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形同路人
如今目睹了這一幕,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依舊失著神的雲易寒,花彌不發一言向外走去,追上女戎的步伐。
女戎抬手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極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隻是通紅的眼睛卻出賣了她。自然,花彌很識相的假裝沒有看到,安靜的跟在她身邊走著。
離開寒王府,夜似乎更深了。女戎和花彌在寂靜的街道上緩慢的走著,落寞的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拉的很長很長。
先前忍住的一口鮮血終於吐出,整個身子也瞬間癱軟了下去,身邊的花彌一把扶住她,“怎麽會這樣?”如果隻是因為雲易寒那一掌,雖說讓女戎受了傷,卻也不至於重成這樣,難道她還受了別的什麽傷。
“我沒事,回去吧!”任由花彌扶著自己,女戎難得對著旁人笑,雖然笑的很是讓人心疼,卻依舊在花彌的心中生根發芽。
之後兩個人便再無交流,隻是各自想著心事往回走著。
雲易寒,從此之後,我與你再無關係,慕顏熙也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現在的我隻是陰葵教朱雀堂堂主,一心守著雲洛的女戎。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女戎暗自握緊了拳頭,以後的她,再也不會流淚,再也不會為任何人流淚。
回到客棧後,女戎便借著自己累了為由讓花彌先回去休息,看著房門漸漸關上,花彌突然覺得女戎的心也如同房門一樣自此便對任何人緊閉。
而房間裏的女戎此刻也終於卸下了全部的偽裝,背倚著房門慢慢的滑下身子,目光呆滯的看著麵前的地上,心裏更是無限悲涼,原來這五年來自己所有的煎熬都是她的作繭自縛。那個男人根本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有任何改變,更不會傷心欲絕。
眼淚似乎已經幹涸,現在的她隻想大笑,笑自己太傻太蠢,竟然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真愛,還是在自古便無情的帝王家。
寒王府煙雨閣。
女戎早已離開多時,雲易寒依舊望著她先前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著什麽,隻是從他的目光裏便可以發現,女戎的突然出現帶給雲易寒多大的震撼。
隻是剛剛的那一掌似乎湮滅了他重逢後所有的喜悅,現在的雲易寒恨不得將自己的手給廢掉,也希望時間能夠倒流,他絕不會為了江雨煙那個女人而去傷害顏兒,隻不過如今都是徒勞。
身後的江雨煙慢慢的走近雲易寒,溫柔的伸出手放在雲易寒的肩上,“對不起,都怪我。”聲音裏盡是委屈,還帶著些自責。
“不關你的事,你隻要給本王安分的待在王府就行。”向前一步避開江雨煙的接觸,雲易寒又是從前那個不會表露任何感情的寒王,“你先休息去吧!”說完便走了出去。
江雨煙微張著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麽,卻終究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緩緩的將手放下,眸子裏的委屈神色也立馬消失不見,“慕顏熙,沒想到你那麽命大,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轉身走到床榻邊輕輕的坐了下去,“這寒王妃的身份你休想再要回去,我讓你有命回來,無命消受。”暗自握緊拳頭,眼睛裏露出一絲殺意。
這一夜似乎注定無眠,女戎剛剛安睡,窗外輕微的動靜驚擾了她,渾身的警覺性提高到最佳狀態,隨時準備迎戰。
果然,沒一會兒便有人破窗而入。女戎翻身便射出紅線,來人沒有防備,驚恐的看著夜色中的女戎,隨後便消失在這個世上。
緊接著又是一大群人從窗外進入,女戎本就因為先前的作戰消耗太多精力,現在同時麵對這麽多人,難免一場苦戰。
竭力對付著來人,女戎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鼻翼處滿是濃鬱的血腥氣味。知道她在東辰的人並不多,究竟是誰想要她的性命,並且不惜派出這麽多的高手。
打鬥的聲音終於驚動了隔壁房間的花彌,趕過來的時候,女戎身形已經有些不穩,房間裏也早已滿是碎屍。就在女戎支撐不住快要倒下時,花彌快速來到她身邊將她扶住。意識開始迷糊,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女戎完全不知道。
醒來時,天已大亮,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女戎撫著自己疼痛的額頭坐起身來,便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花彌,下床拿起被褥走到他身後,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怎知這一輕微的碰觸竟然將花彌吵醒。
回頭迷茫的看著身後一臉錯愕的女戎,“什麽時候醒的?餓了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花彌自言自語道,“怎麽睡著了?”接著又抬起頭看著女戎,“我先去幫你準備吃的。”
“這是什麽地方?”麵無表情的看著花彌,聲音更是冷到讓四周的溫度都降下來。
“這裏是我一個好友的家中,堂主不用擔心,此人絕對信得過,堂主可以安心的待在這裏。”原本花彌不想將這位摯友牽扯進江湖中的恩怨,奈何他們住的客棧已經被人發現,迫於無奈,他也隻能前來投靠這位好友。
說起來,他們也有些日子不見了,那個時候他還是陰葵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一次跟隨青龍堂主司徒逸執行任務的時候身受重傷,又跟教中人走散。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竟然遇到上山采藥的黎溪竹。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一身白衫的翩翩公子,女戎自他進門時便一直打量著他,此人眉目清秀,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淡雅的感覺,一眼便能看出是位久居家中的少爺。隻是剛剛花彌說他是因為上山采藥才遇見受了重傷的他,這又是怎麽回事?
黎溪竹步伐輕緩的踏進門來,“這位姑娘已經醒了,正好,在下已命人去準備吃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輕輕柔柔,男子的剛強之氣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看著女戎若有所思的模樣,花彌拉著黎溪竹走到她的麵前,“他就是這裏的主人黎溪竹,堂主有什麽事跟他說便可。”
眼神在花彌和黎溪竹之間掃了一下,“打擾公子清靜了。”一句話後便不再言語,而黎溪竹麵對女戎冷漠的態度,嘴角依舊掛著淡淡淺笑。
“姑娘安心在這兒住下便可,說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話。”何況認識花彌以來,難得見他有求於自己,他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