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老朋友
幾十年不回四凶嶺主市集，今日故地重遊，猛地發現這個破地方真是大有變化：拆了許多老建築，弄了不少新洞府，街道大大拓寬，集市麵積數倍增長……冷眼一看，烏鴉和小狐狸竟是有點對這個住了幾百年的妖魔聚集區有些陌生呢，在某種程度上講也算是“物非人是”吧。然而，明明看起來經濟比當年受封禁時繁榮，但人員不知為何特別稀疏，各家店鋪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很是破敗。
??“哎，爹，你有沒有發現店鋪牌子有些奇怪？”秋千問，“咱們搬走之前，四凶族的生意是分開做的，牌匾上的標記往往隻有一家，現在再瞧瞧，標記很多呀，而且饕餮族的標記幾乎在每個匾額上都存在。”
??“嗯。”鳥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四凶曆來誰都不服誰，怎麽如今其他三家竟是都與饕餮族有合作，這好奇怪呀。”
??父女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討論幾句各種現象。
??“賣人肉的情況似乎沒有了。”秋千道，“沒想到四凶也有服軟的一天。”
??“沒有哦。”鳥人指著不遠處的“四凶嶺大酒店”說道，“你看那個招牌，上麵寫著呢，‘精品旺族肉’。”因如今的凡間是人族為主，人族十分興旺，所以人族也被稱為“旺族”，“肉還是賣的，隻不過小攤販好像沒資格賣。”
??“也不知他們還幹不幹殺人取肉的事。”對於秋千而言，不吃人肉隻是因為不願意吃“智慧生物”，但要較真的話，小狐狸並不在乎。
??“應該不會。”鳥人指著酒店牌匾，“你看，這個匾額上除了饕餮、混沌、檮杌、窮奇四族族標外還有一個長著牛角的馬頭標記和一個一麵黑一麵白的人頭標記，猜得不錯的話這裏麵出售的人肉都是經過地府鬼兵和鬼差認證的死者血肉，不是活人的。”相比較小狐狸，烏鴉就更不在乎死人肉的問題了，甚至隱隱覺得妖怪吃死人肉是節約資源。
??烏鴉和小狐狸在四凶嶺大酒店外指指點點之時，剛好有個“人”低著頭從裏麵走出來，雙方擦肩而過，誰也沒認出誰，但走了幾步，那“人”回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烏鴉，“烏鴉？秋千？”
??鳥人和秋千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一瞧，“哎呦，犬庇兄弟，是你呀。”他倆這次幻化的人形並非以前的樣子，按理說沒人能認得，“你咋看出我們的？”
??“嗬嗬，烏鴉，你那流氓氣質何等超凡脫俗，一眼就能看出來。”犬庇笑道，“當然啦，主要是秋千妹子身上香氣重，我聞出來的。”後麵是奉承話，主要原因就是鼻子靈。
??“哎呀，狗兄，好久不見嘍~”鳥人笑道，“幾十年不見，犬庇老兄你咋變樣了？頹廢不少呀。”
??“唉~人到中年，還能有什麽辦法呢。”犬庇道，“比不了你們呀。烏鴉，我可是聽說了，你現在是大羅金仙了，已經是三界頂層修士了。”這個人是檮杌山的成員，專門管理情報，他一直曉得鳥人的實力。
??“嘿嘿嘿，羨慕吧。”烏鴉笑道，“走走走，老朋友見麵，咱們去喝一杯。”
??“又是我掏錢買單吧？”犬庇道，“你們兩個家夥，一見麵就得訛我一頓飯。”
??“少廢話了，走啦走啦。”
??烏鴉和小狐狸與犬庇三人沒有進四凶嶺大酒店，而是順著街道找了個小酒館坐下來，那小酒館人不多，除了他們三個隻有一兩個客人，而且也很快就吃完離開了。坐在酒館裏，要了幾碟小菜幾壺酒，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怎麽樣呀，狗兄，這些年過得如何呀？”鳥人說話的語氣很怪，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好像暴發戶回村炫耀吹噓自己如何如何有錢一般，要多討人厭有多討人厭，“四凶解禁也有些年頭了，狗兄是檮杌老東西身邊的紅人，日子估計不錯吧。”
??犬庇喝了口酒，抬手點指鳥人，“烏鴉呀烏鴉，你這個醜惡的流氓嘴臉這麽多年一點都沒變呀，嘖嘖嘖，怎麽講也是大羅金仙了，你能不能稍微提升一下個人素質。”
??“別扯那個沒用的，素質頂個屁。”鳥人道，“烏鴉我一輩子都不會改變性格。做流氓，我是認真的！”
??“嗬嗬嗬嗬……”犬庇笑了笑，“行行行，你是認真的流氓，哈哈哈……”也不知為什麽，看到玉鳥人仍舊這般流氓樣子，他莫名地高興。吃幾口菜，喝點酒，狗妖怪說了說自己的事，“過得還行吧，找了個媳婦，生了幾個狗崽子，白天在大酒店做安保指導官，晚上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還湊合。”
??“你結婚了？！”一提到這個鳥人就蔫了，他到現在莫說媳婦，連女朋友都沒有，“說好的一輩子單身呢？你這個四凶嶺著名單身狗怎麽就突然間結婚了？唉，真是不講義氣。”
??“我也不想結婚，但有些事情往往是無法預料的，遇到了我無法抵抗的愛情力量，那就隻能投降了。”犬庇道，“烏鴉你也別氣餒，這輩子你估計不太可能有機會結婚，但下輩子……額，下輩子也夠嗆。看吧，說不定等哪天世界毀滅，大道重建，你這流氓能有個對象呢。”
??“我呸呀！你這狗東西，總咒我！”鳥人笑罵一聲，問道，“哎，你娶個什麽玩意呀？”
??“哎哎哎！講話注意點，什麽叫什麽玩意，那是我媳婦。警告你烏鴉精，咱兄弟倆可以胡說八道，但對我媳婦，你得尊重點。”犬庇道，“是個鳳骨妖精。”
??“……”鳥人和秋千互看一眼，“骨頭精呀？哦~那對，對，對對，那確實是你抵抗不了的，狗嘛，最愛骨頭，這太正常了。不止骨頭精，肉包子精估計你也抵抗不了。”
??“少扯那個。”犬庇道，“我和我媳婦是真愛，不是因為她的骨頭妖精身份。”多年不見老朋友，這狗妖怪心裏憋了不少話，借著酒勁一股腦當著烏鴉和小狐狸的麵全都講了出來，“我和‘骨骨’是在白虎嶺認識的，那年我參加一個西遊主題旅遊團……”
??安靜地酒館裏，烏鴉和小狐狸聽著犬庇講述這些年的過往，時不時調笑幾句，很是有趣——能見到老朋友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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