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衛老
“那麽帶你走就行了，為什麽要帶他們？”關武從新上馬看著這個男子說。
“如果你們不帶他們走，我也留下。”男子堅定的目光讓白宇感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些人冒險。
“所有人準備，稍作休息，咱們自己走。”白宇冷靜的下令。
“如果你們不帶我們走，我就告發你們。”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狠狠的說。
“如果你敢告發，我就回來殺掉你懷裏的孩子。”關武冰冷的話語直接傳了過來。
“反正我們留在這裏也很難活下去，我們就拉你們陪葬。”又一個少年說出了魚死網破的話語。
“我帶你們走，有什麽好處？”白宇看著這些人，一群曾經背叛了國家的人。
“我們可以效忠你。”一個老者看著白宇肯定的說。
“一幫曾經背叛了自己祖國的人，你們的效忠讓我們少主怎麽相信？”張虎終於出聲了。
“如果閣下覺得麻煩，可以帶這些孩子走，”一個健壯的老人走到眾人前看著眾多的村民，“這些孩子老朽也教了他們一些防身的功夫，有幾個孩子會不同的內家拳，你帶回去不虧，而我們這些老骨頭在這一路上幫你們拖住所有的危險。”
所有的村民看著老者都沉默了，誰都沒有想到當年以為出來可以安穩度日，結果現在自己無法融入突額國，而回華唐的機會現在卻要用人命去換。
“算了，我們不回了。”眾多青年人開始表態。
“放肆。”健壯的老人忽然的暴喝，讓所有人都安靜了。“閣下同意嗎？”
“我不同意。”
白宇皺著眉頭看著老人，老人徹底放棄了，是呀，這幾百的士兵怎麽可能帶著自己這些人活著回到華唐？也許真的是一步走錯就不能回頭了。但是白宇下麵的話語讓老人看到了希望。
“如果你們答應的我條件，那麽我可以考慮帶你們回去，而且我會給你們田地和房子。”白宇的話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說你的條件吧。”老人看著白宇開口了。
“我要你來當我手下軍隊的教練。”
“沒問題。”
“我要求你們永遠跟隨我。”
“你願意相信我們嗎？”
“說實話，我不信。但是這一條我還是會說。”
“我們會用事實證明的。”
所有人都沒想到白宇的要求竟然是這麽簡單，大家都很開心的散開了，燕雲衛也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了，而這些村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少主，我們真的能信他們嗎？”張虎低聲問白宇。
信任都是慢慢聚集的，其實說實話白宇現在對張虎和關武都不是非常的相信，不然的話當初就不是派沈浪回去了，如果是沈浪在這裏，估計自己會輕鬆很多吧。但是這些白宇不能說出來，甚至不能表現出來，不過經過了這些天的戰鬥，白宇已經算是相信他倆了。
“暫時還不能，但是他們可以成為我們的掩護。”
“放心吧，如果他們反叛，我就讓他們全部陪葬。”光武說著就把刀抽出了一節。
“你倆記住，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回去。”白宇不得不提醒兩人，現在燕雲衛能活著的人已經隻有三百多人了，這一路上必然還有士兵會死去，白宇真的不敢再出任何差錯了。
所有的村民都將東西收拾好了，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有不少的士兵沒有下馬，而一些士兵站在他們麵前擦著他們的盔甲。仔細觀察村民才發現，這些士兵已經死去了，老人靜靜的走過來看著每一具屍體，這些屍體都是麵色蒼白，而當老者掀起盔甲的時候驚呆了，這些士兵的身上的傷痕每一道都觸目驚心，這是一支經曆了什麽樣戰鬥的軍隊？
“上馬，走。”
隨著白宇的命令，士兵立馬整理好這些已經死去戰士的盔甲，然後鞠躬翻身上馬。整個軍隊就開始這麽動了，而這一次除了這看似一千多的軍隊，還有四百多的村民，村民們默默的牽起馱著屍體的馬往前走。
白宇帶著士兵慢步的往前走，因為通過村民的講述，突額國士兵忽然征用村民去一個地方是很正常的軍事調動，如果要是縱馬狂奔反倒會引起懷疑，所以白宇準備慢慢的往落雁關行進，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再縱馬狂奔要求落雁關的援助。
第一天的慢行十分安慰，隻有兩支小股部隊從遠處經過，但是當他們看到這裏的軍隊數量和押運的村民就沒有過來盤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燕雲衛和村民聚集在一起裹著被子入眠了，有了村民幫助守夜大家都輕鬆了很多。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白宇等人被哭聲吵醒了，又有七個士兵再也等不到回家了，在哭聲過後燕雲衛熟練的用木棍幫他們固定住身體放在馬上，其他的士兵繼續跨上戰馬前行，眾多的村民這一刻才發現在，哭聲沒有了，但是所有燕雲衛的麵紗都有淚水滴下來。就連白宇都不斷的擦著眼淚，這七個人裏有一個性格開朗的青年出來前剛剛新婚呀，就在幾天前他才跟自己學會了《東北民謠》，可是現在……
這個時候老者快步走到白宇的身邊，白宇趕緊擦掉眼淚抬起頭看著天空，老者歎了口看著白宇。
“小夥子，你後悔了嗎？”
“我後悔了，我不該那麽貪，貪婪是罪呀。”現在的白宇十分痛恨自己當初非要裝滿八十輛車，痛恨自己非要接收那些人，不然的話以自己七百多燕雲衛的戰力，自己怎麽會被逼迫的這麽慘。
“小夥子，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老人家，你知道嗎？死的那些青年中，有剛剛新婚的。我……我怎麽跟他們的妻子交代啊？”
說話間白宇再也壓不住自己的聲音了，哭聲瞬間就傳了出來。但是沒有一個燕雲衛看不起這個少主，所有的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交代？當初一起出來，如今回去了卻隻能帶著屍體。
“沒法交代，麵對老年喪子的父母，麵對幼年喪父的孩子，麵對中年喪夫的妻子，我們永遠沒法交代，沒有人願意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打仗是要死人的。我們必須麵對，你是將軍，你不能後悔。”
“老人家，你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張虎不高興的指著老人說。
“當年華唐出關複仇，十萬大軍對戰突額國全國鐵騎，老夫的軍隊死了一半……”
老人沒有往下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場戰爭的殘酷，十萬大軍出征，三萬士兵回來，七萬士兵埋骨突額國東北境。就是這樣回來的三萬將士傷殘了一萬多，而那次的突額國前後陣亡了十六萬將士，所有人都隻記得那一戰的輝煌，卻忽略了巨大的傷亡。
“老將軍應該也是當年的指揮官之一吧？”白宇看著老者詢問。
“喊我衛老吧。”老人無所謂的說著，而這個姓卻暴露了他的身份，“行了，都過去了，老夫現在隻不過是個糟老頭子。”
關武卻翻身下馬給衛老行禮：“還請衛老將軍原諒小子之前的魯莽。”
衛老擺擺手沒有接茬：“小夥子，如果你真的足夠堅強，想護住一幫百姓，那麽就必須要麵對這些，如果不夠堅強，那麽就學老夫一樣，躲開吧。”說完衛老就轉身離走向後麵了，隻是看著前方放任馬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