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蛇巢

  孫悟空和豬八戒殺掉蛇妖的整個過程其實都被兩個人在遠處看著，鳥人，以及許久未見的吱吱。


  幾天前。


  吱吱趴在七絕嶺某處山峰，眼睛死死盯著山下的巨蛇，紫金麒麟眼中充滿恨意。這條蛇吱吱找很久，但一直沒有線索，直到前段時間秋千外出歸來，閑聊旅程經曆，他才意外知道蛇原來在這。“吱吱吱吱！（今日一定要殺死你這惡蛇！）”紫金麒麟預備出手，渾身紫火噴湧，忽然一柄黑槍遠空飛來，從上往下直接穿透吱吱脊背，將他死死釘在山石上。黑色遁光閃爍幾下，鳥人出現在吱吱身邊。此時烏鴉臉上的表情與平日變化極大，麵如冰霜，“這裏不是你該來的！”


  雖說是身體被貫穿，但似乎沒有傷到本源，隻是皮肉之傷，並且法術被封。吱吱掙紮許久，一動也沒法動，吼道：“吱吱吱！（為母報仇！）”


  “嗬嗬。”聽了紫金麒麟的話，鳥人冷笑，“替母報仇確是天地之道，不過，你太弱。打不過它的。”


  “……”吱吱無言。


  “等著吧，看著吧。”鳥人道，“馬上就會有人替你殺它的。”


  之後便是孫悟空和豬八戒的表演。


  待西遊幾人離開七絕嶺，鳥人放開吱吱，二人飛向深山中某個洞穴，那處是巨蛇藏身之地。隨著越來越靠近洞穴，吱吱心中悲慟越發明顯，等到進入洞內看到某個閃閃發光的內丹後吱吱瞬間淚流麵滿。這是紫金麒麟母親的內丹。


  鳥人撿起內丹，仔細看看，放在手中，長吸一口氣，說道：“吱吱，我問你，這麽多年，你心中是否曾經有過傷害秋千的念頭？”


  吱吱沉默許久，點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鳥人略有失望。“你該明白的，秋千不是‘妲己’的傳世。”


  “吱吱吱！（但卻可能是她的直係後代！）”吱吱怒吼道。


  “……”鳥人道，“是的，不是‘可能’，是‘確實’，秋千確實是‘妲己’的直係後代。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吱吱吱！（妲己抓我母子，剖體奪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殺她九族，滅掉青丘山！）”吱吱再次吼道。


  “可是，你沒有，你有無數次機會殺死秋千，但，你沒有。”鳥人道，“你為什麽不殺她？為什麽不替你母親報仇？”


  “吱……（我……）”紫金麒麟沒說什麽。


  “唉~”鳥人道，“紂王以人皇身份庇佑妲己，所以你厭惡人族，厭惡人話，哪怕你明明聽得懂說得出也從不說，對嗎？你怕與秋千交流，怕與秋千說話，怕言多必失露出對秋千的恨意，怕秋千知道你內心的想法，對嗎？”


  吱吱沒有回話，但幾乎算是默認。


  “那麽，你是怕言語傷害秋千，失去秋千的信任，失去秋千對你的愛護，怕秋千傷心，怕秋千為難，還是怕自己內心深處的恨意？”鳥人道。


  “吱……”


  “算了算了，未來如何對待秋千，你好自為之。”鳥人用黑火將內丹稍作處理之後交給吱吱，“妲己為祭養此蛇造蠆盆，殺萬靈，業力無邊。商紂覆滅後此蛇出逃，離開前潛入妲己寶庫盜取內丹用於修煉。這麽多年的浸潤，它的業力已然傳入丹內，我雖已經將其中表麵的剝掉，不過內部仍舊深隱不少。你帶在身邊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被業力纏身。”


  吱吱一口將內丹吞入腹內，眼裏再次滿含淚水。


  鳥人繼續說道：“釋迦摩尼以商紂戕害之萬靈骸骨煉製五指山鎮壓孫悟空，本想用孫悟空的功德之力超度平息業力，可惜女媧不允，怕影響到孫悟空修煉，超度隻進行五百年。怨恨業力經曆那五百年功德運道的感染濃度勉強減弱，但仍有殘存。我將你母親骸骨特意挑出送你，現在你又得到內丹，二者相遇恐有異變，你定要仔細，莫要‘傷心’。”原來紫金麒麟一直看重“喜愛”的雕像其實是他母親的遺骨。


  “吱吱。”


  鳥人道：“業力是惡力，是混亂之力，可輕易引發魔障。我知道你心中最恨的還是麒麟族，恨他們對你父親見死不救，恨他們趕走你母子二人，你元神常年受心魔折磨。現在此二業力之物在身邊……唉~好自為之吧。”烏鴉頓了頓，繼續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用心回答。不要隱瞞你的心意……你，未來，會不會，傷害秋千？”


  “吱吱！（不會！）”紫金麒麟眼神堅定地說。


  “……”鳥人點點頭，“你要記住你今天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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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瓏城千花樓某密室。


  窮奇義子竹公子開口說道：“胡掌櫃不知有何吩咐，竟在這種微妙時候叫在下來此赴宴。”


  胡美麗為竹公子斟酒一杯，同時自己也舉杯並深深彎腰：“公子，今日奴家是給您賠罪的。”


  “哦？胡掌櫃有何罪過？”竹公子道。


  “前幾日我千花樓裝修，兩個孩兒大意迷糊，不知從哪得幾棵盆栽，其中一盆……”胡美麗說話的時候胡美美和胡麗麗已經將那棵妖怪拂雲屍體製作的盆栽請上來，“竹公子，若奴家消息不錯，此人應該是公子的遠親，拂雲道友吧。”


  “是。”竹公子也不避諱，說道，“此人與我同林所生，算是堂表兄弟。隻可惜不知被何人打的魂飛魄散，而且死後竟然用於製作盆栽侮辱。”


  “竹公子恕罪。”胡美麗再次彎腰說道，“公子，奴家用名譽向您保證，此事絕對與我千花樓無關！”


  竹公子當然知道拂雲叟的死和千花樓無關，根據情報已經可以確定是孫悟空豬八戒殺死的他，隻不過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何木仙庵拂雲叟等人會招惹西行幾人。至於製作盆栽之事，想來也是一個知曉西行幾人路線的厲害人物做的。“胡掌櫃寬心，我明白您是清白的。”


  “公子英明。”胡美麗說，“公子，明日我便遣孩兒將拂雲道友風風光光送回窮奇山。您看，如何？”


  竹公子冷眼看向胡美麗，說道：“胡掌櫃，何必試探，我想當你查到拂雲身份時便已經知道他‘不該是’我們的人。”


  “嗬嗬。”胡美麗笑了笑。


  “胡掌櫃，有什麽話還請當麵說，不要拐彎抹角。”竹公子說，“拂雲作為女兒國和窮奇山‘人食’事務幕後中間人是不可以表明窮奇山身份的。”


  “奴家隻是想看看解除《協約》後天條對窮奇山還有沒有束縛？”胡美麗笑道。


  “天條從沒有任何束縛力，天庭的實力才是束縛。”竹公子說道，“女兒國多年來的人族有七成送去窮奇山，此乃大罪，此時節各勢力對四凶嶺垂涎欲滴，若是這個把柄被人知道……”


  “公子放心，奴家不會亂說的。”一層紗的阻礙被撕破，胡美麗再不繞彎子，“奴家其實有些事想和窮奇先生商量，我們白狐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