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趣的人
程婉雲一愣。雖說慕嫣然一向是不在意旁人目光的,但這話也太直白了些。承認只愛吃喝玩樂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她不信慕嫣然沒聽出她剛剛話中的話外之音。
「嫣然姐姐,有的人即便像你這樣,也不見得能有這樣的巧思呀!畢竟有趣的人太少了!」蕭寒月道。她算得上是慕嫣然的頭號迷妹。對程婉雲那樣的才女,她一向不喜歡,一說話就引經據典或是規矩禮儀的,實在是累。
此時慕嫣然的二號迷妹齊敏之也上線了,點頭應和道:「月兒姐姐說的對!嫣然姐姐就是有趣的人!」
「不說別的,就嫣然表妹這份坦誠便是難得。」齊昊插了一句。他今晚一直保持著溫和笑容,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親近,但這一句就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也是欣賞慕嫣然這樣的。
程婉雲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冷笑。壓下心中的不快。她知道,在今日這種場合,慕嫣然一定是眾星捧月的。不,不止是今日這樣的場合。即便是在別的場合,慕嫣然也都是眾星捧月的。就連這些身份尊貴的皇子們也都個個的想著法子討好她!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那個太子妃的身份么?在她被冊封之前,她程婉雲才是每次宴會的風雲人物!她的詩,她的畫,她的琴,哪一次不讓人驚嘆?而慕嫣然有什麼?不過是張皮而已!容顏易老,這恰恰是女人最靠不住的東西!
看慕嫣然能得意到幾時!這個不學無術的女人,恐怕不知道歷史上沒有哪個太子能有好下場吧!真以為有個太子妃的身份就得意忘形了么?
同樣心中不悅的,還有一早上都很安靜的顧欣然。她心裡清楚,慕嫣然對她並沒有好感。今日之所以會請她來,不過是礙於親戚的情分。
這兩年她的性子其實收斂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多話,變得嫻靜了不少。但她心中對慕嫣然的嫉妒卻從未變過。
從今日大家送的禮物,再看請的說書先生,然後宴會的菜式設計等等,無一不在彰顯壽星身份的尊貴和家世的不凡。
所以,她索性不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因為嫉妒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來。
畢竟,得罪慕嫣然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像程婉雲那樣的,也只敢隱晦的說一兩句。可在場的人又都不傻,誰還能聽不出來?這不,慕嫣然都沒開口呢,一堆幫她說話的人就站了出來。
午膳的最後一道菜是甜品。在這個時空,夏日最好的甜品就是冰碗,或是冰鎮的水果,再或是綠豆百合湯之類的解暑湯水了。而今日慕嫣然準備的卻都不是這些。
一個小小的,圓圓的,純白的陶瓷小碗,沒有半分瑕疵,裡面裝的卻是紅、綠、白三種不同顏色的圓球。那圓球上面還飄著絲絲涼氣,插著一支精緻的銀制小勺。
「這是什麼?」齊敏之好奇的看了看,不由問道。
「吃的呀!」慕嫣然眨眼笑道。
「嫣然姐姐,我當然知道是吃的!可以前都沒見過呢!父皇那裡都沒有的!」齊敏之撒嬌道。
「只怕又是嫣然妹妹自創的吧。」齊昱笑道。
「肯定是啊!咱們都沒見過。」蕭寒月想翻白眼,這不是廢話么!。
「大家先嘗嘗吧。這東西化了就不好吃了。」慕嫣然故意賣了個關子,先舀了一小勺吃了。
眾人也學她的模樣,都動了起來。
「咦,三個球的味道不一樣啊!」齊敏之的動作最快,已經把三種顏色都嘗了個遍。
其他人很快也發現了。紅色是西瓜味,綠色是綠豆味,白色則是牛乳味。
「嫣然姐姐,這東西很好吃呢!你是怎麼想到的啊!」蕭寒月吃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慕嫣然笑而不語,冰淇淋這種東西,放什麼時候都是受歡迎的!
「原料是什麼?牛乳,雞蛋?」齊曇咂摸了下嘴巴道。
「五表哥,你這嘴可真厲害!」慕嫣然拍手笑道。
齊曇算是幾個皇子里和她最為臭味相投的!輪起吃來,這位也是高手。
齊曇挑眉一笑,表情有些得意,那意思就好像在說這點事情還能難倒我?
「那五表哥能說出來是怎麼做的么?」慕嫣然狡黠一笑,她相信以齊曇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是想不出來的!
要知道冰淇淋的原材料並不難得,但是做法還是稍微有些複雜的。她在現代也不是做甜點出身,因此和府里的廚子也是琢磨了好久才做出來的。
果然齊曇搖頭道:「這我可想不出來。」
「哈哈,五表哥,我雖然知道,但不打算說!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不外傳!」慕嫣然笑了起來。
齊曇並未追問,只是笑道:「那名字總能說吧。咱們都快吃完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冰雪球。」慕嫣然道。她並不打算用冰淇淋這個名字,而是自己取了一個。沿用她一貫的直白風格。
「倒是形象。」齊曇笑道。
程婉雲嘴角抽了抽,但卻不由自主的又吃了一口。不管名字多俗,味道是真好。
其實冰淇淋還能做出別的造型來,但慕嫣然暫時沒打算弄得那麼複雜。
三個小球的分量很少,讓人吃完生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來。不一會兒,大家面前的小陶碗就空了。
甜品吃完才算是結束了午膳。其實今日的膳食算上開胃冷盤到最後的甜品,也不過十二道菜。比起別的宴席上動輒幾十個菜來說,真是少的可憐。
但大家卻都吃的很滿足,每個菜都給人留下了印象。不像以前一場宴會結束,都想不起來吃了什麼。
酒足飯飽之後便是正午,所有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流露出了幾分困頓。慕嫣然這才說了接下來的安排,游湖賞花。
上船前有一些準備工作,而在場的眾人也需要去方便一下,解決生理問題。這一上午,還沒人中途離席呢。
慕嫣然回來的時候就見雨花閣已經沒了剛才的熱鬧,只有齊晏一人獨自靠在窗邊的椅子上,眼睛微閉,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