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害了你們

  夜染將切好的藥片擺在簸箕里曬時，吳大娘已經按著夜染的要求，將石斛炒制了。


  「染娘，快來看看成不成？」


  吳大娘用簍子將炒制好的石斛盛出來，緊張道：「這些藥材可金貴著，直接拿去本草堂賣了就是，你讓大娘炒制，會不會給弄毀了？」


  「焙制好的藥材，要比新鮮藥材值錢，入山一趟不易，咱們自己焙制好了，能多賺幾個銅板。」


  看吳大娘一副忐忑的樣子，夜染拿起她炒制好的石斛，搓去了一層表皮，纏繞在屋后折來的細竹棍上，放進簸箕里曬。


  「沒毀，好著呢，以後我入山採藥，都交給大娘來焙制，賣來的錢一起分。」


  「那怎麼成？」


  被夜染誇了，吳大娘心裡樂開了花。


  一聽夜染要跟她分葯錢，嚇得忙擺手：「閑著也是閑著，你們孤兒寡母不容易，能幫一把幫一把。」


  在夜染心裡，吳大娘已經算是她的家人。


  她和月兒星兒住的那處山洞，洞內深處有一條溪流淌過，溪水從崖上形成了瀑布，流進大澤湖內。


  現在是夏天，住在兩邊透風的山洞，倒還涼快。


  馬上要入秋了，緊接著就是冬天。


  往年冬天，吳大娘憐惜她們孤兒寡母，夜染母子就借住在她家。


  她以後要入山採藥，看孩子的活兒，要交給吳大娘了。


  雇吳大娘看孩子，她一定不肯收下錢銀，所以夜染才讓她來焙葯，就是想將製藥的手藝傳給她。


  「大娘，今年冬天，不肯讓我們借住了？」


  「染娘，這是哪兒的話。」


  吳大娘急了：「大娘獨居，一到冬天冷冷清清，你們來了熱鬧，怎麼不願意？」


  「那大娘跟我客氣什麼？這些年要是沒有大娘，我和星兒、月兒早凍死了，也活不到現在，我們心裡，大娘早就是我們家人。」


  夜染用細竹棍串著石斛，一邊含笑道：「這屋子年久失修，窗紙破了，屋頂也漏雨，等賣葯得了銀子，我還想請人將屋子修膳一下。以後咱們攢足了勁，一家人過好日子……」


  夜染說著說著，感覺不對勁。


  一仰頭，發現吳大娘拿著細竹棍的手直發抖，哽咽道：「不行，不行，大娘命不好，染娘，會害了你們……」


  「大娘胡說什麼？那些人亂嚼舌根子的話，也能信？」


  夜染打斷她，繼續道：「要說命苦，染娘和星兒、月兒更命苦，大娘不嫌棄才好。」


  夜染拿著細竹棍繞石斛時，月兒和星兒一直在旁邊看著，感覺娘親繞石斛很好玩，兩個孩子像模像樣學著樣子在一邊幫忙。


  星兒一本正經幫著夜染勸說：「吳奶奶別嫌棄我和妹妹，答應我娘親吧！」


  月兒聽到夜染的話，更是眉開眼笑：「好耶，月兒和吳奶奶是一家人，月兒有娘親疼，還有奶奶稀罕。」


  「不嫌棄，不嫌棄，星兒和月兒這麼乖，奶奶疼你們還來不及。」


  吳大娘眼睛潮濕了，激動得一身發顫：「一家人，一家人，以後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