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色厄運

  通緝令，白紙黑名是最低級的，都是一些小賊，不值一提，上不了檯面。再危險一級的，便是黃名級，這有些兇悍了，而且也有過於常人的手段，至少是有一技之長，背負命案的那種。再高，便是紅名級，藍名級就屬於危險級別了，在淺水港這個小地方，最多也就發布過黃名級別的通緝令。


  赫瑟爾知道，約翰霍金斯曾經便是紅名級通緝犯，只不過這傢伙改頭換面，極少有人知道對方的過往，自己是知道，但說白了，自己的底子也不幹凈，所以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將對方捅出去。


  能讓約翰霍金斯這樣的人『投鼠忌器』，赫瑟爾當然是很想弄清楚緣由。


  「老朋友，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那個人狗屁不是，實話和你說，是因為羅伯特那老傢伙非要摻和到這件事里來，所以，我這邊不方便出手罷了，免得讓那老傢伙抓到什麼把柄，總之，這件事你幫了我，就算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約翰霍金斯說完，赫瑟爾立刻是恍然大悟。


  羅伯特，維尼泰洛斯號上的大副，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有這個人在，約翰霍金斯的確是投鼠忌器，但如果是『官方』出手，就算是羅伯特這種人物也沒法子。


  權衡利弊，赫瑟爾點頭道：「這個忙，我幫了。」


  ……


  唐安此刻所在的小廣場叫做海鳥廣場。


  因為這裡靠近海邊，經常會有各種海鳥飛過來，而這裡的人對海鳥也十分友善，所以經常會看到各種海鳥在這小廣場上游弋飛翔，故而得名。


  此刻就在唐安前面，幾個當地的小孩子正在用手裡的麵包屑餵食一群海鳥。


  看了看天色，唐安知道距離日落也沒多少時間了。那兩個跟蹤自己的人，依舊在周圍徘徊，唐安嘗試過，但很難擺脫他們。而且經過觀察，唐安發現盯著自己的人，遠不止之前的那兩個人。


  就在廣場的另外一個角落，唐安從一個多小時前就注意到一個人在看著自己。


  這也是讓唐安越發的感覺到不安。


  甚至是讓唐安有一種錯覺，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對他窺視，這讓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危機感和由此帶來的恐懼，已經是讓唐安坐立不安。


  惡靈燧發槍就藏在衣服里，而且唐安早就將彈藥上好，可這一把槍，根本無法給唐安帶來安全感。


  他知道，必須想別的辦法來自保。


  在此之前，唐安已經花掉手裡那一枚『聖堂銀幣』，他找了一個海鳥廣場旁邊的一個酒館，買了一份烤腸、蔬菜和一杯啤酒，當然，這些東西根本不值一枚銀幣，可唐安還是慷慨的支付了，多餘的小費讓唐安從酒保打聽到了很多有用的情報。


  淺水港這邊的勢力。


  自然，勢力最大的是官方，也就是當地的政廳，下屬有治安廳，人稱『正義之劍』，這是官方勢力，除此之外，還有『淺水港兄弟會』，這是工會性質的組織，以及『探險者協會』。


  唐安打聽這些，是為了看能不能借勢自保。


  當自身力量不足，且又遇到巨大危機的時候，借力，無疑是最好的法子，唐安雖然害怕和恐懼，但卻沒有喪失思考能力。


  以弱勝強，歷來只能是借勢，但借誰的勢？


  這就是唐安打聽那些情報的原因。


  因為唐安給的小費非常多，所以那個酒保也是很有耐心，不斷的和唐安講述所知道的，唐安因為語言能力還比較弱，聽不懂的時候，他還會多講幾遍。


  顯然，就目前所知道的勢力，唐安也沒法子借力，正義之劍的治安官們，唐安不敢去，約翰那個人黑白通吃，去了很可能是自投羅網。


  至於淺水兄弟會和探險者協會，唐安也是毫無門路，而且，人家憑什麼幫自己？


  就在唐安一籌莫展的時候，酒保還給唐安講了幾件淺水港的奇聞異事，一個是關於一個變態殺人狂的，叫做『午夜開膛手』，這位只對女人下手，手段殘忍，酒保講的很是生動，就彷彿他親眼見過那變態殺人狂殺人一樣。另外一個，聽上去更恐怖，是叫做『血色厄運』的詛咒，說是在淺水港的海鳥廣場，有一個專門用來張貼各種布告的地方，如果在這裡看到一張滿是血跡，用古代拉西亞語寫的布告，切記千萬不要碰，更不要撕掉，否則必然厄運纏身，傳說，如果有人這麼做，當天夜裡12點的時候，就會被神秘的厄運使者帶走，永遠都無法回來。


  這故事酒保說的是聲情並茂，可惜，唐安拉西亞語還不行，頭一遍是壓根兒沒弄懂什麼意思，就算是酒保後來又詳詳細細的講了幾遍，唐安依舊沒有完全弄懂，但好賴知道，海鳥廣場上的布告欄里，血色的布告是一種詛咒，如果有人敢褻瀆，晚上會有厄運使者將你帶走之類的。


  唐安聽到這裡，卻是心中冒出一個頗為大膽的念頭。


  這或許就是他的一個機會。


  現在約翰霍金斯對自己圖謀不軌，對方勢力龐大，自己被抓住那是大概率事件，這一點，唐安有自知之明，他也沒覺得自己能倖免。


  那麼，假設自己註定會被對方抓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對方的目標是航海羅盤，若是對方得到了，估摸自己活不到午夜12點，可如果自己先將這東西藏起來，對方找不到，肯定不會立刻殺人滅口，如果這樣，自己是有極大概率撐到晚上12點。


  只要到了時間，或許可以藉助那血色厄運布告的力量來脫困。


  這可能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現在唐安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計劃雖然冒險，但他只能一試。他又和酒保確認了這個厄運布告的傳說是真實的之後，便起身，思考如何藏匿航海羅盤。


  因為一直被人盯著，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在人家的監控之下，而且如果要藏匿，必須要安全，要找到這麼一個地方，顯然不容易。


  可唐安還是找到了，海鳥廣場雖然大部分都是石頭地面，但有的地方也有木板，木板和木板之間的縫隙，有些是可以藏東西的。


  唐安選了一個地方，假裝坐下休息，然後趁監視自己的人視線轉移的時機，將航海羅盤藏匿在木板的一處縫隙當中，為了掩蓋，唐安還將一些散落的樹葉用腳踢過去。


  這麼藏匿雖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但也是目前唐安所能找到最好的地方，現在羅盤不在自己身上，那麼就算是被對方抓住，對方也得不到，只要得不到，自己就可以暫時保證安全。


  接下來唐安徑直走向海鳥廣場的布告欄。


  這裡平日里張貼的是各種布告，有官方的公告，通緝令，也有平民張貼的，有雇傭人手的，也有買賣東西的，失物招領，尋求幫助，總之類型繁多。


  每天布告欄這裡，顯然是整個廣場最熱鬧的地方，據說這裡也會張貼淺水港日報，日報上會刊登各種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