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臨時工
七月二十七日。
距離雷恩撤退回奔流堡已經有六天了。
每天都會有人投奔到奔流堡與卡那封城，想要尋求更安全的庇護。這不僅僅是因為卡斯特爾堡與奔流堡的戰爭，還因為馬紮梅地區已經真實的見到了卡斯特爾堡家族派出的求和使者。
是的，他們來了。
不過距離到達奔流堡還需要些時日。他們不像愚蠢的約維修一樣走艱難凶險的山路，而是決定繞道那個傳說中新建立的繁榮城鎮，再去聽說很隱蔽的奔流堡。
這天下了一些小雨，雷恩披上罩袍，與騎士們一起騎著馬在領地裏遛彎巡邏。這樣既可以提高領主的威信，也能給天天蹲馬廄的馬匹放放風，免得一身肥肉。
騎士們閑散的坐在奔流河畔，有的人甚至已經解開了自己的罩袍，用餐匕割開隨身攜帶的醃肉，放在夾起來的鍋裏煮了起來。
鍋裏麵有從馬紮梅帶來的粗糙食鹽、威爾士人在森林裏采集的香菇、平菇、醃肉，以及萬年不變的麵包。
總的來說，如果是生前的雷恩，是絕對不會吃這種泔水一樣的飯。然而畢竟時易世變，現在的雷恩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挑食、脆弱的年輕人。
用餐匕戳起一塊兒肉放在湯鍋裏，雷恩扭頭問旁邊的原威爾士長弓手掌旗官：“回歸平淡的生活如何？有沒有想重新加入軍隊？”
原威爾士人的掌旗官，現在的威爾士人首領似乎是因為已經脫離了係統，智商已經回歸正常水準。他笑著，掏出一塊兒黑色的石頭在自己的餐肉上摩擦了一下，咬了一口之後，他帶著美味的連連讚歎聲，含含糊糊的說：“也許吧。”
那就是拒絕了。
雷恩點了點頭。
果然，脫離了係統鉗製的低級兵種，會逐漸恢複成一個普通人。而還在係統規則之下的鉤鐮兵們，則顯得沒那麽明顯。
現在雷恩已經招募了三隊鉤鐮兵、一隊重裝鉤鐮兵和一隊長弓手，霍比拉遊騎兵也被解散成了馬廄裏、牧場裏的牧馬人。並且他們基本上不會再有機會走上戰場。
畢竟霍比拉遊騎兵是與巡邏輕騎兵冰城的廢物。
自耕農部隊是與農田掛鉤的。所以他們解散以後，依然可以憑借農田重新召回。
這種動態人口的轉換，讓雷恩想起了俄羅斯的一個特殊策略。
【領地農奴：農田、道路、礦場和貿易港口在十回合裏會提供0.5%到1%的人口加成，在此期間解散自己的部隊，將會為行政首府增加一定人口。】
在哭喊凍餓的東歐，俄羅斯本來就非常難以提高人口數量。這對於達到一定人口數量才能升級城市的遊戲規則來說，簡直是個悲劇。
但是偏偏俄羅斯有這麽一個策略。加成的人口增長可以大量漲人口，而解散軍隊提供人口可謂絕妙。
因為多數的城不是因為人口升不上去而不能升級，恰恰相反，是人口升到了一定程度，它隻差幾百幾千的時候卡住不動最惡心。
而行政首府，是有獨特資源加成的地方。所以為行政首府衝級，是每一個全站玩家必須考慮的事情。有了這麽一個策略，就可以隨時征召大量的農民補充入軍隊，然後解散到首府，提供人口。
領地農奴，也被稱為俄羅斯的最強國家策略。
雷恩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這樣鑽係統的空子。
“對了，這附近的山林你們都熟悉了嗎？”
雷恩對威爾士人首領問。
今天雷恩的巡遊範圍不遠，隻是在奔流堡附近的河道巡遊一下。而山上，雷恩就不去了。
聽說威爾士人已經在那裏搭建了威爾士人獨特的木質建築。
“不，我們隻是粗粗控製了這片區域。不過國王大人請放心，我們正在廣納人手，山林，一定是威爾士人的！”威爾士人首領信誓旦旦的說。
雷恩心中一動。
廣納人手，這招募來的人手裏麵會不會有山賊裏的人？
這是一個可以深究的小發現。
“可以。記得，如果發現誰形跡可疑的話，派人告訴我。”
雷恩低聲的說。
“嗯。”威爾士首領同樣機敏的，以不著痕跡的點頭回應。
巡遊完森林之後，雷恩在下午來到了奔流河附近的農莊。
現在因為人口數量擴大，在河的岸邊，村子變得大了不少。耕地也從這邊開到了那邊。巧手的村裏人，用木頭捆紮成簡易的木筏渡河，所以對麵也有不少的耕地被刀耕火種一樣的粗粗開墾給開辟成了耕地。
沒有重犁，空有老牛。沒有好種，種法相當原始。
這是雷恩對這裏的直觀印象。
農村人普遍不會天天下地，而且對於耕地的技術，也不是那麽熟稔。
當然，雷恩不會貿貿然就要求農夫們運用三圃製。那是在一定條件下才能夠產生的。揠苗助長的後果就是苗子死光。
一如墨西哥政府被資本家哄騙，想讓富足的農夫去種熱帶水果一樣，他們最後隻會發現，被他們折騰破產的農民，隻會更多地去種玉米。
因為他們隻會種這個！
對於陌生的東西，農夫有本能性的反抗！
在村子裏沒有什麽好停留的。塞巴斯汀一天的多數時間都在這裏，主要是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偶爾，也會去主持一下婚禮什麽的。
“該建立教會了。可是這個世界也沒有上帝啊？該選擇哪個神呢？”
這成了雷恩的一個心結。
沒有主流信仰的地區，是會容易出事的。
七月末，雷恩在結束了一天的巡遊之後，準備回城堡休息。
卻突然發現，遠處的河道上，奔跑來一個騎士。
原來，卡斯特爾堡的使者團，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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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馮卡斯，公正教會卡斯特爾堡教區，第二司祭。
大主教皮德諾因為曾經主動審判雷恩而閉門不出，第一司祭惶惶不可終日，隻剩下了第二司祭出門辦事。
第二司祭的意思，並不是第二個。
而是候補。
而通俗來說，威廉·馮卡斯，
是個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