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都是為了獎勵
後來江媚的母親出了事，老夫人修行不再管理府中之事，她便再沒見過江媚。
七巧隨著江媚一起跪下的，隻是這祖孫倆久別重逢的時刻還真沒她什麽事，自然就被遺忘了。
她低著頭，在心裏歎氣，偷偷用手去揉自己的膝蓋和腿。
“快坐到祖母身邊來，讓祖母好好瞧瞧。”
江老夫人看著有些倉促的納蘭雲，對她擺擺手，讓她坐到了自己旁邊。
兩人一陣寒暄，大多數是老夫人問江媚回答，問的無非是些這些年過得如何，有沒有人欺負她之類的。
江媚的笑意就沒停過，就連說話都是輕快而歡樂的，卻又不乏溫和，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沒說半點江家對她的不好，卻也沒說他們待她好，聰明人說話本就圓滑，江媚回答得滴水不露，挑不出什麽錯來。
這祖孫和睦其樂融融的一幕讓七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感覺哪裏像是多年未見的親人重逢的情景，要是不知情的還誤以為江媚是老夫人帶大的呢。
果然高級的npc沒一個簡單貨色。
所幸她低著頭，也沒人注意到她有些龜裂的表情。
“乖孫，這也沒個外人，把麵紗摘了讓祖母瞧瞧你。”
老夫人握著納蘭雲柔若無骨的手，看著與她母親十分相像的眉眼，道。
心中卻是感慨，雖然與她母親長得像，可這柔弱無力的模樣卻是她生母所沒有的。
那個女人，永遠都不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若是個柔弱的，倒也進不了她這江家的大門，成了當家主母。
江媚遲疑了片刻，卻還是點點頭伸出纖細而修長的玉指摘下了麵紗。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她的身體好了不少，連帶著膚色都白了幾分，帶著妍麗的粉，更顯誘人。
麵紗摘下，一張稍顯稚嫩而絕色的臉印入老夫人眼中。
笑容滿麵的她卻突然沒了笑意，滿麵震驚地看著江媚，好像見到了什麽怪物一般。
“祖母為何如此驚訝，是孫女生得不好看嗎？”
江媚抓著老夫人的袖子，有些不安地問道。
聞言老夫人收斂了臉上的驚訝，看向江媚的眼裏卻滿是複雜。
“我們江家的大小姐自是絕色，旁人比不上的。孫女如此豔麗，倒是讓祖母為難，不知什麽樣的俏郎君才配得上呢。”
老夫人笑著安撫道，未了還順道打趣一盤。
江媚臉上浮上兩朵霞雲，這害羞的小模樣更顯嬌豔。
“祖母不要打趣孫女，多年未能在祖母身邊盡孝，還想在祖母身邊侍候呢祖母可不要嫌棄孫兒笨手笨腳。”
江老夫人笑著應了幾句好，混沌的眼裏映著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心生複雜。
七巧明顯感覺到，摘下麵紗之後，這位老夫人對江媚的態度就淡了幾分。
老夫人當日就離開承安廟與納蘭雲一行回府，離開時廟中卻無一人相送。
七巧雖對此感到疑惑，卻並未多做打聽。
有的任務，不適合往下深挖，見不得光的東西，還是讓他們呆在地底好了。
知曉七巧是個啞巴時老夫人緊皺眉頭明顯不悅，不管江媚怎麽解釋求情都不肯鬆口，讓她回去後立馬換個貼身丫鬟。
堂堂的江家大小姐，身邊帶著啞女，簡直不像話，給江家丟臉！
江老夫人發了火，又說了這麽重的話，江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便應了下來。
她給七巧一個無奈以及安慰的眼神，七巧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忍讓，除此之外便不能再多做什麽。
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覺悟。
隻是在心裏冷笑，也不想想現在九霄大陸都什麽情況了，還搞這麽腐朽的一套。
真以為有錢了不起啊！
好吧，有錢確實了不起，畢竟七巧就是為了這個任務豐厚的獎勵才做這麽大的犧牲的。
回府的路上江媚和老夫人一輛馬車，前前後後服侍著老夫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讓老夫人對這位孫女滿意不少。
雖在廟中修行，跟著老夫人的有兩位奶娘和傭人，再加上七巧，五個人一輛馬車也是擁擠的。
再加上七巧的情況，這些人便有些瞧不起她，就算沒有處處打壓也是不曾給過好臉色。
七巧默默受著，經過自己的自我催眠，現在倒是沒太大感覺。
懶得和這些捧高踩低的npc計較。
看人臉色算什麽，再艱苦的環境都呆過，有時候比起生命和自尊來，這臉，偶爾丟丟也無妨。
隻要不觸及底線，七巧還是很能忍的。
太再意閑雜人等的看法，可不是好事，很容易傷腦筋，一不小心就誤事呢。
回來得意外順利。
江旭和秦瑩得了消息，一大早便帶人在門口恭迎著老夫人的回府，至於江媚，估計他們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回來才好。
“母親，您終於回來了！”馬車一停下，江旭見著派去的侍衛和車夫，便迎了上去。
身邊跟著盛裝打扮的秦瑩和江豔，身後則是一些管事的下人。
浩浩蕩蕩地，瞧著十分壯觀。
江媚先下的馬車，江旭見是她，雖沒有露出憤恨的表情，眼裏確是充滿了不喜的。
江媚今天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下來前已戴上了麵紗，因著來回都在馬路上顛簸，顯得沒什麽精神。
她扶著老夫人下了馬車，畢竟年齡擺在那裏，即使一路上走得並不急，老夫人此時臉上也帶著明顯的倦意。
“娘。”江旭已經多年沒見到江老夫人，如今見到母親自然是欣喜而激動的，父親早逝，母親對他的教養之恩自然非凡。
即使老夫人的性子讓他為難，可這時候江旭心裏哪裏還想得這麽多，全剩下了興奮與激動。
“江旭。”老夫人喚了兒子的名字，這是她唯一的孩子，江也僅剩下這一脈。
江家子嗣緣薄，都是一脈單傳。
當年她嫁進門，頭一胎便是男嬰，母憑子貴。
因此她那位淺命的婆母便沒給她添堵。
不曾想沒多久整個江家就隻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她卻無任何一句怨言。
將兒子拉扯大不再改嫁隻是想著江旭能有出息給她爭口氣。
所幸江旭像他爹一般，聰明而出眾，江家一脈的地位日漸高漲起來。
隻是到了如今，江家現在也才有兩個孫女，這兒子卻沒半分動靜，成了老夫人隱而不發的心病。
她到承安廟靜修也是為了子嗣祈福，可看來並沒有什麽效果。
秦瑩也不是到了無法懷胎的年紀，江旭也依然寵愛她，可偏偏就是沒有喜訊。
江老夫人幾乎是死心認命了，兩個孫女之間，她自然偏向大孫女江媚。
這才是江家正經的大小姐，但兒子眼裏隻有秦瑩和她生的那女孩，全看不到江媚。
可江媚有那樣的一個母親，老夫人不相信江媚會差到哪去。
至於秦瑩不過是個用下三濫手段懷上的孩子，上了位，終究上不了台麵。
如今的江家雖說是如日中天，在現在混亂的九霄中也能狠狠穩住腳跟，這是其他世家權貴無法輕視的。
可背地裏，那些有底蘊的世家子弟有幾個是真真正正把他們放在眼裏的。
江媚的生母如何去世，秦瑩又是怎麽進的門，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那些大家族誰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道道。
不說出來其一是因為打不起江家的臉，其二便是沒有哪個家族上上下下就全是幹淨的。
江家儼然是實打實的暴發戶新貴，因而私底下說閑話的隻多不少。
不趁著羽翼未豐滿之時期壓，隻怕他們到時候隻有仰望的份。
“進去吧。”渾濁底下閃著精明的雙眼淡淡掃視眾人，連江旭身後的秦瑩和江豔都沒能多分到一個眼神。
不過秦瑩寧可被無視也不願被這位老夫人盯上。
“是。”江旭應道，跟著身邊扶著老夫人進門，眾人紛紛讓道，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江旭攙著老夫人，一同進了門。
他都隻能默默緊隨其後不敢多言。
若他多說一句話，老夫人必須會找他算帳。
這隻是開始的下馬威罷了。
老夫人住在西邊上的雨閣，算不上多寬敞，可圖的就是一個清靜。
對江媚母女，江老夫人是疼愛過的，隻是她沒想到那個驕傲的女人這麽輕易就輸了，還輸得如此慘烈。
不光賠上了自己的性命，還連累了江媚。
她是有意不管江媚，為的就是讓她磨練磨練，有她母親一半的血液，總不會差到哪兒去。
如今見到江媚，雖然沒有讓江老夫人驚喜，可也沒有失望。
老夫人相信，再打磨打磨，江家未必就養不出一個豔冠九霄的佳人來。
要是七巧知道了她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隻怕忍不住笑掉大牙。
“這一路上來回奔波，你也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路過雲煙閣，老夫人停下了腳步，看著江媚憐愛地說道。
“祖母，還是讓孫女送您回去休息吧，也不急這一時。”江媚笑著說道，一片真誠。
“倒是個貼心的。”老夫人拍了拍江媚有些粗糙且不太膩滑的雙手，沒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