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8章 苦盡甘來

  每年春闈放榜，官府會在城內城外各處張貼榜單。


  不管家裡有沒有科考的，都會湊個熱鬧，議論一下誰是壯元郎什麼的。


  當年蕭子驥考中壯元時，京城很是轟動，不過那時候她跟著師父在外游醫，沒見過那般轟動的場面，也還不認識蕭子驥。


  是後來回京時，義兄百里炎跟他說起當時的盛況。


  果然不一會兒，城門打開，守城護衛辦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放人進城，而是在城牆上張貼了一張長長的榜單。


  圍攏在城門外的百姓一涌而上，都去看張榜，沒人擋在城門口了。


  夜染和阿滿乘著馬車入城時，人群里不時傳來激動的歡呼聲，還聽到有人在議論。


  「頭名壯元是易朝陽！」


  「這個易朝陽是什麼人？」


  「聽說來自西陵州，是梧桐書院學子，去年的秋闈，西陵州有五十多人考中舉人，佔了凌雲秋闈的一半，梧桐書院又佔了西陵州的半數。這壯元出自西陵州梧桐書院，也在意料之中……」


  馬車入了城，街道兩邊是鱗次櫛比的店鋪，那些議論聲淹沒在了人潮中，淹沒在了城門外。


  夜染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蕭素荷。


  她本來出自大家，嫁的又是高門侯府，前景一片光明，然而卻遭公孫昭那般對待陷害，以至於聲名狼藉，不得不隨父兄歸鄉。


  她嫁給易朝陽，太冒險，也太孤注一擲了。


  幸好易朝陽爭氣，不但考中了，還給她考了一個壯元，素荷為了易朝陽離開蕭家，總算押對了人，算是苦盡甘來。


  蕭素荷的事情，沖淡了夜染憶起前塵舊事。


  易朝陽考中壯元什麼的，跟阿滿沒關係，他的視線一直在悄悄打量夜染。


  在百草藥庄，在大澤湖梧桐島，他見習慣了這個女人精明能幹的樣子，從墜河之後，她突然表現出現的脆弱，實在讓他有些揪心。


  不就是入個京城嗎？


  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到底是幹嗎？


  阿滿咳一聲提醒她：「現在進城了，去不去百里家你拿個主意。」


  去百里家，那成什麼樣子？

  她又以什麼身份去百里家？

  她如今的身份是驍王妃，不一樣的面孔，還怎麼做百里家的養女？

  她縱使想回百里家，已然不能了，百里家已經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以她驍王妃的身份回百里家只會為義父義兄招惹來無盡的麻煩，會讓皇上對百里家忌憚和猜測。


  夜染搖頭：「去本草堂吧，我此行來京城，就是為了接手本草堂而來。」


  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天醫堂又是皇后入宮前打理的產業。


  有了天醫堂處處打壓，京城本草堂的生意能好到哪兒去？


  夜染懷疑，京城本草堂只是相公在京城安插的一個收集消息的地方，本草堂不會繁華到哪兒去。


  事實上到了本草堂門口，夜染看到的情況，比想像中的更不堪。


  本來醫館開在偏僻的地方也罷了，京城那麼熱鬧的地方，佑大的一個本草堂，門口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偶爾進出。


  不說跟梧桐島排隊看診的人相比，哪怕是澤城本草堂，小澤鎮本草堂的熱鬧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