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聖叩首

  犀牛三妖殞命，金平府歡慶喜悅，府縣官留住唐僧師徒四眾大排素宴遍請鄉官陪奉，並建四星降妖之廟，設立唐僧師徒生祠。師徒們寬懷領受民眾之讚，被那三缸燈油供奉大戶這家酬那家請，略無虛刻。八戒遂心滿意，受用把洞裏搜來的寶物每樣各籠些須在袖以為各家齋筵之賞。悟空很是欣慰。


  住經個月，唐僧吩咐悟空將剩餘財寶贈予慈雲寺，而後瞞著大戶人家趁著天曉繼續上路，猶恐貪樂誤了取經時日節外生枝。八戒不喜，言道鄉鄰父老請客未曾有絕，何不多多飽食幾日，又去那山野挨餓。長老聽言罵道：“饢糟的夯貨！莫胡說！快早起來！再若強嘴教悟空拿金箍棒打牙！”那呆子聽見說打慌了手腳道：“師父今番變了，常時疼我愛我念我蠢夯護我哥要打時他又勸解；今日怎麽狠轉教打麽？”說說笑笑，師徒兄弟悄悄離開金平府繼續往西。


  辟寒三怪劫難之後，取經隊伍似是有些變化。唐僧仍舊嘮叨，但眉目間慈愛祥和；悟空不變的霸道，不過霸道中飽含愛護；呆子時不時抱怨幾句，可這抱怨再不會讓人煩惱，反而惹得大家歡樂；沙僧還是安安靜靜的照料前後，隻是嘴角總是帶著些許幸福的微笑；連白龍馬都精神抖擻。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金蟬子、孫悟空、天蓬元帥、卷簾大將，白龍太子，五人修煉的年歲不可說不長，但仔細想想，那積年累月的苦修竟不如這短短十幾年的人間經曆難忘。柴米油鹽，點滴間盡是天音渺渺；生死劫殺，身左右浸透大道冥冥。怪不得玉皇大帝冒著無數風險進凡世曆萬劫，紅塵自有紅塵，入世更難出世，“後起之秀”直升“天地之主”絕非浪得虛名。


  人間好景色啊！


  這一日，辰陽不顯，霧靄濛濛，仙雲繚繞，清涼舒爽，是個趕路的好天氣。唐僧師徒一邊行路一邊講經論道好不快活。來至某處，白龍馬忽然嘶叫一聲停下，陷入熱烈討論的唐僧等人抬頭觀看，隻見前方河邊有一女子，身披薄紗，倩影幽魂，美麗動人。不過，說來也奇怪，縱是色迷心竅的豬八戒見到那女子時心中竟然不敢有一絲的妄想，似是怕褻瀆天地一般。


  “女施主……”唐僧下馬，欲拜禮問好，誰知悟空抬手攔住他。


  “師父，還有兩位師弟，你們在此稍作歇息。”行者很認真的整理妝容，慎重異常，他一步一步來到女子麵前，“噗通”，雙膝跪倒，磕頭叩首，淚目朦朧。


  唐僧等人嚇一跳，何時見堂堂齊天大聖這般樣子。心中疑問頗多，但他們尊重悟空的話，未敢打擾。


  那女子也有淚意，扶起悟空，輕言道：“吾兒，可願意陪母親走一段？”


  聽到“吾兒”二字，大聖再忍不住哭泣，眼淚滴答答的掉在地上，“願意願意！悟空願意！”


  女子牽著悟空的手順著河邊前行，很快消失在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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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回頭來看青龍山玄英洞。


  豬八戒一把火燒毀洞府，紅彤彤的燃燒多日才滅，甚至連附近山林都被連累。四木禽星是東華帝君手下的頂級高手，他們辦事讓人放心，鬼星堂沒人再來探查。其他勢力也是同一個想法，認為應該找不到有價值的東西，所有也沒人來。這廢墟地方倒是得到了少有的安寧。


  這天深夜，一艘隱形飛舟從天而降，兩個人影從中走出來，胡天搖和九頭蟲。


  “天搖，那奎木狼是個能耐人，真的有情報在他眼皮底下藏著？”九頭蟲說道。


  胡天搖笑了笑，沒說話，鑽進滿是灰塵洞府，運轉很特別的無名玄功，異種靈力灌注雙眼，在三個妖王休息的地方仔細尋找，“在那！”射出一道靈光將一塊很普通的石頭拿在手上，“就是它。”


  “這是……？”九頭蟲不明白。


  胡天搖沒有解釋，回頭進入飛舟往西海方向行去。


  “天搖小心！”九頭蟲提醒道，“三犀大王死後雷震子帶著殷、朱、陶、許四個靈官以司法部雷司仙法宮的名義來此質詢西海龍王與三妖關係，那老龍王很緊張，加派人手巡邏，再不允許任何無名妖類進入西海。我們莫要被發現。”


  胡天搖說道：“不用太擔心，他們發現不了我們。雷震子借由頭是來‘看’摩昂的，並非針對三犀之事，西海龍王亦知此理，巡邏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摩昂？”九頭蟲身為龍族女婿自然聽說過摩昂，不過他隻是一個碧波潭“小龍王”的駙馬自然沒法與西海大太子有什麽交集，“他有什麽值得玉皇派注意的？”


  胡天搖笑道：“東海黑龍敖碣，善財龍女敖月，西海大太子摩昂，還有那個西海小白龍敖玉，這四個真龍之子可不簡單，天資卓越，潛力無窮。在我們鴻天的‘特別對待名單’中他們的級別居於上層，次於哪吒雷震子等人僅僅半段，比土行孫殷洪殷郊他們還高。首領稱他們為‘中興四龍’。”


  “哦！竟然能得到首領這般高的評價！”九頭蟲驚歎。“如果能歸入我鴻天定是極好的事。”


  “嗬嗬，很難。敖廣是個謹慎小氣的人，自己的兒女是自己的兒女，弟弟們的兒女也是自己的兒女，身居東部卻掌控四海。除了出身很有疑問的敖玉被西邊施手段弄走外，‘四龍’其他三個完全被敖廣壓在手裏，死死不放。不少勢力都想把四龍摳出來。可惜效果不大。”胡天搖臉上總是帶著不明意思的笑容，“哦！那個敖碣好像有點動搖，在楊戩和敖廣之間搖擺不定。至於剩下的摩昂和敖月，嗬嗬，很難撼動。”


  二人說話間接近西海龍宮，正如胡天搖的推測，西海防衛外緊內鬆，龍宮附近幾乎沒什麽蝦兵。胡天搖像在玄英洞一樣，再次使用無名功法，異種靈力灌注雙眼，很快找到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之後帶著九頭蟲小心回到飛舟遠遁離開。


  在飛舟上，胡天搖將兩塊石頭放在一塊，仍舊是用無名功法的靈力鍛煉石塊，“刺啦啦”，不多久，石頭融化顯出裏麵的東西，竟然是一陰一陽的太極，兩個剛好對在一塊。胡天搖說：“走吧，去萬鼠洞，情報在那裏。”


  飛舟上的二人沒有注意到，胡天搖衣角有一處黑色，好似是在玄英洞沾到的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