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沒多久謝御醫就出來了。說辭竟然和齊晏說的差不多。
「皇上是累狠了。皇上自去年起身體狀況就不是太好。這次出去征戰雖然沒有受傷，但身體一直處於疲憊狀態。這次發燒也是正常。」謝御醫道。
皇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要宏正帝不是又像之前那樣查不出病因就好。
「不過皇上這次可能要調養一陣子。」謝御醫又道：「臣建議皇上最近還是不要操勞國事的好。」
「等皇上醒了再說吧。」皇后微微蹙眉。
這種話得讓謝御醫親自給宏正帝說。她和太子都不便說，免得宏正帝心裡會多想。
謝御醫也明白，當即便沒有多說。
這一次齊晏沒有隱瞞宏正帝病倒的消息。第二日他就同朝臣們說了。而皇后也未隱瞞後宮諸人，允許其他宮妃來侍疾。
宏正帝足足高燒了三日才退，人也終於清醒過來。
其實他這三日並不是完全人事不知。旁邊的人說話也能聽到。只是人昏昏沉沉的，沒力氣開口說話而已。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皇后道。雖然這三日有德妃她們來幫忙，但晚上都是她守著的。所以也是熬得很是憔悴，眼睛里都是血絲。
「辛苦皇后了。」宏正帝虛弱的笑了一下，「這次又讓你擔心了。」
「皇上說哪裡話。您病能好就行。臣妾照顧您本也是應該的。」皇后道。
「晏兒呢？叫他來，朕有話要和他說。」宏正帝道。
「他在紫宸殿處理政事呢，臣妾這就讓人去叫他！」皇后道。
齊晏來的很快。紫宸殿本就離鳳鳴宮不遠，他聽到消息就一路小跑過來了。
「父皇！」齊晏還微微喘氣，但臉上的驚喜不是假的。
宏正帝看他這個樣子，心裡還是欣慰的。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替父皇分憂是兒臣應該做的。」齊晏忙道：「父皇可得快些好起來，兒臣還需父皇的指點！」
「你一直做的很好。不要朕指點什麼了。」宏正帝道。
齊晏心裡咯噔了一下。宏正帝這會神情嚴肅，語氣平淡，所以讓他分別不出這句話的真實意義。
也不怪齊晏多想。這皇宮裡的人說話誰不得多想一想。更何況是帝王的話！而且他如今身份也挺敏感的。太子年少有為，皇帝體弱多病，一個弄不好，讓宏正帝懷疑他要奪位可就不是好事了！
好在宏正帝並沒給他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下一刻就開口道：「朕這次一病覺得身子虛弱了不少，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這朝政還是得你先忙著。」
齊晏驚異的看著宏正帝，又聽他接著道：「這皇位遲早是你的，早些鍛煉沒壞處。朕累了這麼些年，也該想想福了。」
「父皇，您，您會很快好起來的。」齊晏結結巴巴道。
宏正帝笑了笑，擺擺手道：「你忙去吧。這裡有你母后在就行。」
「那兒臣先告退了。」齊晏有些恍惚的退了出去。
剛剛宏正帝的話里隱隱有禪位的意思！這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
要知道宏正帝不過四十多歲！雖說這一年多身體狀況不是太好，但也沒有說差到完全不能處理朝政的地步！這次生病也是因為出征累著了！
正值壯年禪位？是他理解錯了吧？齊晏不由自我懷疑起來！
可要說懷疑，剛剛宏正帝為何又那樣說呢？
就算謝御醫說他暫時最好不要操勞國事，可他也完全可以掌控朝局，讓他這個太子幫襯就行。但剛剛那話可是有完全放權的意思！
齊晏直到回了紫宸殿還有些魂不守舍。
成了太子后，他其實一直都挺謹慎的。既要在宏正帝和朝臣們面前表現他這個太子是有能力繼承皇位的，又不能表現的太過讓宏正帝忌憚！
所以這會他不由又想，這會不會是宏正帝對他的試探？
這幾個月本就是他在監國，如今宏正帝回京了，還讓他繼續監國。要說是試探也不是不可能！
齊晏想了一會兒，心裡才慢慢平靜下來。不管宏正帝是試探也好，真有心禪位也好，他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慕嫣然聽說宏正帝生病後，不由在心裡同情了一把齊晏。還說等宏正帝凱旋歸來就能有空出來玩，結果還不是一樣辛苦？照這個節奏下去，恐怕以後都難有悠閑的時候。
「嫣然，你代表我和你爹進宮去看看你舅舅吧。」長公主這天把慕嫣然叫到正院道。
如今長公主也是把她當大姑娘了，對她獨自進宮也不像前兩年那麼看得緊了。
「嗯，那我明日進宮吧。」慕嫣然道。探望宏正帝她是沒什麼心裡負擔的。她知道這個舅舅對她還是疼愛的。
「既然進宮就順便看看太子。」長公主道：「你舅舅一回來就病了，太子估計更忙了。」
「嗯。」慕嫣然點頭。
雖說古代講究個男女大防什麼的。但她和齊晏是有婚約的人。加上如今齊晏的後院有了女人，長公主反倒是鼓勵她多與齊晏親近。只要不做出有違禮制的事情來就行。
「我聽說，程婉芸進宮的日子就快到了。」長公主又說了一句。
慕嫣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程婉芸本是早該進宮的。後來就因為宏正帝出征，皇后這才下旨延後了日子。現在算來，還真的快了。
難怪剛剛長公主特意說一句讓她明日進宮也看看齊晏的話，多少還是擔心程婉芸進宮後會對她造成威脅。
想明白這點，慕嫣然反倒笑了起來，「娘，您要相信女兒的魅力！即便女兒不進宮，別人想勾走齊晏的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麼有信心？」長公主笑了起來。
「當然啊！女兒可是吸收了爹和娘的優點，號稱京城第一美女呢！」慕嫣然大言不慚的道！
「你呀！」長公主這下笑得更大聲了，「真真臉皮厚！」
「娘，您要相信齊晏的眼光！」慕嫣然道：「身為一個太子，品位不會太差的！」
「促狹！」長公主笑得直搖頭。這話看似誇齊晏，實則是把程婉芸貶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