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戰 六
大戰的第三天。
雷恩早上與士兵們再次就著馬肉的湯吃飯,肉煮老了,就柴的不行。吃一口,就得使勁兒嚼上半天。早上這一通折騰,對麵的營地裏已經聲震遠方。
雷恩不知道蒙素克究竟說了什麽,但至少雷恩知道,敵人的士氣又起來了。蒙素克那騙人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蠱惑人啊!
“我的戰士們!我有預感,今天就是最後一戰!”
等所有的人都酒足飯飽之後,雷恩抓著酒杯站了起來。
“今天,我拿出了所有的酒,所有的鹽,所以的誠意送給大家!我知道今天可能會有人回不來,可能會有人永遠的倒在這片土地上!”
雷恩環視一圈,這裏麵有他的騎士,他的士兵,許多人甚至在他離開馬紮梅之後就追隨著他。
一直以來,雷恩都以係統的壓製為由,並不怎麽重視自己的軍隊。但是昨天士氣的大幅度變化,讓雷恩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畢竟人,終究是人。
“這是一段黑暗的歲月。我不得不承認,從監牢到奔流堡,再到卡那封,我們終於從這黑暗的角落裏爬了出來。”
雷恩把酒倒在地上,高聲的說:“就是今天了!隻要今天獲勝!從此處到馬紮梅,所有的土地,你們可以盡情挑選!我不是魔鬼,所以我不會驅趕士兵們送死。各位想離開了,現在就可以走。留下的,這一整條肥沃的河穀!我都許了!要什麽,我給什麽!”
並沒有想象中熱烈的掌聲,士兵呆愣的坐著,仿佛不知道雷恩在說什麽一樣。
雷恩有點失望。
這是怎麽了?
哢嚓,一個鉤鐮兵站了起來,抓起了他的鉤鐮。
又一個長弓手握緊了長弓。
士兵們紛紛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武器,列成隊列。
等到騎士們紛紛牽著戰馬行走的時候,德雷克拍了拍雷恩的肩膀,“今天講的比昨天的狗屁不通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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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左右,太陽照到了蒙特河的左岸,而主要戰場的右岸卻還是陰氣森森。
雙方再次在狹窄的戰場上列陣,數百米的間距,許多人甚至能夠看到前兩天還在和自己同袍廝殺的敵人。
地上呢,遍布著失敗者的屍體。因為雷恩連續兩天都贏的了大戰,所以地上的屍體,全都是蒙素克的麾下。
“這個野蠻的匪徒!他居然任由高貴的騎士的殘軀躺在這荒蕪的河岸!”
子爵們與蒙素克並行往前。花花綠綠的旗幟布滿了敵方本陣的天空。
貴族時代的戰鬥也許是因為社會停留在封建時代吧,總是顯得那麽生硬。要拚兵力,拚騎士數量,卻很少比拚戰略。
正如這連續三天的大戰,幾乎都是一如既往的,騎士衝鋒的,騎士敗退,炮灰衝鋒,炮灰敗退。
當然雷恩的損失也巨大。
所以今天雷恩左思右想,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向左撤。
雷恩仔細觀察了奔流河穀之後覺得,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堵在正路上。把鉤鐮兵與長弓手都撤到左邊山林下,是雷恩唯一能想到的製勝策略。
為什麽呢?
因為雷恩的鉤鐮兵和長弓手全都是英倫蠻子,享受森林作戰加成啊!
在森林下,雷恩的鉤鐮兵和長弓手們簡直就像回家了一樣,很輕鬆的就擺出了完整的隊列。
長弓手們在調試弓箭的時候,雷恩對德雷克說:“德雷克,今天我就不衝陣了。一會兒你帶著騎士們在去往奔流堡的路上遊曳。一旦敵人進攻卡那封,我會進攻他們的後側,你進攻他們的右側。如果他們想前往奔流堡,我射擊他們的右側,你在他們的附近遊曳伺機衝鋒。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把他們拖在這裏!”
這就是雷恩的下下之招。
拖!
古代的將領很少有人論述如何在戰略上以拖字訣作戰,因為他們隻是將領,既不掌握國庫的鑰匙,也沒有王位的印章。最出名且蕩氣回腸的,應該是王翦滅楚之戰。一連拖到楚軍自己出問題,秦軍才一鼓作氣,乘勢滅楚。
王有命,將不得不從。王翦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但是他能迂回的拖,拖敵也拖君。
現代有了偉人的論持久戰,在戰略層麵上的拖才逐漸變得清晰。
而雷恩,也隻能在戰略上拖了。
畢竟他在戰略上是強勢,戰術上是弱勢。他可以拖,蒙素克不可以拖。
雷恩不知道小痞子海姆到底給了蒙素克多少的糧食,但是想來也不會太多。他可以拖,因為他庫存的糧食已經足夠數千人吃到冬天過去。
所以當雷恩在森林下立陣的時候,蒙素克那邊出現了不小的騷動。
“這個卑鄙的小子!”
無他,雷恩這一招,其實正好擊中了蒙素克的軟肋!
在平原上作戰還好,在森林裏怎麽打?
騎士們全都下馬,去和泥腿子們拚命嗎?
就算是以命換命,也虧啊!
“如我先前所說,這個卑鄙的小子已經被惡魔吸取了靈魂,他徹底背棄了騎士之道!所有人,前進!哪怕是森林,我們也照樣可以攻克!而我,蒙素克·卡斯特爾,將與眾尊貴者們一起和那邊的騎士們作戰!我與你們同在!”
蒙素克畢竟是蒙素克,雖然雷恩作出了古怪的變陣,但他依然照著昨天製定好的計劃行事。
做為統治者,最麻煩的就是臨機應變。
龐大的民兵們頂著自己製作的大盾再次向前。今天不一樣,他們已經獲得了蒙素克的書麵證明,是的,蒙素克為此特別寫了一篇書麵證明,這些農民有資格獲得整個河穀的土地。
不約而同,蒙特河河穀的這一段,徹底淪為了雷恩和蒙素克爭奪的戰利品。
“為了雄鹿之冠!卡斯特爾,前進!”
兩千餘人的龐大隊伍全軍壓上,黑壓壓的一片片開始湧入森林邊緣!
“長弓手!自由射擊!神與你同在!”威利吉趴在石頭後麵,舉手示意長弓手們開始射擊。
嗖嗖嗖!
森林裏,長弓手們獲得了最大的加成,漫天飛舞的散亂破甲箭,卻掀起了一陣陣的腥風血雨!
最後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