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緣由
“我國是世界上肝炎患者最多的國家,每年因為肝病死亡得人口多達三十幾萬人!”
……
這是陳宮上度娘搜索得到得結果,又給他本就陰霾得心靈增添了幾分陰暗。
乙肝屬於傳染性疾病,傳播途徑和艾滋病的傳播方式相差無幾。
我到底在哪裏惹上這該死的病的?陳宮氣急敗壞的回憶起自己的過往,應該從傳播途徑開始考慮。
母嬰傳播這不用想,陳宮現年6歲,兩年前在警署上班時體檢都沒感染,所以排除。
剩下的血液傳播和性傳播才是他考慮的方向。
這兩年自己沒有住院、動過手術。輸血就不用了,手術都沒做過,還輸血?搞笑呢吧!
獻血?嗬嗬,自己本來就貧血,還獻血?
所以,血液傳播,排除。
性傳播?拜托:作為一隻性取向非常正常的單身狗,一沒女朋友,二不嫖不基,都沒性生活,何談性傳播?
難道偶爾用手,也能惹上病?陳宮驚悚的看向自己的左手!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啦!
莫非有人趁我不注意,害了我?
陳宮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得了乙肝,很多工作都不能做了,沒了一技之長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怎麽才能在這個社會生存?
空依然陰霾,像是有一隻烏鴉,撞灑了墨汁,把雲染成了烏黑色。
黑雲壓城城欲摧,今怕是要下雨!
陳宮失魂落魄的把檢查報告胡亂揉成一團,丟進門診大樓門口的垃圾桶,緊了緊衣領,混進人群中,向醫院外走去。
一個人,賴以生存,僅以為倚仗的東西都被摧毀了,那麽這個人該怎麽辦?
健康的身體,就是陳宮賴以生存的倚仗。
現在,身體也不好了,能怎樣?
原本神采奕奕的夥,馬上就變成了落魄大叔,整個人都散發出死魚般的氣息。
充滿血絲的雙眼沒有一點神采,長長的臉,馬著,因為趕路而沒來得及刮的胡茬,噓噓。
我的人生一片灰暗,你的空藍,所以到底是什麽顏色?
陳宮非常沮喪,仿佛人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父親過世沒有壓垮他,和女朋友分手也沒有,母親改嫁亦然。
然而,身體不好了,卻給了他重重一拳,打得他昏頭昏腦,找不到方向。
陳宮,心垮了!
生活就是這樣,在你洋洋自得時,總會給你致命一擊,讓你好久都緩不過氣來。
搭著班車,陳宮回到了家。
剛走進院門,母親郎澤芳抱著才一歲多的妹妹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宮兒,喃們樣?”
“乙肝,膽囊息肉!”陳宮低沉的回答著。
郎澤芳見陳宮沒有交談的欲望,臉色垮了一下,馬上又笑了起來:“乙肝嘛,又不是得什麽大病,我還有乙肝呢!”
“息肉,動手術割了就行!”
“都是病,看你那個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絕症!”
“一副要死了的模樣!”
郎澤芳笑著安慰陳宮。
陳宮並未聽進去許多,他唯一聽進去了的一句話就是母親的:她也有乙肝!
對上了,對上了!乙肝病毒可以通過體液傳播,唾液也是體液,裏麵也含有病毒。
陳宮回家這半個月,和母親在一個鍋裏吃飯,而他上周口腔潰瘍才好。
什麽都想通了,陳宮心思一下就通透了。
我就嘛:作為一個潔身自好的單身狗,社交範圍隻有那麽一點點,怎麽可能染上這病,原來,這源頭卻是在家裏。
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母親?
陳宮感覺自己快要炸了!
“你有乙肝,你怎麽不早?”陳宮責問著母親,聲音很冰冷。
“這個病又不傳染人,我什麽?”郎澤芳臉色不好,不高興的道:“還是在懷著朵兒的時候,產檢查出來的,前麵我去查,沒得了!”
郎澤芳矢口否認,她太知道自己兒子陳宮是什麽秉性了。如果自己承認自己是乙肝大三陽,那麽今兒子可能會把家鬧翻,所以,她選擇了隱瞞。
“嗬嗬!”陳宮見母親那副欲蓋彌彰的模樣,自嘲的笑了:“對嘛,你莫得就莫得,我總是在其它地方熱上的!”
陳宮知道母親在謊,但能怎麽辦?罵母親一頓?打她一拳?
身為人子,注重孝道的陳宮幹不出這事兒,所以,就隻有這麽算了!
但是,有些話得挑明了!
“乙肝這個病,是要傳人的,以後我吃飯,就跟你和繼父隔一下,專門給我拿副碗筷!”
陳宮拉了張椅子坐在院裏,點了一支煙,繼續道:“把你們傳染了,就不好了!”
“而且,媽,你知不知道,得了乙肝,工作也不好找了?所以,我過了年去幹嘛?”
完,陳宮埋下頭,抽起煙來。
“咳咳……”郎澤芳咳了兩聲,她聞不慣煙味:“你少抽點煙。不上班那又有什麽?你先在家裏把身體養好再,我又不指望你每年給我拿好多錢回來!”
“掙錢嘛,等你身體好了,再出去不遲!”
陳宮聽後笑了,就你和繼父那嘮嘮叨叨的樣。我要是在家能待個兩月,那是我忍耐心好,臉皮厚。
父親過世後,陳宮在外漂泊了四五年,每次著家裏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個月。
一是怕觸景傷情,二嘛就是母親和繼父的碎碎念讓他煩不勝煩。
一周最好,半個月勉強,至多一個月。超過這個數,家裏會炸。
這次,怕是煩,也隻能在家待著了!
“那就待著吧!”陳宮滿臉愁容,吐了口煙,回答。
兩人不再言語,隻剩牙牙學語的妹朵兒在咿咿呀呀的吵鬧。
一時間,氣氛尷尬起來。
把煙頭彈出圍牆,陳宮站了起來,往屋裏走去,邊走邊:“我明再去市醫院查查,萬一縣醫院搞錯了呢?”
“沒病最好,要是有病,市醫院的醫生也比縣醫院的好,到時候拿藥治療也方便!”
“還有,我右邊肚子最後一根肋骨上麵有些脹痛,痛了一晚,昨晚上沒睡好,我去補覺了!”
“中午,吃飯就不要叫我了!沒胃口!”。
郎澤芳抱著女兒,看著兒子陳宮的背影,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想要點什麽,最後化成了一聲深深的歎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