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真假難辨
金黃的長發在月色下迎風飛舞，暗紅色的收腰小洋裝襯得腰肢纖細，白得比那月光還耀眼，也顯得比月色更冷清無情。
明明紅潤的嘴角一直帶著笑，眼裏卻是沒有任何笑意的。
染了大紅的指甲顯得一雙手盈潤修長，隻輕輕一揮，便帶起淩厲的風刃，大概是不想自己被人這樣窺視，畫麵有片刻的黑暗。
沒多久，王君便出現在青嫵身邊。
本是一身清高傲骨的人，見了青嫵之後，卻是緩緩跪了下去，深深磕了個頭。
宋晚霽被眼前這一幕有些刺激到了。
說實話，有星落的前車之鑒，他總懷疑下一秒會看到青嫵會對王君做出一樣的事情來。
但好在，兩人都沒有這樣的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宋晚霽才恍然意識過來這位王君隻不過是個殘靈了，鮮血什麽的，不可能有的。
青嫵居高臨下地受了這一跪，等王君抬起頭來時，兩人交談幾句，隨後青嫵掏出一個木盒給了他。
王君用控製不住顫抖的手接過，緊緊拽著木盒不敢鬆手。
顯然，這盒子裏的東西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青嫵又說了些什麽，王君全都一一應下了。
沒多久，她把話說完後，便直接消失在了畫麵裏。
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強悍，對宋晚霽來說，要想找到她，無疑難上加難。
除非她想見他，不然……宋晚霽想要找到她的道路隻會愈發漫長。
王君輕輕咳了一聲，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施展高深的術法，便揮手撤去了，圓月慢慢恢複了正常。
“所以，懂了嗎？”他看著宋晚霽，問道。
宋晚霽卻更是茫然，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其實自從上次龍族一事，他整個人都是混亂的，腦海裏的東西和謎團太多，偏偏一個都解不出來。
解也沒法解。
他隻能暫且放在腦後，專心練級。
現在再次從這位王君的回憶裏看到青嫵和曼巴特，對宋晚霽來說隻會更加淩亂。
舊題未解，又添新題，這種無力和挫敗感對人的打擊不是一般大。
曼巴特離開，青嫵出現，都是為了讓這位王君答應某件事情而來，宋晚霽很難說服自己，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係。
但不久前，曼巴特親口否認了他和青嫵之間存在關聯，莫非這老頭子又在騙他，還是真的隻是他的誤會？
見宋晚霽一臉茫然，顯然已經有些混亂，王君悠悠歎氣，無奈道，“你猜的沒錯，曼巴特和青嫵，想要托我做的事情都是同一件事。”
這話說完，他看向宋晚霽的眼神更加複雜，似乎感覺有些一言難盡。
“隻是，曼巴特手上的籌碼太小，他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不可能同意。”
“而青嫵，她這樣的能力和地位，我的需求對她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他說這話時，難免自嘲。
他瞧不起別人，自然也會有人瞧不起他，這是一個循環和等級的森嚴。
也是為什麽，他當年拚了命也要往上爬的原因。
人活一世，總是要有所追求的，而他的追求，正是如此。
到了他在世之時的那個高度，對與錯，已經不是他人能夠妄下定論的。
“你要的是什麽？”宋晚霽終於稍微回神，問道。
“你不是拿到了嗎？”王君不答反問。
宋晚霽又是一征，隨後才想起來，他在這鍾塔裏得到的除了不少的經驗和金幣獎勵，就是從骷髏怪掉落的各種小東西了。
這些東西雖然隻占據一格背包，但有八十一個之多。
九九八十一。
佛語有雲：“九九歸一，終成正果。”
“九”是最大的，也是終極的。
其實，這種回複不是簡單的返回，而是一種升華，一種再造，一種涅磐，更是一個新的起點。
有新生之意。
而在這座鍾塔裏，這個王君想救的，絕不會是自己，那麽，就隻有那些隨他一起葬身於此的普通人了。
想到這裏，宋晚霽看向他的眼神更是複雜。
一個人在死後，又被囚禁這麽多年，心性會有有這麽大的變化嗎？
“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麽？”見到宋晚霽的眼神，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見狀更是勾唇一笑，讓人不寒而栗。
“若是你，在當年的亂世之下，會怎麽做才能保全自己？”他直望宋晚霽，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宋晚霽便知道，又是自己想岔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在九霄官方看過這位的資料後，第一感覺和第一印象太深，讓他即使見到了王君的真實麵貌，又知道了過往後，也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於其成為別人的依附，倒不如成為最強力的所在。隻要能保全自己，護住自己手下的人，與魔族勾結，又算得了什麽呢？”
“至於那些死在我手裏的，不過是心思不正的陰險小人罷了。孤王最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使小手段，尤其這般淺顯，又上不了台麵的。”
“若是讓那樣的人鑽了空子，會顯得孤王愚蠢至極，解決起來又太過麻煩，倒不如直接殺了省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沒等宋晚霽往下想，他便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一位看著再是清高孤傲，言語之間還是會不時冒出一兩句淡然的狠厲，顯露出他真實的脾性。
“那人族的其他人怎麽辦？”宋晚霽眉頭一皺，脫口而出。
王君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樂不可支。
他看著宋晚霽，一臉戲謔，“別告訴孤王，是本王看錯了眼，你竟還是個在意天下蒼生的大聖人？”
邊看邊搖頭，似是覺得眼前的冒險者怎麽看都不像悲天憫人的大聖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時的九霄大陸，自保尚且艱難，孤王能護住自己手下就不錯了。”
“更何況，在下隻是個幫親不幫理的護短之人，不是我麾下的，在意他們的生死做甚？”
不等宋晚霽回答，又是一連串的反問。
聽完這一番話，宋晚霽更是久久不語。
設身處地地想，他要是身處當時的九霄，做的確實不一定能比這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