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三段怨氣
第七世的金蟬子做事自然不會像劉百萬那樣卑劣，但結果差不多。那一世，金蟬子托生在青樓，與其有相同命運的還有一個小姑娘。那個場子不大，東家不敢直接把生孩子的姑娘殺掉，但等她們年歲大一些趕出去還是必須的，留下兩個孩子養著。小姑娘自小就喜愛金蟬子，兩個人算青梅竹馬。金蟬子十四五歲時，希望進京趕考，不過，他這個身份，想考試必須除去賤籍，小姑娘把她媽媽留給她的錢，以及她自己唱曲的錢交給金蟬子，上下打點，助他考試。可惜進京半路，金蟬子頓悟佛法，改道西方，最終死在流沙河。小姑娘等很久未見金蟬子回來，以為他負心嫌棄自己，找白綾自裁身亡。鳥人手上的三節脊骨，其中一股怨氣便是這個小姑娘的。
由於小紅與那個小姑娘遭遇差不多，甚至更慘，鳥人便使用法術將小姑娘的怨氣注入一直跟著小水的小紅鬼魂中，讓小姑娘認為自己是小紅，小水是她的兒子。如果劉百萬能好好教育小水，小姑娘的怨氣差不多應該、大概、也許、沒準……能消除。
在看到白骨精的屍體時鳥人就察覺到有些問題，因為其中最重要的三節脊骨怨氣皆與金蟬子有關，而金蟬子又與釋迦摩尼有關，那麽說，鴻天用百萬怨靈骨頭匯聚的那段細細紅線很可能是未來用於對付佛祖的。如果僅僅對付如來鳥人是懶得管，可關係到金蟬子，他還是要幫忙處理一下，畢竟是朋友嘛。隻要了結因果，那紅線應該無法對金蟬子構成威脅。
第二段脊骨怨氣來自一位老婆婆。那一世金蟬子轉世富家，老夫人丈夫死後獨立支撐家門，非常辛苦，本想著兒子長大能夠幫忙，誰知剛剛成年的金蟬子轉世拋家舍業遁入空門，遠走西方流沙殞命。人說愛有多深，恨有多深，老夫人付出一切為兒子，結果落得孤苦伶仃，怨氣豈能不大。
“這個事……”鳥人想了想，“得找個孝子。”
孝子還是很好找的，此時唐太宗主位，提倡佛法，和尚常講善事善行，百姓淳樸，對上尊敬，對下愛護，其樂融融。摘選許久，未能找到合適人選。這句和上一句話好像有點矛盾。行至博陵，有名崔山南崔琯之人，回想“二十四孝”，鳥人有了主意，將老婆婆的冤魂注入崔山南祖母唐夫人體內。
“此世希望你好好享受孫兒的孝順。”鳥人笑道。
………………………………
金蟬子第九世，托生某大官門戶。老爺十分喜愛兒子，特請禦婚，可眼見婚期將至，金蟬子卻悄悄離開家族奔去西方。大官因悔婚之事受到懲戒，家族徹底沒落，最後在一個破落道觀裏凍餓而死，怨氣衝天。
“雖說金蟬子不該不告而別，但原因乃是你貪戀富貴，所謂怨氣亦是無法享樂的欲望所至，我卻是不同情你。”鳥人指著最後一節脊骨說道，“不過，為金蟬子，還是許你一世富貴。”
飛到河東薛家，本想將冤魂注入薛仁貴體內，可來到此處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薛仁貴竟然有九天玄女的仙法印記在身上。思考很久，鳥人覺得還是不要招惹上古大羅仙神為好，轉身找個秦姓家門，將冤魂放入其中。
“嗷~”剛剛結束三段“因果”的安置，放鬆心情準備回家休息的鳥人感覺身後罡氣襲來，鬼哭狼嚎，趕緊閃避。
“什麽人？！”鳥人飛到天上問道。
“鍾馗是也！”隻見一個醜陋漢子，嘴裏嚼著幾隻惡鬼，形象可怕。
“鍾馗？”鳥人一邊後退，一邊說道，“你乃陰間正神，因何攻擊我？我們納稅妖就養一群攻擊無辜群眾的公務鬼嗎？”好在“幹活”的時候用法力隱蔽麵貌，否則烏鴉可倒大黴。所謂“惡人先告狀”，鳥人率先指責鍾馗。
“呔！你是什麽妖怪？！”鍾馗罵道，“剛剛明明見到你渾身散發怨氣，本以為是惡鬼一個，竟然是小妖怪。說，你到底什麽回事！少和本爺胡攪蠻纏！”
“額……”鳥人哪敢回答。他將冤魂注入凡人體內，這屬於嚴重擾亂地府法律，弄不好會被罰的。自從東嶽大帝黃飛虎休假結束，地府開展一係列的整治運動，針對於十殿閻羅的許多行為，身為地府“大帝”的他進行了嚴厲批評。雖說十殿閻羅的許多人都比黃飛虎資曆深，但沒辦法，黃飛虎是紫霄宮冊封的陰間最高神之一，空降的幹部，不服也得忍著。這位鍾馗先生就是黃飛虎最近聘任的高級助理，專門在人間整治惡鬼，幫黃飛虎尋找十殿閻羅的錯誤，也就是找茬。“你看誰來了！”鳥人詐語一句，趁著鍾馗回頭，快速逃走。“走嘍！”
“呔！妖怪，爾敢戲耍本大爺！”鍾馗大怒，鬼神之力發出，追擊鳥人。
人們常說“小鬼難纏”，此話不假。相對於天庭天兵天將的實力，地府諸神攻擊能力差許多，但法術十分詭異，其中追蹤的能力最是無法理解。鳥人身為禽類，遁術算是很厲害的，可竟然甩不開鍾馗。也不知道黃飛虎大爺因何找的這位做助理，據說此人當年才學力壓文曲化身，差點得狀元，可惜麵額醜陋，未能高中，頭觸宮階自殺。作為一個“文人”，鍾馗很有武人的氣魄，正氣浩然，剛直不阿，明明已經鬼力不足，但即使耗費元神本源也非要逮住“不法分子”鳥人。
“鍾馗大爺，小的也沒做什麽，何必非要追我？”鳥人在白虎嶺時深受重傷，要不然早跑沒影了。
“呔，你這鳥人，犯陰間法，本尊定要捉你回去！”上氣不接下氣的鍾馗罵道。
“鳥人？！”烏鴉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暴露，後來想想，應該是“罵人”的話，“鍾馗大爺，您也沒證據，哪能說小的犯罪啊。這樣吧，小的留幾塊靈石給您，您就放過小的。”
“呔！”鍾馗震怒，“爾等鼠輩，就是因為你們賄賂鬼神，破壞律法，才導致三界混亂，當真該死！”
“完蛋嘍！”鳥人暗道，“這位油鹽不進啊。”沒轍，隻能繼續逃跑。
一逃一追，鳥人二人飛行許久，就在鍾馗幾乎受不了時，突然元神裏聽到一聲牛叫，原來是黃飛虎的五色神牛遠程呼喚他，“大人，何事？”
“酆都城又出現秘密組織蠱惑群鬼，你速速歸來，進行抓捕。”五色神牛說道。上次鳥人發怒，連破黃天十八個據點，黃天不想放棄已經在地府準備許久的布局，最近又派人進入陰間傳銷，準備重振旗鼓，不過，黃飛虎可不準備放縱他們，在整個陰間搜捕黃天人員。
“這……”看著越來越遠的鳥人，鍾馗皺著眉頭，轉身往陰間飛去。
“啊，可算走了！”烏鴉這個累啊，發現“惡鬼”離開，元神放鬆，一頭載向地麵。
……………………………
“撲通！”一隻大個烏鴉砸在一幢民房上，硬生生砸出一個窟窿。
“哎呀！”一個老頭被嚇一跳，“大兒，二兒，趕緊去看看，怎麽回事，是不是有妖怪？！”
兩個壯碩的男子小心翼翼來到烏鴉身邊，“爹，不是妖怪，是個烏鴉。”
“烏鴉啊，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妖怪呢。”老頭說道。
“爹，沒事的，妖怪隻在皇宮裏，不會出來的。”兩個兒子說。
“不會出來？”老頭不信，“哎呀~也不知咱們寶象國到底怎麽了，哪來這麽多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