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沒有題目

  “那隻幼龍就是涇河龍王？”


  來到小綠帽三姐妹曾經見到烏龜和龍蛋的地方，鳥人幾個隱於雲內俯看大地，見一小龍正在湖水裏肆意撒歡，吞水吐霧，蕩波衝浪，攪得湖水渾濁不堪。


  “一般呀，還不如咱家白帝子強呢。”秋千說道，“這種渣渣，敖玉複活他做什麽？”


  “廢話，肯定不如白帝子啦，莫說是這條龍，三界六道能比得上白帝子的龍隻有龍宗皇族敖氏和四象守護族青龍一脈。”鳥人道，“敖玉複活此龍大概是是盼著有一天它能覺醒記憶，回想起上輩子的種種，替小白龍解答問題。”


  “額……說真的，敖玉這不是做無用功嗎？”秋千道，“這龍複活估計也說不出一二三四，畢竟他本來也什麽都不曉得，隻是一個倒黴的家夥。上次倒是忘記詢問地藏王菩薩為何要將此龍魂交給敖玉，是否有什麽謀算在其中。”


  “你我早知因果，自然覺得複活此龍無用，但對於敖玉來講，這涇河龍王是他爹渭河龍王的結拜兄弟，是他唯一知曉自己父母因果的途徑。”鳥人道，“就我看來，地藏菩薩隻是化解了此龍的怨氣，並未做什麽謀算，這小龍長大後大概是個正直樂觀的人。”


  “可它現在蠻討人厭的。”秋千道，“你看看它，把水攪得那麽渾，水裏的魚都快暈了，多討厭。”


  “小孩子嘛，小時候都討厭。”


  “誰說的？我小時候就很乖，一點不討人厭。”


  “你……額……行吧……嗯……行吧……”


  “大烏鴉！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本秋千小時候也討人厭？我咬你！”


  “哎呀呀……”


  兩個笨蛋很快又在雲端鬧了起來，幾個姑娘們笑了笑，沒有阻攔他們。萬聖自看到水裏的龍就直勾勾盯著它，心裏感慨頗深，“涇河龍王在我們龍宗是名人，他並非出身敖氏、青氏，卻能在成年後立馬擔任一座大湖的龍王，並很快升遷至涇河，成為四品龍王，遠比我那一輩子才勉強達到四品龍王的父親要強得多，絕對是年輕有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未來必定能再開創一個不小規模的龍宗家族。唉~可惜了呀。”萬聖曾經見過涇河龍王，本該喚其為“叔叔”，但他總是要萬聖稱呼其為“哥哥”，在萬聖的記憶中，這位同宗“哥哥”很是和藹，英姿勃發，光彩照人，臉上永遠帶著自信。“渭河龍王我也見過，與涇河龍王差不多，都是英才之輩，但渭河龍王龍王稍微有些傲氣。”


  櫻桃說道：“我聽哪吒講過這兩個龍王，他對他們的評價也可以。”能讓“李老三”承認某龍，那絕對是極高的讚譽。


  鬧了一會的秋千放開鳥人，說道：“按理講，這種衝撞了人皇的鬼魂，必然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可是……嗬嗬，本身此事就有三清、二佛等人的算計，所以最終倒是叫他得了便宜，不但沒有受重罰，反而得了自由身。怎麽說的，他是個倒黴鬼，但膽子也著實夠大，敢去惹李世民，如果不是有人把他當槍使，在他元神中放入運道氣息抵擋帝皇紫氣，並壓製人皇皇氣，他見到千古人皇李世民那刻立馬魂飛魄散。”


  鳥人道：“這世間之事，有時候犯了大錯不一定會受懲罰。比如當年三皇五帝時期，群神群仙偏向人族，明裏暗裏助力旺族，這本是違背天條的，但沒人敢指出來。再比如封神大戰，混元金仙出手改變商朝國運，嚴重觸犯天條，卻依舊沒人講什麽。還有春秋戰國，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鬥法，太上道祖激蕩紫氣三千裏，震碎秦朝國運，就這一條就足以褫奪其一切稱號，並派出雷神降下神雷滅其神魂，可結果無論是天庭還是火雲洞，沒人敢講話。當然，就算派出雷神也是白給，傷不到太上道祖分毫。”


  櫻桃不懂，“這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們犯了那麽大錯卻不受懲罰呢？”


  “很簡單。”秋千道，“因為那些事符合紫霄宮的想法，符合鴻鈞大爺的心意，所以不會受懲。”


  鳥人道：“最近的事應該沒有紫霄宮的意思，可有混元尊仙和天皇大帝摻雜其中，同樣可以導致天條失效，涇河龍王事件便是其中之一，孫悟空的經曆也一樣。天條這東西，效果因人而異，因人而變，因人而有效和無效。”


  秋千道：“猴子哥出世那年運道巨變，108顆天星連形，大天機混亂，巨仙巨神心思開始變化，暗戳戳搞事情，各種算計層數不窮。猴子哥打壞生死簿而沒有受到紫霄宮重視、重罰讓他們很開心，他們覺得天地格局出現了變化，鴻鈞似乎不在意某些規則的損壞，於是開始試探性地到處做謀算。隻不過最初是混元金仙們比較活躍，天皇大帝隻能在邊角做些小手段，直至‘雷罰太上’，混元勢力氣勢暴降，無上金仙勢力揚眉吐氣，正式入局，下場與混元勢力正麵相爭，局勢更加混亂，天條自然越發無力了。”


  櫻桃天真純淨，腦子裏都是簡單的東西，有些聽不懂秋千和鳥人的話，“一個小小的涇河龍王事件背後有那麽大的因果嗎？”


  “三界是棵大樹，運道是樹幹，其他的一切依附著樹幹而生長，”秋千道，“涇河龍王事件隻是一片落下的葉子，但一葉而知秋。”


  “可為什麽鴻鈞不管呢？”鸞鶯修為相對比較高，更能明白烏鴉父女的話，“既然最近的事件都沒有他的意思，為何他不管？”


  “事件沒有他的意思，但，”鳥人抬頭看了看天，“但也許，‘混亂’就是他的意思。”上次在宮明島與奎牛討論“三界大勢”，烏鴉說紫霄宮是為了“穩”，可事實上這並不一定。


  “什麽？！”鸞鶯道，“你是說……”


  “是的。”鳥人道，“這次巨神巨仙的一切行為——無論是對還是錯，都符合鴻鈞的心意，也可能符合天道的心意，他（它）們已經徹底放手不管現在的三界六道，如今的世界是真的完全交給了巨神巨仙們。繼續生存，還是選擇毀滅，這些都已經成了巨神巨仙的問題，他們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做出考量，天條也隨他們意思戲耍、擺弄。如之前的那些天地大變一樣，嗬嗬，鴻鈞大爺和天道大爺再次給出了新的題目。”


  秋千鄭重其事地說：“題目就是——沒有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