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后怕
「今兒來是有點事找妹妹。」娜寧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就直截了當說了。
慕嫣然微怔,讓屋裡伺候的丫鬟都出去了,這才道:「表嫂有事儘管說。」
她知道娜寧把她當作京城裡唯一的朋友。雖然娜寧與蕭寒月她們也能玩,但卻很少聊交心的話。所以慕嫣然下意識的以為娜寧是有什麼心思,說不定還是關於齊昊的。
娜寧對齊昊算是一見鍾情,又擔心自己是個異族姑娘,不符合齊昊的喜好,便總想著投其所好。之前也問過慕嫣然不少關於齊昊的事。
誰知娜寧卻開口道:「我是幫人傳話的。」
慕嫣然一下就知道她要幫誰傳話。
如果是齊昊,直接拉著娜寧來串門,當面說就好了。能這麼拐彎抹角的,也只有齊晏了。
想著昨兒晚上他的不理不睬,慕嫣然心裡還有些氣悶。不由道:「誰這麼大的面子啊,還勞動表嫂傳話!」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娜寧好笑,「難道還非讓我說出來?」
「什麼事?」慕嫣然氣悶歸氣悶,但卻不任性。她知道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齊晏不會讓娜寧走這一趟的。
「昨兒在城外,殿下遇襲了。」娜寧收了笑道。
「哦。」慕嫣然神色並無變化。
娜寧很意外,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慕嫣然已經提前知道了。
「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信。」娜寧從衣袖裡掏出一封信來。
慕嫣然接過後當即就拆了。信上齊晏就一句話,「暗中護著我的人可是你派的?」
忽然,慕嫣然就笑了!
這人,還不傻么!
「昨兒他一夜沒睡,說是再同楚大人一起審訊,想找出派刺客的人。這會歇在我們府上,說是一會兒還要和楚大人碰頭。」娜寧又道。
「除了這封信,他可還讓表嫂帶別的話了?」慕嫣然問道。
娜寧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了。
「那他昨晚幹嘛不理我!」到底心氣不順,慕嫣然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娜寧對兩人昨晚宴會上的眉來眼去一無所知,這會便有些一頭霧水,但還是笑著道:「妹妹這話可是讓我一會兒回去問的?」
「不用麻煩表嫂。我也寫封信給他吧!」慕嫣然大方一笑,一點沒有被打趣的害羞。
娜寧點點頭,拿了塊點心隨意吃起來,等著慕嫣然寫信。
沒一會兒功夫,慕嫣然的信就寫好了。
「表嫂,今日多謝你了。」
「這話說的。都是一家人。」
兩人相視一笑,多的話也不用多說了。娜寧收好信便告辭了。
慕嫣然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個冬天可真有點長啊!
安親王府,齊晏睡的並不踏實。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眉頭皺得緊緊的,額頭已經冒了一層薄汗。
小冬子守在床邊,忍了又忍,終於掀開幔帳看了一眼,就見齊晏突然坐了起來,雙眼茫然的喘氣。
「主子,您做噩夢了么?」小冬子擔憂的問道,忙拿了帕子給齊晏擦汗。大冬天的,散了汗就容易著涼。又忙把被子給齊晏裹好。
直到這時齊晏才回過神來,好像整個人身上綳著的勁都鬆了,肩膀也塌了下來,軟軟地靠在床上,很是疲憊的道:「我要喝水。」
小冬子忙去倒了杯溫水來,齊晏接過後一氣喝了個乾淨。
「主子,您是起來,還是再睡會兒?」小冬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什麼時辰了?」齊晏問道。
「還不到午時。」小冬子回道。
齊晏愣了愣,他還以為自己睡了很久,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而已。
剛剛他做了夢,夢裡就是昨日遇襲的場景。只是那些刺客並沒有攻擊寧王的馬車,而是全沖他而來。他奮力突圍,卻被人暗中放冷箭。那支箭直直射過來,和昨日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那支箭沒有中途落下,而是射中了他的胸口!那刺痛很有真實感,他此時摸著胸口好像都能感受到。
「主子,可是身體有不舒服?」小冬子一看他的動作又緊張了起來。
從昨日到今日,他這個奴才的心情也是幾起幾伏,幾乎沒有合過眼。但他自小就是伺候人的,這點苦頭並不算什麼。可是看著自家主子也這麼熬,他就擔心身子會吃不消。
齊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臉色卻依舊不好看。
小冬子不放心,伸手在齊晏的額頭摸了摸,還好,並不熱。
「我沒事。」齊晏開了口,「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主子稍等。」小冬子鬆了口氣。
齊晏又在床上愣著坐了會兒。很多事情是在發生后才知道怕的。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沒有暗中護著他的人,那支箭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能讓他重傷!
而且要是昨日他真的被箭射中,當時的情形下,只怕侍衛們都會慌亂,那些刺客想要他的命就再容易不過了。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萬一刺客就是寧王派的呢?那他肯定是沒命活下來的!
等齊晏沐浴完,就得知娜寧回來了。
他趕去正院,看到了慕嫣然寫的信。
齊昊則在一旁等著結果。
「如何?」他見齊晏神情嚴肅,甚至眼裡帶著幾分怒意,不由催了一聲。
「二哥,你自己看吧!」齊晏啪一聲把信拍在了桌上,顯然氣的不輕。
齊昊詫異下拿起信,臉上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娜寧在一旁安靜的不說話。她雖不清楚信中說了什麼,可這會也猜到事情不簡單了。
「七弟,看來咱們的猜測沒錯。嫣然表妹這封信上的分析和咱們一樣。」
「二哥,如果不是嫣然,我昨日不僅要命喪當場,這場陰謀也無人得知了。」
齊晏的臉色很難看。慕嫣然在信中不僅承認了救他的人就是她的暗衛,更是把暗衛看到的情形及分析都告知了。
「是啊,多虧了嫣然表妹。」齊昊也是感嘆。
當初齊晏讓他不要動用侍衛,他權衡后就真的沒用。現在想來,還是心存僥倖了。可他不用,是因為侍衛並不是他自己的人。那宏正帝呢?為何不多派些人手?他就這麼篤定不會出事?還是說,低估了寧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