開交


  「媽，你身體沒好，怎麼來這裡擺攤啊？」


  葉凡見狀忙跑過去：「萬一累倒，那可得不償失。」


  他還拿起大鋁壺幫忙。


  「我沒事，在屋子呆著實在太悶了，而且這一年，花了不少醫藥費。」


  沈碧琴和藹一笑：「我就尋思熬點涼茶賺點菜錢。」


  葉凡很是無奈：「我說過多少次了，醫藥費那些，我可以搞定。」


  「你也不容易，再說了，你是上門女婿，老是往我這裡拿錢，會讓人說閑話的。」


  沈碧琴深明大義：「而且也對不起唐家。」


  「媽，葉凡沒有從唐家拿錢，他給你的錢，都是他自己賺的，葉凡能夠全權作主。」


  這時，唐若雪笑著從人群擠了上來：「你就放心用吧。」


  她還戴上口罩幫忙吆喝。


  「唐……若雪，你來了？」


  沈碧琴看到唐若雪，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


  隨後她又拉過一張凳子：「若雪，你坐，你坐，這粗話，你不能幹。」


  「媽，沒事。」


  唐若雪笑容恬淡：「這活，我能應付，倒是你，身體不好，應該坐下來休息。」


  「這涼茶，就讓我和葉凡來賣吧。」


  她把沈碧琴按在凳子上。


  「若雪，你真是好姑娘。」


  沈碧琴無奈坐在凳子上，隨後踢了葉凡一腳：

  「若雪要來也不說一聲，媽在家裡做好飯菜等你們。」


  「把若雪帶到這裡受罪，你對得起若雪嗎？」


  沈碧琴一如既往善良。


  葉凡苦笑一聲：「我哪知道你病剛好就賣涼茶？」


  唐若雪一笑：「好了，別埋怨了，趕緊賣涼茶，賣完早點收工送媽回去。」


  隨後，三人動作利索忙碌起來，唐若雪招呼客人，葉凡負責倒涼茶，沈碧琴負責收錢。


  唐若雪這個大美人的出現，讓顧客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幾乎是絡繹不絕。


  看到這一幕，葉凡心裡湧現一抹暖意，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也是值得他一生去守護的生活。


  只可惜，他始終走不進女人的心。


  「黑狗哥來了。」


  就在這時，一聲高喊響徹了耳膜，整個菜市場為之一寂。


  葉凡抬頭望去，只見市場入口處，七八個弔兒郎當的青年走入進來。


  氣勢洶洶。


  為首的黑狗哥一邊嚼著檳榔，一邊藐視在場所有人，似乎這朝陽菜市場難入他法眼。


  接著，一個平頭青年拿出一張列印好的二維碼，在經過的各個攤檔耀武揚威晃了晃。


  葉凡一眼認出對方，收錢的青年，正是大伯的小兒子，葉浩。


  他沒有意外，葉浩以前就是一個人渣，打過無數同學，還伏擊過老師。


  一個班四十七人，其中四十五個被葉浩打過，唯一不敢欺負的同學，他爸是校長。


  他還搞大幾個女生肚子，但因為年齡太小，加上葉浩揚言誰報警就殺誰，女生家長只能忍氣吞聲。


  他看上的女生或好東西，大多難逃魔掌，不從他願，下場就是天天被欺負的鼻青臉腫。


  葉凡從小到大也沒少受他欺負。


  所以看到葉浩這副樣子，葉凡完全習以為常。


  各個攤主見到黑狗他們出現，忙拿著手機掃過去，然後輸入定好的金額。


  一家五百，生意好的要給到一千或兩千。


  朝陽市場一共有一百二十個攤位，這伙混混晃蕩一圈，七八萬就落入口袋。


  唐若雪問出一句：「媽，這是什麼人？」


  沈碧琴猶豫了一下：「他們收管理費的。」


  葉凡淡淡出聲：「什麼管理費，就是一群人渣，敲詐勒索的。」


  他一眼看出對方路數。


  唐若雪嘴角牽動不已：「保護費？」


  「啊，不，不，兒子，是管理費。」


  沈碧琴連連擺手：「凡兒，若雪，你們別理這些事，讓媽來處理。」


  隨後，她打開腰包，抽出幾張紅色鈔票，接著又加了三張五十，湊夠五百。


  「媽，你這涼茶，賣半天也就賺個百來塊。」


  葉凡皺起了眉頭：「保護費就要五百？而且黑狗跟班是葉浩，他還收你的錢？」


  在葉凡看來，一個人再怎麼渣，也該有點底線。


  這時，一家豬肉檔，一個胖老闆跟黑狗他們爭執幾句，結果被葉浩踹倒在地，狠狠打了四個耳光。


  豬肉也被他掀翻踩得面目全非。


  最後還是老闆女兒掏出一堆鈔票才罷休。


  「敢跟我們四海商會叫板，沒死過是不是？」


  葉浩吊炸天的吼出一句，還順勢摸了年輕貌美的老闆女兒一把。


  囂張無比。


  唐若雪微微眯起眼睛：「他們太無法無天了。」


  葉凡眼神也多了一抹凌厲。


  帶頭的黑狗哥，遠遠看見葉凡那桀驁的神情，覺得自身權威受到挑戰，便帶人走了過來。


  他向葉凡瞪了一眼：「小子，看什麼看？再看打爆你眼睛信不信？」


  葉凡忍住怒意，低垂眼皮，倒了一杯涼茶喝著。


  「算你識趣。」


  「老不死的，今天涼茶生意不錯啊，管理費，一千塊，趕緊拿出來。」


  黑狗一腳踹倒店鋪招牌：「別嘰嘰歪歪讓老子動氣。」


  幾個混混還順手倒了幾杯涼茶，喝了幾口就吐在地上：「什麼玩意……」


  葉浩也走了上來，站在黑狗身邊狐假虎威：


  「二嬸，你在這擺攤啊？這麼熱的天還出來賣涼茶，很辛苦吧？」


  「你老身體不好，又剛剛出院，還是要在家多休息的，不然累壞了，我哥要心疼的。」


  他的笑容很熱情，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混混，而是一個噓寒問暖的好小伙。


  沈碧琴嘴角牽動，不知道怎麼回答。


  葉凡臉色則是一寒：「葉浩，不要太過分了。」


  「喲，我那大學生哥哥也回來了？」


  葉浩對葉凡親熱喊道：

  「你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弟弟好斬幾斤熟食，溫一壺酒，跟哥哥不醉不歸。」


  「你這是看不起弟弟我啊。」


  「行，大家親戚一場，我替狗哥做個主。」


  「今天就收你們兩千。」


  葉浩臉上笑容更加憨厚，彷彿跟葉凡親兄弟一般：

  「狗哥，這是我二嬸，給面子，收兩千行不？」


  黑狗一聽哈哈大笑：「行，葉浩，給你面子，收兩千。」


  「狗哥，葉浩，你們等一等。」


  「我馬上給你們拿錢。」


  沈碧琴不想葉凡跟黑狗他們衝突，免得唐若雪受到牽連。


  「這兩千，我來給。」


  葉凡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


  「牛叉啊，給支票啊，有錢人啊，葉浩，你這哥，混得不錯啊……」


  黑狗接過支票一掃，哈哈大笑瞬間僵滯。一千萬，黃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