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說了，我就要做到
中年漁民的麵龐上流汗，發自內心的驚恐與悚懍，哆哆嗦嗦地道：“我…我真沒偷盜大人的龍血刀，我怎敢哄騙大人。我要說謊也不能…”
青年人含著陰毒意味的一笑：“嗬嗬，我來說給你聽，七天前，我藤原家最後一班守護寶庫之人可是你和拓海三郎？”
中年人惶恐地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藤原山大人。”
藤原山突然神色冷厲地道：“水穀一郎，藤原寶庫被盜，而你和拓海三郎卻在同一時間消失，這話誰信？”
水穀一郎急切地道：“千真萬確，大人，那夜我真沒偷盜…”
藤原山忽然冷笑，伸手反掌摑得水穀一郎口鼻噴血，翻滾於地。
“大人，找到了。”一個雙刀武士突然從獨輪車上翻出一物。
這是一柄形狀很奇特的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帶著一顆朱紅寶石的唐刀。
一個武士頭子緩步走來，容貌平常，頷下生一顆豆大黑痣，三角眼一精一光遊移，透著濃濃戾氣。
漁村眾人往那刀一瞧，漁村一幹老小看向了水穀一郎，那三角眼也盯向了他。
水穀一郎被他一瞥，頓時軟了，彎腰笑道：“藤原山大人，我錯了，我錯了……”
“你倒是識相。”那藤原山笑眯眯地道：“殺了。”
那三角眼冷笑道一拽海老頭，劈頭就是一刀。
“住手，住手，救命啊，死人了…救命啊……”
那婦女披頭散發，形同瘋狂拉扯著武士的手，那孩童被嚇得早己驚恐過度，昏了過去。
一輛獨輪車，一具屍體正俯吊在車前，一道黏稠的血絲，線一般地往沙地上流……
婦女趴在沙地上叩著頭，連聲調都變得不似人聲了！
藤原山拿回龍血刀，掃了眼漁村眾人，冷笑：“全殺了。”
“嗨。”
幾個武士轟然答應，擁將上來，揮刀砍來。
“不要！”
“我們是無辜的！”
“你們太過分了！”
海老頭掃視了一下四周那些橫七豎八，血汙狼藉的屍身頓時暴怒。
“飛輪閃”
驀見黑影一閃，海老頭化作銀虹，風馳電掣般，兔起鵲落，在武士群中不斷起落！
讓人奇怪的，敵對雙方，眾寡懸殊，十七對一，被圍的海老頭，雖然身軀搖幌，步履蹣跚，但身法和招術，卻輕靈飄忽，迅捷如電，而且招術奇詭。
“你們欺人太甚，他偷你們物品，殺了就是，既然要對我們這群無辜之人動手。”
“金遁之術”
猝然間，海老頭撒手甩出滿天寒星，入暴雨般向他們飛去。
周圍的武士紛紛將武士刀一卷不斷劈砍。
三角眼咬了咬牙，粗獷洪厲道：“好，想不到這裏還藏了一個忍者。”
海老頭身子躍起，竟從自己下身拔了兩柄短尖刀出來，兩柄尖刀立刻閃電般向三角眼劈下。
就在海老頭出手的那一瞬間，三角眼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鮮血狂濺而出，他慘呼著捧著臉，三角眼膝蓋已撞上他的小腹。
他彎下腰，突然像爛泥般倒下，身子已縮成一團，眼淚、鼻涕，隨著鮮血一起流出，然後突又一陣痙攣，就不再動了。
周圍的武士圍毆上來，倏然進攻，好似急風暴雨般揮落下來。
海老頭腦中空白一片，眼見幾柄武士刀向他砍來，心裏一悲。
忽然，一個武士不由得大叫一聲，向後倒去，低頭看時，自己胸膛竟然鮮血長流。
一陣風吹過。
“你是誰！！”藤原山大喝一聲。
驀見黑影一閃，染紅的菜刀拔出，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黑得發亮。
風吹著他蓬亂的頭發，有些發絲便飄揚起來，
一雙火焰般燃燒著的眼睛，瞪著這群武士。
隻見林有德淡然扶起了海老頭，但目光卻在不停地閃動著。
“海老頭，你沒事吧？”
“林君，快跑。他們是藤原一族，本地老爺，你殺了武士，他們不會事罷幹休的。”
“異國人？”藤原山君大喝一聲：“殺了他。”
眾武士如夢初醒，倏地散開，將林有德圍在當中。
“就你們十多個人？”林有德搖了搖頭。
“嗆”的一聲，三角眼出鞘，猛然躍出，撲向林有德。
“林君，當心。”
海老頭失聲驚呼，忽聽兩金鐵交鳴之聲，一時目瞪口呆。
“嗖”的一聲銳響，“當”的一下響。
三角眼手中的武士刀從刀柄三寸處被斬斷，刀身掉在地上，躺在地上亮白亮白。
三角眼看著手裏的刀柄，一張臉已慘白如紙。
周圍的武士腳步不由得停住了，幾乎連呼吸都停頓了。
原來是林有德見三角眼發難，林有德突然菜刀向他劈砍，這柄武士刀就斷了。
而後林有德一腳將這三角眼踹飛，身形如閃電，直接扣住藤原山頸項，菜刀橫在他脖喉處，冷冷道：“聽話，否則死。”
“你們是誰？”
藤原山感覺到脖子那冰冷，漸漸起了怒火，道：“異國人，你想怎麽樣？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將軍知道了會將你們碎屍萬段的。”
“哈哈，”林有德淡漠地道：“我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藤原山冷冷一笑，道：“偷盜之人死不足惜，你所看見的情形，便是他不肯交出盜我藤原家寶刀所得到的懲罰！”
林有德凝視藤原山，道：“在你站位是對的，你很暴戾，但可悲的是，”林有德指了指那些無辜的漁民，道：“這些呢？他們沒偷你東西吧？”
藤原山神色凶狠地道：“哈哈哈，我高興，宰著玩！”
林有德緩緩道：“那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藤原山鄙夷的一笑，道：“就憑你？！”
林有德平靜地道：“我說了的話，我就要做到！”
藤原山帶著強烈的挑釁意味地道：“我也是一樣，我要你們死，你們就一定會死！”
突聽“噗呲”的一聲，他聲音突然斷絕。
沒有看見血，也沒有聽見慘呼，他人已仰麵倒了下去。
靜，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安靜得望著林有德。
空中的烏雲濃得像潑上去的墨，一層層一疊疊地滾動著。
狂風撩起刺耳的聲，卷起陣陣砂礫遮人耳目；
岸上渺無人跡，一隻隻海鷗遠遠的飛過來，落在岸旁係船的木樁上、晾曬繩上。
漁村一行人，終於將火滅了，武士也丟入大海裏喂鯊魚了。
海老頭席地而坐看著對麵的一男一女，撓了撓頭：“火也救了，他們是藤原將軍的武士我也說了，你們為什麽還這麽看我？”
“你真不走？”林有德看著海老頭，這是一個倔強的老頭，其他村民一早就拖家帶口的逃離此處，唯恐藤原家的大軍襲來。
林有德殺了藤原家的公子，必將受到藤原家瘋狂的攻擊。
海老頭看著海上一艘艘搖擺的小舟離去，搖了搖頭。
十年來，他已經將這破舊的漁村當做自己的故鄉。
生命中能令他覺得歡樂的事已不多，已隻剩下喝酒跟賭錢。
“海老頭，厲害。”林有德豎起拇指，這才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