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瘟疫
十一月中，戈隆堡的持續降雨已經超過了一周。
城外的營地裏，士兵的士氣越發的低落。
“你怎麽了？你怎麽趴地上了？”
亞當斯今天采取他的父親出來巡邏，卻忽然發現一個士兵捂著肚子，一聲不吭的摔倒在地上。這個不是一個好現象。
他趕忙走過去，發現這士兵滿臉冰涼，手指頭和腳腕都浮腫起來，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的嫩白色腐爛痕跡。
“等等！出事了！”亞當斯渾身冰冷！
“你，你看看，他死了沒有！”
亞當斯指著自己的一個衛兵怒吼，衛兵恐懼的伸出手，他麵色驚懼，在死掉的衛兵鼻孔前稍微探了探，然後又好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沒有了，沒……”士兵後退兩步，仿佛害怕無形的瘟疫追上自己，他又恐懼的往後跑了幾步，然後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完了，瘟疫。
“什，什麽？”亞當斯驚慌萬分，他趕忙想跑回去找老爹摩根，但又害怕瘟疫泛濫，他跑回去幾步，又跑回來，然後又忽然拿著一根棍子，和周圍的衛兵說：“我們必須把它處理掉，跟上我，我明白把他扔在水渠裏。”
本來為了排水，這個營地裏麵有雷恩讓士兵們挖出來的，但因為小雨綿綿，這鬼地方早就積水無數，甚至還能看到有一些小蟲子在上麵飛過。
畢竟這裏沒有零度以下的天氣，即便是凍雨綿綿，傷人的點仍然在於濕度導致的風濕等問題。雷恩至今都沒有穿棉襖的需求，就可以證明。
“扔，扔進去！”
毫無環保意識的亞當斯推著木棍，把屍體推到了水溝裏，然後看著他漂遠，流到了一個狹窄的地方卡住不動了，但是已經流出了營地，估計是沒人發現。
亞當斯隨即把木棍扔在一邊，趕緊對衛兵說：“這件事情誰都不要告訴，我們馬上就走。”
衛兵們都是有戚戚然的點頭，瘟疫啊。
然後亞當迅速離開。
可亞當斯沒有發現，當他離開之後，做飯的士兵回來了。
“噫，誰把我的棍子扔地上了。”
煮飯的人把木棍拿起來靠在牆邊，他先去路邊的水溝裏麵舀了一大鍋的水，露天的迎著雨煮了起來，然後放入粗糙切開的肉和糧食，還有地上采摘的蘑菇和能吃的菜，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木棍，放在鍋裏麵使勁兒的攪弄。
中午該吃飯了，各個營帳的人都圍過來討要午飯，煮飯的應付不過來，讓他們自己去打飯。
於是一陣荒亂，許多人搶起了午飯，鍋都差點被推翻。
然後，這一鍋湯，都流入了各個營帳。
在城頭上的雷恩，閑著沒事，一個多小時全都在觀察剛剛發生的事情。
“那誰，阿諾德，你隨後吩咐一下，待會兒讓人用麻布，把城外的那個屍體捆起來燒了。”
雷恩吩咐阿諾德。
因為艾文娜的離開，為了獲得可行的步兵指揮官，雷恩從卡那封把阿諾德召喚了過來。而德雷克則依然在卡那封當他的騎兵隊長，目前其樂融融之中，並沒有繼續上前線的意思。
可能也因為卡那封有附近地區唯一的妓院吧。
雷恩覺得後者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不，我建議直接堆起木頭燒了吧。”阿諾德渾身一寒戰，他也不喜歡瘟疫。
“可以，但我們也要引以為戒，告訴下麵的人，如果哪個做飯的敢這麽做飯，鞭二十。”雷恩嚴肅的點頭。
瘟疫是人類永遠無法消滅的敵人，從遠古時代到現代，瘟疫永遠是那麽的可怕。
雷恩站起身，走出城堡。
對比城內城外，這才是差距。
有錢的雷恩不會虧待自己的士兵，盡管他們穿不上那些浮華的天鵝絨，但他們仍然可以獲得厚實的麻衣，真正防雨的毛皮帳篷，高出地麵的跳腳架子睡床，以及四五條長長的，身後的排水渠。
而且還有熱湯，並且白天躲在城牆的房間裏也可以。
至少和城外瘟疫都開始爆發的情況相比，城內隻有少數一些人風濕病犯了。
“我想我們的機會到了。”古德雷諾問雷恩：“為什麽我們還不打哪？我感覺我們已經錯失了最佳的作戰時機。”
後麵德雷幹又沒頭沒腦的說：“愚蠢。”
“你！唉，我不說你了。”古德雷諾無語的搖頭。
雷恩發現德雷幹還不錯，發現了雷恩的企圖，雷恩坐在椅子上，接過麗雯娜剛泡的新茶，說：“我們的戰爭目標始終是卡斯特爾堡，隻有卡斯特爾堡做出反應，我們才會做出反應。”
“這是一鍋濃鬱的湯，我們必須等很久，湯才會熟。”
雷恩捂著茶杯，心裏麵其實早就急不可耐。
嘴上說的好聽，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雷恩的計劃今年也隻能說是一般般。
艾文娜到了馬紮梅，遇到了卡龐迪可能叛亂的問題，兩千軍隊困在馬紮梅空吃糧食；戈隆堡的軍隊也憋在小小的城堡裏，受製於計劃，沒有動作。
如果再持續下去，雷恩將會遇到最困難的事情，那就是錯失最好的戰爭良機。
雷恩甚至以為自己就是那個躲在城裏的李牧。
他能躲十年，自己能躲嗎？
恐怕十個星期都不行吧。
雷恩揉著額頭。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五天裏，如果卡斯特爾堡再不動作，他就出兵，一舉剿滅昂格萊斯家族。
可如果這樣，卡斯特爾堡的有生力量依然存在，蒙素克照樣威脅雷恩的側麵。
如果雷恩和蒙素克打起來，占據著卡斯特爾堡這座堅固的堡壘，蒙素克照樣可以活得像狗皮膏藥一樣。
推著數千士兵圍攻卡斯特爾堡？
雷恩不想讓自己被釘死在城下反殺的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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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出於某個不能說出去的原因，摩根突然下令全軍回撤，大家都回家。
軍營裏麵的士氣馬上高漲起來，大家使勁的喝著湯，吃著幹冷的麵包和肉，準備回家。
為了紀念，他們甚至跑去喝下地上的水，表達自己對回家的期待之情。
而亞當斯，從一開始，表情就非常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