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可以上天堂
某種意義上來說，雷恩也知道自己陷入了憤怒的狀態。
人一邊憤怒起來，就會把自己的怒火遷怒於自己所見的一切。隻有少數人，才能夠完全的控製怒火。
就算子曾經又曰過，不遷怒，不貳過。
但是哪個人又真的能坐到不遷怒？
小時候打遊戲輸了還要摔手柄呢！手柄招誰惹誰了？
所以雷恩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個誰碰都要被潑一身火的大火盆。
“我們建議，您應該向南世界的光明教會求助。”複仇者姐妹的一句話讓雷恩宛如打開了新世界一樣。
“這年頭，信仰也可以跨界嗎？”雷恩被這一下子搞得哭笑不得。
這都是啥啥啥啊？
複仇者姐妹似乎見到了奇葩一樣，聲音明快的奇怪的問雷恩：“難道你不知道，複仇之神並不在意信徒真正信仰誰嗎？隻要他選擇複仇，就是遵循神的道路。”
聲音輕柔的說：“我們建議你選擇教義相對寬鬆的光明教會，光明之耀畢竟也不是什麽嚴苛的神明。那裏的商人會很樂意和你做生意。而守護教會遠在北方，並不適合你當做後援。”
南世界主要是指世界之脊山脈之南的土地，包括巨大的羅迪亞半島，以及數十個龐大的島嶼。這是一片島嶼的世界，盡管陸地麵積稍遜於雷恩所在的公正教會教國，但龐大的海洋上有著無盡的財富。雷恩所在的地區跨過海洋，就是羅迪亞半島，而如果從東北方沿海岸線翻越世界之脊山脈在海邊的餘脈，也能到達羅迪亞。
在這裏的主要官方信仰，是光明教會。
但是教義寬泛的光明教會之下，還有數量龐大的其他小信仰、中立神，甚至是暴風女士這樣的邪神存在。
相反，教義最為嚴苛的公正教會可不一定會允許這麽多的雜七雜八的混子存在於審判之眼的注視中。
“再說吧。我有我的打算。”
雖然有了新的路途，但是雷恩卻有自己的打算。
不能一條路走到黑啊。在公正教會的教國裏信仰光明之耀，還隔著大海等救援，這不是廁所裏點燈嗎？
正義三神之間的齷齪比中立神之間的更多也是擺在桌麵上的事情！
“那好，既然如此，我等就暫時離去了。”
“這是大司祭送給您的禮物。”
兩個人一人一句的，馬上消失在了雷恩眼前，隻留下了一塊兒金色的紙片。
“德洛姆巴托商業銀行的支票？”
雷恩撿起來之後，赫然發現居然是一張高達五千金的支票？
這也行？
我靠！複仇者教會這麽有錢嗎？
雷恩不由陷入了糾結之中。如果複仇者教會都這麽有錢，那光明之耀呢？豈不是財大氣粗用錢砸死敵人？
稍稍有點意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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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俘虜們被軍隊押著直奔南方。
雷恩率領騎士和騎兵們突襲了魯艾魯的山腰城堡。這座和奔流堡配置相差無幾的木堡就落入了雷恩的手中。
雷恩看著破敗的木堡，踩著馬鐙下了馬。他的身前，是主動帶著城堡投降的魯艾魯夫人與一千多人的居民，包括一些匠人與商人。
“夫人，很感謝你的明智。”雷恩衝魯艾魯夫人笑了笑，然後對這裏的人說：“這座狹窄、難以生存的木堡不會再是你們的家了。我要帶你們去更肥沃的河邊建設新的家園。”
“什麽！”居民們嚇得炸開了窩。去河邊？
“不要啊！這不是送死嗎？”
居民們恐懼的看著雷恩，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逼著他們去送死。
雷恩看著恐懼的居民，嘴角一撇，淡淡的說：“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你怎麽保證？我們如何防禦那些山賊？還有其他的領主軍隊？”有潑辣的人馬上質問。
對他們來說，離開世代居住的山丘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還要去無險可守的河邊居住，這不是找死嗎？
雷恩冷哼一聲，看著一群自以為有談判權的刁民，淡淡的說：“你覺得你們有談判的餘地嗎？”
此言一出，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
為了反擊雷恩，瓦盧瓦·魯艾魯已經放棄了防禦。所以現在魯艾魯堡裏能找到的軍械估計隻剩下了一些陳年舊砍刀。這樣的武備，還想反抗雷恩？
怕不是連盜匪都不能反抗了。
“不要把主君的仁慈當做軟弱，你們這些賤民！”德雷克高大魁梧的身軀從後方進來，他掃視了一眼，說：“不臣服者，將會與那些被殺的貴族一樣慘死！”
德雷克這恐怖的樣子，比雷恩小年輕的臉更有威懾力。這些剛剛還以為自己有談判的餘地的刁民馬上低下了頭。
“各自回去收拾東西吧。”魯艾魯夫人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請隨我來，我要收拾一下東西，順帶把魯艾魯家族家傳的地契交給你。”
雷恩對她溫和的笑笑，說：“讓侍女過去拿吧。”
“她不知道在哪，還是我親自去吧。”魯艾魯夫人堅持親自去，雷恩和德雷克相對而視，然後也一起去了。
“叫一個石匠過來。”
雷恩低聲的對德雷克說。
到了臥室外之後，魯艾魯夫人溫柔的笑並沒有停下，她從屋子裏拿出了一個用利古裏亞商人生產的絲綢包裹的物品，對雷恩說：“這就是先代卡斯特爾家族賜予魯艾魯家族的契約書，象征著魯艾魯家族在這片丘陵上八十二年的統治。”
“是嗎？那可真是個漫長的時間。”
說著，雷恩後退了兩步，兩個騎士持盾站在了前麵。
魯艾魯夫人的笑容終於保持不住了，她顫抖著嗓音，說：“大人，你不想要了嗎？”
“不，我隻是覺得，這個東西還是留給您自己帶著吧。”雷恩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這種小手段，都想騙過我？
你當我是阿提拉嗎？
魯艾魯夫人忍不住了，她低著頭，小聲的哭泣著。
良久，她幽幽的說：“能把我和我親愛的丈夫一起合葬嗎？”
“可以，請吧。”
這位夫人，掀開了絲綢，裏麵是一卷契約，以及一把匕首。
她的手抖個不停，卻又堅定的握著匕首，自下而上的，貫穿了咽喉。
看著佳人死去。
雷恩歎了口氣：“自殺的人，是不能上天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