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命爭三分> 47 讓他一次又何妨?

47 讓他一次又何妨?

  村裏人有很多忌諱,修建房子地高矮、朝向,若是建房時不處理好與鄰居地關係或者聽取鄰居地意見,發生流血事件、滅門慘案也是常有地事情。


  特別是房子挨著房子地,那多半都是有矛盾地,除非有血緣關係。


  都愛爭那一點邊邊角角,因為雨水地流向、屋子地高度,一點不肯相讓。


  從上次上陳宮家破口大罵已過去大半年,臨近春節,那個混子從外打宮回來了。


  兩年前,因為孩子大了,要讀書,需要上戶口,上戶口就得有結婚證。


  陳象立和何香那裏來地結婚證?倆人苟合生下了孩子,孩子都四五歲了,還沒個名分。


  這就需要何香和前夫離婚。


  而何香屬於婚內出軌,是過錯方,細細深究還有犯重婚罪地可能,不僅分不到財產,還要給未成年女兒撫養費和前夫地精神損失費。


  為了這件事情,陳象立、何香倆人求到了陳宮頭上。


  畢竟陳宮是上過警校地,認識一些公檢法地人,也懂法律,能幫上忙。


  陳宮對於這個印象還不錯地鄰家大哥拜托地事,還是一口答應,是盡量相幫。


  最後開庭那日,陳象立並未出現,是繼父和陳宮陪著何香去地法院。


  那邊何香地前夫請了個律師,一起來地還有何香前夫地妹妹、妹夫和她女兒。


  雙方同意合解,但等何香前夫一提出得給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時,何香一下就不幹了,放潑打賴、哭著亂罵,當著一幹人等就耍不要臉,要跳樓……


  陳宮和繼父還有那個律師都哭笑不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後來,還是陳宮勸住要死要活地何香,同意了一次性給四萬塊錢,這婚就離了!

  錢是陳象立地妹借的,她想著自家哥哥好不容易有個婆娘,這錢得借。


  婚是離了,結婚證也扯了,孩子的戶口也上了,但這欠著點四萬塊錢卻不知何時才能還完。


  好在陳象立妹夫是個包工頭看在老婆的麵子上,把他兄弟倆叫去北疆工地上幹活,每年三月去十一月歸。


  已是幹了兩年。


  何香平日在家帶孩子,愛麵子的她,常在院裏婦人們前誇嘴,是今年就要修房子,而婦人們則是笑笑不話。


  根源還是在陳象立這裏,這人婦人們相處幾十年,很清楚這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人。


  做了很多次牢,出來又跑去晉省弟弟工作的煤窯上混了幾年。


  好賭、爛酒,脾氣暴躁是院裏人的一貫認知,陳宮讀初中時愛去他家玩,他知道的詳細些:象立哥好麵子,再窮,隻要回到老家都要喊些狐朋狗友來家吃喝,而在煤窯上幹活也是“三打魚兩曬網”,幹兩就拿著錢就去吃酒耍錢,手頭根本沒有存款,也存不到錢。


  女人愛麵子,為了不在院裏婦人麵前落了麵子,男人一到家,何香就開口問男人今年掙到了好多錢,能不能買磚來修房子。


  何香實在是受夠了,前兩嫁,雖然男人木訥不如現在這個男人能討她開心,但是至少住的是平方、樓房。而不是這有上百年,土牆裂著大縫、昏暗、潮濕的瓦房。


  而且院子裏十幾家人,那家不是磚房?為了不比人差,她是非常渴望自家能修房子的!

  可陳象立那個性子哪裏存得到錢?再還了借妹夫的錢,手裏哪裏還有錢買磚?

  這下,何香就不幹了,對著坐在堂屋桌前的男人就罵了起來。


  來也是奇葩,兩口子這麽爭吵了一下,然後又合計是自家的房子出了問題,風水不對。


  而唯一與他家房子有瓜葛的就是陳宮家的房子。


  陳宮家幾年前把豬牛圈拆了建了廚房和廁所。燒的是鋼架,蓋的是樹脂瓦,恰恰大門口挨著陳象立家那方多支出去了兩尺,站在低下一看瓦壓住了陳象力的屋簷。


  從風水上來“這就是被人壓住了,難翻身!”


  陳象立這麽一聽自家女人分析,覺得的有道理,沒道理,他家就過得好,自家就差呀?肯定是他家瓦的緣故。


  這還真是“人窮怪屋基,屙不出屎怪茅司(廁所)!”


  沒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倒怪起別人了。


  陳象立對陳宮家也是不舒服已久,在他眼裏:你陳先伍洋氣啥子洋?有兩個臭錢,話都是鼻空對著人,對他不尊敬,看到就不爽。


  加上陳先伍時不時的站在院子裏往兩家間的巷子裏潑茶葉、扔水果核和煙頭,不少都扔到了他家屋頂、瓦上,讓他翻檢屋頂沒少收拾,這也是厭惡的原因之一。


  自己兒子洋洋的怪話,是傻的,這是第三個犯著他陳象立的地方。


  就衝這幾點,他有必要去找陳先伍教教,討個法。


  陳象立又想起陳宮那黑黑的長臉,心中有了些忌憚:宮娃看到平常嘻嘻哈哈,對那個都和善,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陳宮是個不好惹的,這娃心惡著呢,不好招惹。


  這事得從長計議。


  而何香帶著孩子,還在一邊碎碎念,用話攛掇著他,這讓喝著酒的陳象立臉色愈發的難看,整個人顯得陰沉、惱怒。


  “宮娃,回來沒有?”喝著悶酒的陳象立突然開口對著一旁喋喋不休的自家女人問道。


  “上周看到在還在屋裏!”何香尖著嗓子,停下了喋喋不休,癟著嘴想了一下回答,“後頭有早晨背著包包騎著摩托又出門了!”


  “咋的?你還怕他?”何香沒好氣的匕了一眼自家男人,刻薄尖酸。


  “嘿!”陳象立脖子一梗,紅著臉辯解:“那不是怕他,隻是他在屋裏,有些事情不好弄!”


  “沒在屋裏,我就好辦了!”


  “起來,你還是怕嘛!”何香語氣不屑,毫不客氣的拆穿自家男人的話。


  陳象立吃著花生,抿著白酒,一言不發,那怕何香在一旁挖苦他。


  把杯裏最後一口白酒仰頭灌進嘴裏,皺著眉頭咽下肚,陳象立腦子有些發脹,整個人有些飄飄然了,從煙盒裏掏出一支塔山煙,點燃抽了一口,緩緩吐出,望著大門外的黑夜,對著何香悶聲道:“我去郎娘那邊一趟!”


  完,站起來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家門,消失在黑夜之中,而他身後的抱著孩子的女人眼睛發著光,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郎娘,郎娘……”陳象立站在陳宮家鎖著的不鏽鋼大門外拍著門,大聲的吼著。


  “那個?”屋裏正在給女兒洗澡的兩口子聽到門外有人叫喊,陳先伍站起來往外走去,邊走邊問。


  “我……”陳象立陰沉的回了句。


  “喔!”陳先伍走到大門處一看,原來是酒氣衝的陳象立,眉頭一皺,隨機又哈哈道:“哈哈,我以為是那個,原來是象立!”


  “這麽晚找我們有啥子事哇?”陳先伍一邊在身上摸著鑰匙,一邊出言試探。憑良心講,他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陳象立嘿嘿笑了兩聲,然後一本正經道:“也沒得啥子好大的事情,莫開門了,就一兩句話,我了就走!”


  陳先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皺著眉頭,望著陳象立,他的感覺不是太好,心有戚戚:“啥子事情,你嘛!”


  “一呢就是:你以後丟東西嘛,看到點丟,莫丟到我瓦上了!到時候找你麻煩嘛,大家都不好!”


  “這第二點嘛!”陳象立深深的抽了一口,隨後把煙屁股彈到巷子裏,吐著煙,聲音舒緩道:“你門口這片瓦支到我屋簷上了,你嘛跟郎娘商量一下,是你們自己把多餘的鋸了,還是我來鋸,都要得!你也曉得,農村人都忌諱這個!”


  “沒了?”陳先伍馬著臉,不悅的問道:“還有其他事情莫得?”


  陳象立也聽出了陳先伍語氣不對,他陰笑了一下,馬上臉上又如沐春風,但兩眼冰冷,皮笑肉不笑道:“伍老輩子,侄兒子的這兩件事情沒為難到你嘛?”


  “沒有,我曉得了,太晚了,象立你快早點回去!”眼中一絲厭惡閃過,陳先伍對著陳象立假笑道。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莫搞望了哈,到時候,侄兒可就不得像今晚上這麽客氣了!”陰惻的威脅了一句,陳象立轉身沒入黑暗中,隻留下空氣中的煙酒氣。


  看象立走遠,陳先伍聳聳鼻子,這才厭惡的啐了一口:酒癲子。然後轉身往裏屋走去。


  “那個?”郎澤芳給朵兒穿著衣服,看著站在門口的陳先伍,開口問道。


  陳先伍癟癟嘴,厭惡的揮了揮手,有些不屑的反問:“那個,還有那個?酒癲子嘛!”


  “他找我做啥子喃?”郎澤芳一聽自家男人“酒癲子”就知道是誰了,有些不解的問到。


  最近沒招惹到他得哇!


  “做啥子?總不得是啥子好事情!”陳先伍一屁股坐在柏木椅子上,沒好氣道:“喊我們把大門口那個樹脂瓦朝他家那方支出去的鋸一截,是把他屋裏壓到了!”


  “這個人喝點酒就不曉得自己姓啥子了,到處耍酒瘋!”


  陳先伍拍著自己臃腫的肚子,憤憤不平:“老子不鋸又喃們,那個還怕了他哇?”


  郎澤芳哄著孩子,看自己男人有些起火,出言安慰:“哎呀,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莫得必要鬧得太僵!”


  “明亮你站到巷子裏看一下,真的是壓到他屋了,他喊鋸就鋸了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朵兒還這麽,就怕他龜兒耍陰的!”


  女人著自己的擔憂,陳先伍一聽,想起那個酒癲子的過往,又看了看女人懷中熟睡的朵兒,妥協的歎了口氣:“要得嘛,這一回我就讓他了,看到朵兒還的麵子上!

  “但是事不過三,他若是後頭還要來找麻煩!”


  “我就要讓他曉得“鍋兒是鐵築的!”,哼!”最後,陳先伍捏著拳頭,惡狠狠的了一句。。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一絲對“酒癲子”的厭惡。


  讓你一回又何妨?事不過三,這是我做人的底線。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