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囊中羞澀

  小月兒的喜好，夜染再清楚不過。


  一看到那條陶蛇，夜染頓時想到了舊屋李樹下嚇暈陳思草的那條大青蛇。


  為什麼要替星兒挑一條陶燒的青蛇？


  看著怪滲人的。


  「給星兒挑一隻陶虎和一隻陶鳥也罷了。」


  夜染奇怪道：「他怎麼會喜歡上一條陶燒的蛇？」


  「他會喜歡！」


  夜染還要追著問，殷天牽著她進了一間賣樂器的鋪子：「染娘，挑一張琴吧？」


  師父常說，一個普通的醫者，只需要診病號脈，要醫術精湛，非但要從小耳濡目染，更是要練就內力，更要懂得琴棋書畫。如此才能陶冶性情，做到寧心靜氣，診脈時更能精準的把握病患脈相變化……


  所以，她從嗷嗷學語時，已經被師父帶在身邊。


  四五歲時，能耐著性子端坐在琴前，師父已經開始教習她琴技。


  是有多久沒有摸過琴了？


  她是好琴愛琴之人，閉著眼睛，輕輕拔弦，也能從琴音里感受到一股共鳴。


  「這位小娘子真是好眼力，此琴雖是一張新琴，卻是用千年桐木所造，琴音低沉時敦厚，高亢時激昂，是一張難得好琴啊！」


  夜染一進店，便挑中了這張琴，她閉著眼睛輕輕拔了幾聲弦，掌柜的便知她是箇中高手。


  他也是愛琴之人，遇到這種識貨的主顧，激動道：「這張琴是由名匠打造，要賣一百二十兩銀子，小娘子若是喜歡，折去零頭，一百兩銀子取走就是。」


  說真的，這雖是張新琴，拔動時渾厚的迴音，讓夜染十分清楚，一百兩銀子很值。


  只是，她手上哪有一百兩銀子？

  殷天住在她家，幫著買個衣裳什麼的，她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次來州府十分匆忙，別說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就算她手頭真有一百兩銀子，也捨不得為了自己，買下這一張琴。


  因為她如今有了星兒和月兒，還有大娘，她雖然想要買一張琴，但不捨得她們跟著自己過苦日子。


  吃好穿好，比精神上的享受更來得重要。


  遇到了這一張好琴，別的琴再也看不上眼。


  夜染遺憾道：「掌柜的，我不要買琴，是來挑幾樣小孩子吹著玩的樂器。」


  這位小娘子明明喜歡的，怕是囊中羞澀吧？

  掌柜是個精明的，心裡雖然有些失望，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忙問道：「多大的孩子？」


  「五六歲左右。」


  掌柜的推薦道：「這個陶塤容易上手，還有這種葫蘆簫，來自西南，照著抄錄的譜子和方法試試，很容易上手的。」


  在北疆戰場上，寂寞滄涼，夜幕降臨時，常有士兵在牆頭吹塤。


  戰場孤寂，他有時候也會坐在牆頭，從太陽落山時，吹到夜色沉下來。


  「給星兒買個塤吧，我來教他。」


  陶塤的價錢不貴，才幾十文錢，夜染掏出銀子買了塤，又給月兒買了掌柜推薦的葫蘆簫。


  她會吹簫，同樣是吹奏的樂器，摸索一下，這個葫蘆簫應該不難上手。


  過年這段時間閑下來，等她摸透了，可以教月兒吹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