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申公豹

  黑色尾巴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在到處瞎逛，尋覓目標，肆意偷東西。最初很順利，得了好幾塊靈石，小姑娘大喜，覺得“偷功大成”，隻是偷了幾家後，她慢慢發現自己飛到哪，哪裏的妖仙就趕緊離開，倉皇逃走，根本不在乎財物丟失。“什麽情況？”秋千有些不懂。其實很好理解，妖仙們一是害怕剛剛才大展神威的玉秋千，二嘛，是因為雲霄下令蓬萊島任何人不得因“盜竊”而追捕小狐狸，於是妖仙們哪還敢做什麽，直接放開門庭洞府禁製，隨便“狐狸小偷”進去拿東西。


  “哎呀~這樣就沒意思啦。”秋千氣呼呼，埋怨雲霄太客氣，“你們都不防著，偷著沒有成就感呀。”在小狐狸的印象中，盜竊就該雞飛狗跳，就該被人追得嗷嗷跑才對。


  了解到內幕的小狐狸頓感無趣，決定再偷最後一家就結束。踏雲而行，越山過嶺，秋千遁飛數日，來到一個洞府前，站在半空仔細查看一番，暗暗點頭，隨後落在地上，走進洞府。這個洞府同樣沒人，主人已經離開許久，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小狐狸在洞裏搜索片刻，沒找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剛要轉身離開，忽然一個老人聲音從身邊傳來。


  “玉姑娘，你終於來了。”


  “啊！誰！”秋千嚇了一跳，翻身退後數步，回頭觀瞧，發現並沒有人，而是一個虛影在說話，“這是咫尺圓光術！”也就是遠程視頻通話。


  “玉姑娘，不要緊張。”虛影說道，“您現在這種狀態還有什麽可怕的，前幾日威風凜凜，險些毀掉蓬萊仙島，截教妖仙無不畏你如虎，避之不及，我一個無能之輩，喪家之犬，難不成會傷害到你？”


  “倒也是。”小狐狸點點頭，稍稍放鬆氣息，“申公豹先生，你好呀。”


  原來這洞府屬於申公豹，那虛影便是申公豹本人。“玉姑娘，不知駕臨老仙洞府有何貴幹？”


  “申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來做什麽，你不清楚？”秋千說道，“你師兄薑子牙請我們帶你回去。”小狐狸張口講了講薑尚的想法，“……你師兄決定用紫霄宮賜下特赦權力幫你避開懲戒，申先生，跟我們回去吧，莫負了薑尚大神一片苦心。”


  聽著秋千的敘述，申公豹良久未講話，“唉~闡教群仙與我已然是無親反有仇，唯有飛熊師兄是個例外。想當年我也曾多次暗害師兄，但師兄一直沒有掛記在心，反而處處為我講話，我……唉~我對得起闡教，對得起元始天尊，對得起三清派，對得起天地乾坤，但萬萬對不起我那師兄。”看得出來，薑子牙在這位作惡多端的仙人心中有很重的分量，“我能想象得到，師兄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為我一個三界公認的惡人使用特赦，闡教群仙，甚至是元始天尊都定然多有阻撓，多有勸說，我確實不該浪費師兄的一番好意。”


  “所以，你要回去？”


  “不。”申公豹話鋒一轉，說道，“師兄是有心人，闡教群仙更是‘有心人’，就算避開天條懲戒，群仙群神的記恨仍舊不會減少，明麵上嘲諷，暗地裏傷人，我除了躲避，還有其他的路可走？與現在有什麽區別？不講別人，玉姑娘，你父女二人就打心眼裏瞧不起我？你們是‘請’我回去，還是‘抓’我回去？”


  “當然是打一頓再抓回去。”玉秋千實話實講，“隻是沒想到你這個老小子跑得快。怎麽，是猜到我們會來，還是有人通風報信？”


  “既有通風報信，也能猜到。”申公豹說道，“我在群星堂做情報梳理多年，對秋鳥洞的兩位還是蠻了解的，深知你二人與我師兄都是德行飽滿之人，我師兄若是尋幫助，尤其是因為我而尋幫助，你們是最佳人選，是以許久前就料到你們能來。”


  “哼！猜對了，老小子。”秋千道，“若非雲蓓姐渡劫不能耽誤，我們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逮你！”


  “可惜你們沒有，嗬嗬嗬……”申公豹笑道，“玉姑娘，你說這算不算是運道所致，叫你們沒法抓我呀？哈哈哈……”


  “呸！運道算什麽，主要是有人通風報信吧！”秋千道，“老小子，你別囂張，本姑娘現在就去抓你！”小狐狸扭頭就要走。


  “等等！”申公豹虛影高聲喊道，“玉姑娘，等等！”


  “怎麽？怕了？”秋千道，“在外有群星堂追殺你，闡教群仙、天界眾神通緝你，在內，截教妖仙亦是恨你當年行徑，這天地間已然沒有你立足之地！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向我們投降，我們自會保你安全，抓你回女兒國，待到處理清楚你涉及的案件，薑尚大神特赦你的罪孽，你未來自可安然在女兒國養老，對你這種惡人來講，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講這段話時，小狐狸悄悄使用了幻術，嚐試震懾申公豹。


  “哈哈哈……”然而，秋千的幻術似乎沒用，反而引得申公豹大笑。申公豹說道：“玉姑娘，我多年來受天恨，受地恨，受萬靈恨，心腸已然被傷得千瘡百孔，滿覆老繭瘡疤，你的幾句話豈能嚇到我？當然，我承認，你講得對，這天地沒了我的立錐之地，那麽，我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選擇——無天派！我要推倒這天！掀翻這地！在痛恨我的那些人屍骨是重建一座屬於我的光輝寶塔！我要在玉虛宮的廢墟上豎立我的旌旗，我要闡教群仙看看，我申公豹比他們更有資格做昆侖山的主人！”惡仙的語氣滿含怨恨，表情惡毒猙獰，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其內心的憤恨。


  “和我們預想的一模一樣。”秋千道，“你這種人，無天派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是！”申公豹笑道，“無天派是我的歸宿，我也會盡自己的努力幫助黃天完成‘無天’，到時候，我也會請首領賜下特赦權力，赦免我的飛熊師兄。”


  “黃天，嗬嗬，好一個黃天。”秋千是最恨差點殺掉她爹的黃天，“就算你加入黃天，那你又為何叫住我？我們秋鳥洞和黃天有仇，我更應該立刻去抓你才對吧？”


  “不要急嘛~玉姑娘，再抓我前，我有些東西送給你。”申公豹說道，“想來憑玉姑娘對靈力的靈敏感應，順著咫尺圓光術可以找到我的位置，嗬嗬，在那個位置有一個玉簡，裏麵詳細記述了群星堂的一些計劃，玉姑娘抓我前不如看看那玉簡。”


  “你這是什麽意思？”


  “驅虎吞狼的意思，借刀殺人的意思，坐山觀虎鬥的意思。”申公豹說道，“秋鳥洞兩位愛多管閑事，我想隻要看了那玉簡，了解一下群星堂多年來的行為，保證你們兩位會忍不住出手對付東華帝君。嗬嗬，我雖然得東王公庇佑多年，但也為群星堂立下不少功勞，也算兩清，如今群星堂追殺我，我當然得報複一番。”


  “哼，你這種家夥，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秋千罵道，“我猜你在加入群星堂那一天就算計好了今日吧？”


  “是。”申公豹說，“我是個小人，誰又不是呢？我早清楚群星堂會過河拆橋，提前想好了數套報複之法，甚至……”


  “甚至當年你截留了許多情報，任由鴻天抓走並找人替換鬥木獬。”這一點是秋千剛剛想到，“沒有內部人的配合，堂堂星宿大神豈能輕易由人假扮多年而不被發現？”


  “那件事不怨我。”申公豹說，“鬥木獬性子強硬，自謂嫉惡如仇之輩，仗著身份常常訓斥我，說我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我呸！明明他自己也幫東華帝君幹了無數肮髒事，何有臉來說我！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於是明知道鴻天黑吃黑，也沒提醒二十八宿星宿注意撤退，叫他橫遭劫難，哈哈哈哈……隻可惜鴻天當真廢物，那麽多年也沒能製服他，反被你們救了出來……”惡仙講了許久，直至不願與玉秋千再多言，“玉秋千，玉簡我放下了，你愛要不要。玉簡上麵我設下了三清派絕密禁製，百日內不得觸碰、移動，否則當場碎裂，隻有在百日後有一瞬間的機會破掉。禁製每十日自動演畫一道雷符，你現在可以選擇找到玉簡，解開第一道即將爆炸的雷符，再等待百日，相繼解開雷符，最後破掉禁製。也可以直接來追我，放棄了解群星堂的機會。”言訖，圓光術斷掉，虛影消失。


  “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