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快槍手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蘇軾一聲歎息,一個遊蕩的孤魂野鬼的現世,確實要做那鎖魂的死神。
不過聯係到文曲星的瞬間,他便掌握了文氣的運用方法。
身後是生命之海和文曲兩尊大能。
從躁動的靈魂深處他也能感覺到自己對所有標記紅名者的厭惡,以及壓抑不住殺意,就如同敵一般,是你死我活,不可調和的絕對矛盾。
劊子手隻覺的眼前一個恍惚,便失去了蘇軾的蹤跡。
但是在所有百姓的眼中,林靈素直接目無王法的站起來,不像是囚犯,反而像是春遊仕子一般,麵容和煦,環顧四周,邁著輕快的步伐繞過了行刑者的身邊,而行刑者卻是個草包,沒有絲毫動作阻止。
頓時,四麵八方立刻喧鬧了起來,四下百姓並非因義憤填膺,而是一種活久見的興奮,驚奇。
封建王朝的百姓可並沒有任何家國情懷,看到官府王法出醜,他們隻會站在一旁大聲喝彩看戲,看官府出醜。
或者如驅趕的羊群般,烏合之眾,一哄而散。
堂堂大宋百餘年間,在皇城腳下從未出現過如此猖獗之徒,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看這個膽大包之人。
似乎要看出此人是有哪吒的三頭六臂,還是悟空的銅頭鐵骨。
陸風坐在一邊,也不著急,畢竟蛇已出洞,還能縮回去嗎?
所以樂意看這一場鬧劇。
“師師,你打包一個世界帶走,需要幾個步驟?”
李師師疑惑地扭過腦袋。
陸風敲敲自己的額頭,啞然失笑,覺得自己魔愣了。
這個問題,李師師怎麽回答的了。
她嫻靜的端坐在一旁,雙眸黑白分明,寧靜的望著祭壇上的林靈素。
趙佶目光一凝,鎮定自若的望著遠處的蘇軾,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對那林靈素有了種莫名其妙的殺意,像是看到列,遇上了殺父仇人。
但是他有種蜜汁自信,隻要身披“戰袍”,便有種無能企及的安全福
而且他看對麵那人極為有趣,在京城中認不出來,讓他有種微服出訪,錦衣夜行的愉悅福
而且那身邊的年紀輕輕,皮膚白皙,個子的的伴讀麵容潔淨,眉眼清晰,看起來極為好看,讓他久違的產生了某種欲望。
心下不由思忖,難道自己後宮美人看多了,就像是經常吃大魚大肉,有些膩味了,所以也對孌(luan)童,產生了某種不好的想法。
李師師心頭莫名惡寒,一瞬間的抬起頭來,露出了異界白皙的脖頸,她感覺到一股惡意。
趙佶看到那如鵝頸的雪白,莫名的氣血湧動。
趙佶和李師師的命運,莫名其妙再次聯係到了一起。
身邊的張迪早已急的滿頭大汗,如坐針氈,但是官家在身側,他便不能遠離半步。
他隻覺的對麵坐的那人著實不識趣,又厚臉皮,看到沒人便坐了過來,而且還讓伴讀也坐了下來。
不過,這個伴讀確實長得真是俊啊!
我北宋的風氣怎麽變成了如此這般,大戶人家買伴讀都找唇紅齒白的,長得比姑娘還要俊俏。讓我大宋男兒的脂粉氣太重了。
都怪南北朝的風氣,流傳了下來,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反認作風流,果然文饒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是一打一的功夫。
張迪還在一旁憂國憂民。
圍在祭壇四周的皂隸們已經行動了起來,各自抽出腰間的樸刀,煩躁的看著“林靈素”。
就像是所有社畜都不願意遇到突發情況一般,這意味著加班和工作計劃的打亂,還沒有獎金。
“好好地去死不好嗎?非得讓爺爺們親自動手?”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皂隸雙手持著樸刀,麵容陰沉死死盯著蘇軾。
和四麵的差役,軍漢飛快的圍了上去,一瞬間,陣勢一成,煞氣彌漫,形成一道循環,迅速的破除了蘇軾的幻覺。
那屠夫恢複了視線。
蘇軾神情如常,隻是眼神有些恍惚,看著這熟悉的都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空,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身份。
“坐上別愁君未見,歸來欲斷無腸,殷勤且更盡離觴。此身如傳舍,何處是吾鄉。”
蘇軾悵然,自己還是熟悉的異鄉客,這裏終究不是自己的家鄉了,自己孤獨漂泊,早已沒有了故鄉。
此曲化為一首離殤,帶著蘇軾的鄉愁,侵染進所有聽者的耳畔。
這些皂隸隻覺得心頭一酸,眼角模糊,一顆顆豆大的淚水滑落出了眼角,莫名的傷心就像是冒出的泉眼從心底涓涓流出。
本來提起來的氣力,瞬間消散,一顆殺心破碎的結果,掌中樸刀隻覺得沉重,直接就放了下來。
隻姑流淚傷心,嚎啕發苦,過往的無數委屈,傷心事,全都冒了出來,早已忘記了殺國師。
“慧芳,我早知道兒子不是我的,但是我王家需要一個兒子······”
“老爹,我不該殺你的,這不怪我,都怪娘長得太好看了······”
“該死的捕頭,該死的縣尉,送你錢,你不辦事······”
“紅,老子不是快槍手,我一定能給你贖身······”
一個個皂隸和兵卒將各種各樣亂七八糟難言之隱,全都噴了出來,一時之間,所有民眾全都滿臉興奮地湊近了些,眼眸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哇,那不是我鄰居王軍頭嗎?原來他兒子不是他的。
那是林家兒子,自從做了差役,就鼻孔朝了,找他辦點事情推三阻四的,原來是個快槍手啊!
不僅快槍手,還想著給幾女贖身,我要告訴他老娘去。
幸好沒把握閨女介紹給他······
一個個街坊鄰居,對著他們評頭論足,話聲音極大,生怕周圍人聽不到,聽不清楚。
而蘇軾一瞬間,便到了人群中,一個胸口繡著下山虎的潑皮麵前。
潑皮麵容奇駿,雙目如魚眼,骨骼凸顯,側麵一顆大黑痣。
奇醜無比,此時他麵容一沉,一把黑色的斬魄刀還未從胸口抽出。
蘇軾的指尖已經點在了他的胸口的刀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