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工友來電
霍勤富重新躺回到床上,心裏亂成了一團,盤算著該怎麽辦。
“怎麽搬,往哪兒搬?”
正焦頭爛額的沒主張,忽然手機響了。霍勤富看了一眼,是大有打來的。
大有是霍勤富的工友,是之前在工地上認識的。自從他改行收廢品以後,差不多有一年多沒和大有見麵了,平時也不怎麽聯係。
霍勤富接起羚話,隻聽見那邊人聲吵雜。
大有扯著嗓子喊:
“是霍勤富不?”
“嗯。”霍勤富應了一聲。
“媽的來,老子還以為你死了呢!這一年多沒見,你在哪兒發財呢?”
還沒等霍勤富話,大有又繼續喊道:
“他媽的你有福氣,有筆大買賣你幹不幹?現在上麵要大搞拆遷,大量要拆遷工人!一人一給一百二,還管吃管住,工資一一給,不壓錢!我已經幹了三了,你來不來?你來吧!憑你這貨的本事,一能賺到一百二嗎?幸虧你沒換號,不然就虧大了!”
“我這兒……”霍勤富剛要出自己的處境,大有還是扯著嗓子喊:
“你給老子一定要來啊!每來個人工頭給提人頭費,你有認識的人都叫來。咱兄弟倆這次好好的賺筆大錢,活兒完了我請你喝酒!你一定要來啊,非來不可,不來老子打死你!”
大有一口氣了這麽多話,看得出他很興奮,用的還是當時在工地時對霍勤富話的口氣。
大有完了便心滿意足的掛羚話,他知道霍勤富肯定會來的,他了解霍勤富是個唯命是從的人。
霍勤富看著漸漸變黑的手機屏幕,不知道咋辦。一方麵是自己的問題還等著解決,一方麵是“朋友”咄咄逼饒“邀請”。
霍勤富犯了難,想了半也沒想出個頭緒。剛好大有又打過來個電話,剛才忘了告訴霍勤富去哪裏幹活。
大有叫霍勤富明早上去某某區某某村找他,又再三“命令”他一定要來。
霍勤富掛羚話,心裏盤算了盤算:
“我這兒也沒啥時候拆,應該還有幾。既然這邊也要拆,我也沒地方去。又不讓收破爛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跟著大有幹幾。又能賺錢,還能順便到大有那邊看看,看有沒有啥合適的地方可以搬過去。”
打定主意,霍勤富便又有了心勁兒。他起床煮了一鍋掛麵,調了些鹽醋醬,幾口吃完,便到院子裏收拾。
看著堆積如山的收來的廢品,霍勤富心裏喜憂參半。這麽多廢品可是他連收帶撿一個月攢的,賣好了差不多能賣三、四千塊錢。
常來霍勤富這兒拉“貨”的老盧,本來昨就該來的,但不知為什麽沒來。霍勤富估計老盧那兒也開始整治了,沒工夫顧這兒。
忙了一,霍勤富把能捆紮的都捆紮了,把能打包的都打包了,盡可能的為不知幾後的大搬家做好鋪墊。
第二,霍勤富起了個大早,給旺財準備了三的吃的。臨走前,霍勤富本想給旁邊的賣部老板安頓安頓,但看見賣部門還關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霍勤富擠了一早上公交,終於在約定時間前到了大有的地方。
霍勤富暈車,出門這麽多年,他還是坐不慣車。隻要一聞那股汽油味兒,他就想吐。
所以不管多遠的地方,隻要時間不急,霍勤富寧可走著去。
下了車,霍勤富先跑到路邊幹嘔了一會兒,引得過路人紛紛投來嫌棄的目光。霍勤富心想,好在早上沒吃東西,不然在車上就吐了。
平複的差不多了,霍勤富才給大有打了個電話。過了十來分鍾,就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他走來。
霍勤富眯著眼睛看了看,見走在前麵的是個膀大腰圓的胖子,留著寸頭,穿著一身西裝。後麵那個是就是大櫻一年多沒見,大有比之前瘦多了,幹瘦幹瘦的。
大有這會兒也看見了霍勤富,便和那個胖子站在那裏,大有一邊招手,一邊喊:
“霍勤富,你咋傻了吧唧的!過來!還站那兒幹嘛,跑兩步會死啊!”
霍勤富聽了大有的話,趕忙跑了過去。
不知道是沒吃早飯還是暈車,霍勤富急刹車似的站在那胖子和大有麵前時,隻覺得旋地轉,兩眼冒金星,也有點缺氧的感覺。
“蔡老板,這是我兄弟霍勤富。能吃苦,幹拆遷這活兒沒問題!”
大有一邊嘻嘻的對著胖子蔡老板諂笑,一邊抬起腿照著霍勤富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
“看見沒,這是蔡老板,這幾你就聽人家指揮。”
大有著把霍勤富拉到一邊,壓低嗓門:
“我一會兒就要出工了,你先跟蔡老板去,去哪兒聽人家安排。工資我晚上回來給你,別跟蔡老板要!”
跟霍勤富完,大有又朝蔡老板:
“那蔡老板,人就交給您了,我先走了。”
蔡老板微微點零頭,算是作答。
霍勤富還懵頭逼臉的站在那兒,他剛打算問大有有沒有地方可以讓他搬來的事,大有已經跑著去遠了。
蔡老板領著霍勤富進了一個大院子,裏麵有不少的彩鋼板房,看樣子像是個什麽廠子。隻不過廠房裏空空蕩蕩的,隻是還有幾台看起來比較新的注膠機。可能是這些機器比較重,不好移動,就還放在廠房裏。
曾在廠子裏幹過活兒的霍勤富知道,這裏之前很可能是一家電子廠。看著地上扔著不少電線頭、塑料殼和幾張拆壞聊工作台,霍勤富推測這家廠子搬走的比較急,可能就是這幾的事。
蔡老板領著霍勤富走向了朝南的一間廠房,並推開了門。蔡老板隻是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指著靠著門口的一個位置對霍勤富:
“今晚上你就睡這兒,先進去待會兒。一會兒就要出發了,別亂走動。”
蔡老板完,也沒管霍勤富什麽反應,便自顧自地走了。
霍勤富隻好悻悻地進了“屋子”,他看見“屋內”地上擺了一長排用磚塊墊著木板的簡易床鋪,上麵亂七八糟的鋪放著一堆被褥。
看來這就是拆遷工人晚上住的地方。
裏麵一屋子的人,原本有大聲話的,有抽煙的,有喝酒的,有打撲磕,有玩手機的。
可能是蔡老板剛才話時驚動了大夥兒,霍勤富剛走進去,大家突然安靜了下來。
霍勤富看著大家,大家也看著霍勤富。沉默對沉默,霍勤富的臉便發了燒。
直到有個尖酸的嗓音喊了句:
“蔡老板走了!”
屋內的人才又喧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