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怎麼偷聽？
齊敏之在這種場合向來是個透明人。今兒突然被人圍著，不由手足無措起來。
「大姐，弟弟敬你一杯，祝你今晚玩得開心。」齊昱笑容滿面的道。
「啊，多謝。」齊敏之也不知道說什麼，紅著臉端起杯子喝了口果子酒。
「大姐，小妹，我敬你們一杯。」齊昊卻是連著齊媛之一起敬了。
「七哥不一起敬么？」齊媛之笑看向齊晏。
「嗯，一起。」齊晏嘴角微彎，算是笑了一下。
齊昱本是準備一個個的敬酒，這樣他就好單獨和慕嫣然說兩句話。卻不想他前腳過來，齊昊和齊晏兄弟倆也跟著過來了。
「二哥和七弟還真是愛湊熱鬧！」齊昱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過節嘛，人多熱鬧。」齊昊笑著回道，裝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
這邊就四個女孩子坐在一起，兩位公主敬過，顧欣然又沒有回來，便只剩下一個慕嫣然了。
「表妹，四哥敬你，願你一直如今夜這麼光彩照人！」還是齊昱先開的口。
「四表哥這話我愛聽！」慕嫣然笑得開心，舉杯道：「我也祝四表哥天天開心！」
「嫣然表妹，姑姑身子可好些了？」齊昊卻是先關心起長公主來。
「嗯，娘已經好多了。但秋夜寒涼，爹擔心娘身子，所以今兒還是沒進宮。」慕嫣然認真回道。
「姑父考慮的是，姑姑身子要緊。」齊昊點頭。
「多謝二表哥關心，一會兒回去我會向娘轉達。」慕嫣然笑道。
今兒晚上，這還是第一個認真關心她娘的人。不管齊昊親近是否有目的，但至少這份心就難得。像齊昱，關注點就只在她的身上。
「姑父對姑姑是真上心。」齊晏此時卻在一旁冷不丁的感嘆了一句。
「姑父和姑姑伉儷情深，這可是眾所周知的。」齊昱道，顯然覺得他這個感嘆有些大驚小怪。
齊晏垂著眼眸，掩下一絲羨慕。
直到幾位皇子敬酒結束，顧欣然都沒有回。慕嫣然也未在意，她這會覺得頭有些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戲曲太吵，便起身叫上夏末出去透氣。
起身的時候她搖晃了一下，被夏末眼疾手快的扶住，「姑娘小心！」
慕嫣然擺擺手，穩住身形，心裡卻莫名一動，壓低聲音道：「夏至，你留下看著我的酒杯。」
夏至一驚，瞬間反應過來，連忙微微頷首表示明白！而夏末則已經面露擔憂，扶著慕嫣然的手都多了幾分力度。
很快慕嫣然就被夏末扶出了水榭，而夏至則依舊垂首站在她的座位後面，只是那目光就再未從酒杯上移開。
因主僕三人之間的默契，並未讓坐在一旁的兩位公主發現異常。
「姑娘，您哪裡不舒服？」到了一處僻靜處，夏末才焦急的問了出來。
「頭暈、胸悶，身上也熱得厲害。」慕嫣然飛快的說著，連氣息都有些不穩。她難受得揚了揚脖子，又道：「夏末，你幫忙看下我的脖子是不是長東西了？好癢！」
借著月光，夏末看清慕嫣然白皙的脖頸上紅了一片，且布滿了細小的顆粒！
「啊！」她忍不住驚呼一聲，「姑，姑娘，」她說話的聲音都抖了起來，「您脖子上全是紅色的小豆豆！」
「夏末，別慌，我應該不是中毒。」慕嫣然雖然難受，但頭腦還是清晰的。
她們這邊坐的都是未及笄的女孩，說是喝果酒，實際上就是果汁，並不含酒精的。可她這會的反應很像是酒精過敏！
這具身體是從未沾過酒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個毛病。但如果今晚的果酒含酒精，那她八成就是過敏了！
可安排宮宴膳食酒水的人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么？明知道她們幾個未及笄，還在果汁中加酒，是想幹什麼？或者說，只有她的那一壺是摻了酒的？
但她都喝了大半壺了，也沒察覺出有多濃的酒味。這麼低的酒精度數又能把她怎麼樣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酒精過敏，換酒的人會知道？
她本就有些頭暈，這會想得越發混亂，實在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要不稟明皇上，叫御醫來給您看看吧？」夏末顫聲道。
「別！」慕嫣然下意識就否定了這個提議。
「姑娘，萬一是中毒呢？」夏末紅著眼眶道。
「傻丫頭，真要中毒，我這會怕就毒發身亡了！」慕嫣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這會晚風吹過，她已經感覺好些。身上沒那麼燥熱，脖頸處好像也沒那麼癢了。她現在已經能確定，自己這癥狀就是酒精過敏！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可以今日的情形看，她這具身體怕是完全不能沾酒！這可是一大弱點！
想著自己如今特殊的身份，想著未來入宮的日子，她便覺得這個弱點不能暴露！所以她現在不能讓宏正帝叫御醫來給她診治。
「夏末，我吹下風覺得好些了。」慕嫣然握住夏末的手，「真的，你感覺一下，我手心都沒剛才那麼熱了。你再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好些了？」
夏末將信將疑，但在看過慕嫣然的脖頸后，神色明顯一松，「姑娘，真的好些了。雖然還是紅的，但好像沒有那些小豆豆了。」
「我們就在這坐會再回去吧。」慕嫣然看著不遠處的石凳道。
這是水榭外一處假山旁，正好有一個石桌，還有四個石凳。
「姑娘，等晚上回了府還是要讓大夫看看。」夏末道。
「你身子不舒服么？為何現在不讓御醫看？」
突然出現的男聲讓主僕倆都嚇了一跳！慕嫣然厲聲道：「誰？！」
一個身影從假山後走了出來，竟是齊晏！
「你怎麼偷聽？」慕嫣然皺著眉，眼裡已經有了怒意。
「我為何要偷聽？」齊晏也皺起了眉頭，「你要怕人知道為何不回府關在屋裡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么？」
他其實是看到慕嫣然在身子晃動后就出了水榭，直到顧欣然回來都沒有出現。如果只是方便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想著聽到顧欣然之前嫉妒的話語，他心裡覺得不安，這才跟了出來。卻不想慕嫣然開口就是質問，這才讓他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