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對比

  長樂宮裡，程婉芸自然也聽到了傳聞。她除了冷笑，對顧欣然沒有半分的同情。


  當初還在閨閣的時候她就看不起顧欣然。雖然以身份地位來說，她還不如顧欣然。但她出身清貴，又有才名，自然對顧欣然這種只靠家世，想著有幾分姿色就一心攀高枝的人不屑的。


  可對比她自己的處境，又比顧欣然好到哪裡去呢？顧欣然現在是受罰。但她最終還是能出宮去。如果她夠聰明，又有手段，以後在夫家未必不能翻身。


  而她才是最可憐的一個。身在這清冷的宮中，一天又一天的，不過是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娘娘，今日天氣不錯，您要出去走走么？」一旁的小宮女上前來提議。


  外面陽光和煦，綠樹成蔭，確實是適合散步的天氣。可她卻懶洋洋地靠在軟塌上根本連動都不想動彈。之前被禁足的時候她是巴巴的想出去。現在被解禁了，她卻沒了出去的心思。


  人一旦活得對什麼都失去了興緻，也就離衰老不遠了。程婉芸知道小宮女也是擔憂她。明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可心卻已經如四五十歲的老嫗了。


  「那就走走吧。」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出了宮門，程婉芸便被耀眼的陽光照得眯起了眼睛。眼光很溫暖，照在身上好像連宮中長久的陰寒都被驅散了不少。


  她在宮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往御花園走去。


  她被禁足的太久，連御花園的樣子都快忘了。看到裡面奼紫嫣紅的，還有一瞬間的晃神。


  「娘娘看這些花開得多好呀！」小宮女湊趣道。


  「嗯，好看。」程婉芸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


  小宮女見她笑了也高興起來，又興緻勃勃地說起御花園今年增加了些什麼新品種之類的，顯然是提前做了功課。


  程婉芸並沒有覺得聒噪，也就沒阻止小宮女。主僕二人繞過假山準備去涼亭時，這才發現那邊有人。


  原來是婁、路兩位。


  當初在東宮裡，程婉芸是很看不起這兩人的。進宮早又如何，地位低下又沒能有子嗣，翻不出浪花來。可這會遠遠的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突然就覺得那兩人是想得通透。


  有的人是明知道爭不過還要爭，為了心中的執念不惜以卵擊石，付出任何代價也不後悔。而有的人則會選擇放棄，過自己安穩的小日子。


  她和顧欣然都是前者，而婁、路兩位則是後者。


  這兩人同時進宮，又一直住在一起，也算是互相作伴。就算沒有皇上的寵愛，也沒有子嗣。可兩人相攜度日，也未必不是一種安逸和幸福。


  「回吧。」她突然就沒了逛下去的興緻。


  小宮女正說的帶勁，卻不想被突然打斷。再一看程婉芸臉上的淡漠，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程婉芸並不解釋，轉身就往園外走。小宮女不敢再多言，連忙跟了上去。


  涼亭里，婁、路兩位其實已經注意到程婉芸，本是準備起身前來打招呼的，卻不想看到她突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