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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孤獨猛獸

  大島晚村卻無處可去,她竟是不能融入這些,她如同一個邊緣的人,在黑暗中無處可尋。她要時刻保持著一個殺手的清醒和敏感,她的人生隻有刀和鮮血。


  她甚至不能不能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痛苦就大哭一場,歡樂就大笑一場。


  卻是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的滾雷聲,讓大島晚村忽然回過神來,她看向晚霞處一大片烏雲正滾滾而來。


  它很快遮蔽了這座城市,暴雨就這樣猝不及防的侵襲而來,這樣的天氣對於冬日的南方城市實在是太過詭異。


  方才人來車往的街道和馬路上,很快便不見了許多人影,店鋪也相繼關了們。


  路燈仍是亮起來,它如同燈塔一樣,給晚歸的人指出回家的道路。


  可是,大島晚村根本不知道家到底在哪裏。她疾跑了幾步,來到了一個已經打烊的糕點店窗前雨棚下避雨。


  她想著:許是地震和海嘯來臨之前的先兆,而這座城市的人們還能安穩多久?

  這時,在她身側右方不遠處的一個胡同口,有四個穿著黑色雨衣看不清麵容的人對另一個人推搡著,咒罵著什麽。


  因為雨勢實在太大,大島晚村也聽不太清楚,她隻是繼續避著雨。


  須臾那個一直被推搡的人,忽然倒在了地上,那四個穿著雨衣的人接著對這人就是一頓暴打和狠揍。


  傳來的喊罵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早聽說最近這一年總是有個管閑事的神經病,大半夜不睡覺,在煙館門口轉悠!”


  “是啊哥,我還想著這隻是個嚇唬我們的伎倆,沒想到還真有這個人!”


  “你是不是吃不飽了撐得難受!管這些閑事兒!他們願意花錢來抽,我就願意賣給他!”


  大島晚村看到其中一個帶頭的撥拉開圍著那人暴揍的三個人,在他的後背上又踹了一腳。


  那個一直趴在地上被揍的男人咳出了一口血沫子,他沒有說話,隻是喘著粗氣翻身躺在地上。


  “你倒是說話啊!”


  “老馮,這個神經病是個啞巴吧!”


  “別理他了,咱給他扔遠了吧,惹出事兒來不願咱們。”


  “也是,來,你們兩個架著他給扔到莆江去。”帶頭的那個男人吩咐著。


  “好來,大哥。”


  幾人言罷,架起那人就像莆江的方向疾步走著,路過大島晚村的身旁時,她忽然伸出胳膊攔住道:“幾位,這樣做不厚道吧。”


  那幾人卻也沒有搭她的話,隻是停了下來,大島晚村見此頓感到一絲殺意,她掌上迅速旋起一股掌風。


  隻見,一直被架著的男人突然抬起頭來,一張陌生的臉上全然不是被欺負毆打後的虛弱。


  那四人也在此時鬆開了困住他的手,那男人的袖中竄出一把匕首,寒光凜凜的刺向了大島晚村。


  卻是那男人揮著匕首的手臂還未近到她的麵前,便被她反掌擊偏。


  那四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見此,相互看了一眼,便也攻了上來,大島晚村一個俯身下躍,從幾人的下盤處敏捷的躥進了大雨中。


  揮著匕首的男人怒喝一聲,遂而轉身三步便跨到了大島晚村的身側,兩人在雨中對打起來。


  他們的手臂和拳風把密集的雨水重開,向兩邊散去,仿佛一道道珍珠簾被掀起。


  這時,就見那個手持匕首的男人拋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向大島晚村,接著那閃著寒光的刀尖發出刷刷的聲音盤旋著向她飛去。


  大島晚村手中飛出三支月牙鏢,擋了上去,那男人喝道:“你果然是個鬼子!我必殺你,為我一般兄弟報仇!”


  大島晚村一愣,隨即向後退了一步,想要收回三支月牙鏢,卻是已經為時已晚,其中一隻鏢已經刺中了那男人的腹部。


  她看到他轟然倒在了地上,那鮮血向外不斷的冒出,她猛地看向其他私人喊道:“你們為何不來救他!”


  其中那個方才帶頭揍這人的男人喊道:“我們勢要將你們這些大和國的鬼子驅逐出我景國,我們死不足惜!”


  大雨磅礴那四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一起向大島晚村衝了過來,這一刻,她很想放下手中的飛鏢,就這樣死去的好。


  可是,她卻還渴望著那一道光,或許她可以抓住的,她還有機會!

  嘩的一聲,雨水被打散,那四個男人也一同倒在了血泊和雨水中,他們並不是大島晚村的對手。


  然而,他們為了自己的理想和這個國家的安危付出了年輕的生命,她怔在雨中,任由雨水拍打著她單薄的身體。


  她低頭麵無表情看著他們,問了一句:“值得嗎?”或許這也是問她自己吧。


  不知是何時,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島晚村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住處的客廳沙發裏。


  周圍早就已經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她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來的,她隻知道隻有她自己,沒有人會在意她。


  她仍舊躺在沙發裏沒有動,隻是看著眼前的天花板,即便是黑暗無邊,她早就習慣。


  微微的冷風從窗外吹進來,忽然傳來的酒精的味道讓大島晚村感到一陣反胃。


  她頭疼欲裂的從沙發裏坐起來,挪了挪腳卻把腳旁的酒瓶碰倒在了地上,接著又有幾個酒瓶子也倒了下去,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


  她這才想起來,似乎她回到家中後便一直在喝酒。


  大島晚村順著屋內的微光看向最後一個倒在地上的酒瓶,那是這個又方又寬的西洋酒瓶,她記得它的味道是辛辣的濃烈。


  濃到讓她忘卻了那些看不見抓不到的黑色碎片,讓她忘卻了心痛的感覺。


  忽然,大島晚村翻江倒海的胃開始灼痛和難受起來,她又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饑餓感,甚至有些想要嘔吐。


  她看向麵前的茶幾上,隻有一個酒杯和幾份不知是幾時的報紙,她抬手翻開了這些報紙,看到了不知何時被自己遺棄在桌上的半塊燒餅。


  她毫不猶豫的拿了起來,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卻是堅硬無比,根本咬不動,她微微皺了皺眉又把那硬饅頭放回了原處。


  大島晚村向後倒在沙發的靠背上,閉上了眼睛,兩個胳膊垂在身側,孤獨霎時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從四麵八方奔湧了過來。


  它們纏繞在她的身上,撕扯著她,讓她遍體鱗傷,沒有任何反抗和逃走的力氣還有勇氣。


  這個世界上沒人需要她,她隻是被唾棄的人,是被不可饒恕的人,她是一個永遠活在黑暗中的人。


  “劈啪!”一聲,大島晚村的褲子口袋裏滑落出了一樣東西。


  她睜開眼睛,起身跪坐在地上,撿起那樣東西,是金世隱給她的那半斷簪子。


  她珍愛的捧在手中,用力的撫摸著上麵雕刻的花紋,她不是不記得,而是不敢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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