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武狀元
幾個人見那佳麗走了過來也下了注,先是一驚,呆了好久,恍惚間才反應過來。一人都不會贏,怎麽可能?這幾天的比賽可不是白看得,自古英雄出少年,幾人都是響當當的東南西北各一方的擂主,如今四個擂主一決高下,定會分出勝負,難不成有人會比這四人武功更加高強不成?絕對不可能!幾人心裏盤算著,這姑娘美若天仙,卻也不思考一下,難道是給人來送錢的?毫不猶豫地又掏出了錢,紛紛跟上,一副喜滋滋的神色。女子見幾人的動作,笑了笑,也不再說話,轉頭看著擂台上的幾人。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幾人都開始使出了看家本領,刀光劍影,鬥爭也越來越激烈,卻不分勝負。台下之人歡呼聲更是震耳欲聾。台上人鬥誌昂揚,台下人興奮雀躍。隻見剛才來的尤物癟癟嘴,歎了口氣,表情甚是無奈,看著感覺幾人甚是無趣。於是,轉了手上的玉簫一圈,如風般輕輕躍上了擂台,能把輕功運用的如此輕盈優雅,定是高人,周圍人一片驚呼。
那女子一站上擂台,四人便停了下來,氣喘噓噓地看著眼前如仙子一般的女子,亦是愣了好久。
隻見那女子淡淡開口道:“幾位大哥,都已經半個時辰了,幾位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不分上下。小女子姓義名汐,也想來試一試能不能拿下這擂主。”說完話,嫣然一笑。
聽了女子的話,台下人又是一片驚呼,對這人議論紛紛,這奇女子居然向四位高手挑戰!
元柏收了劍,抱拳說道:“在下元柏,是東擂台的擂主,這位姑娘看起來不像是習武之人,姑娘打擂台怕是受不住,還是快快下台的好。”
隻見義汐一挑眉,說道:“大哥是看不起小女子了?”
聽了義汐的話,元柏忙解釋道:“姑娘誤會了,我是怕你受傷,才這樣說的,再說,皇上招的是武狀元,姑娘這麽一鬧,如何是好?”
女子卻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詫異地話:“女子也可以做武狀元。”
台上的人無言以對,台下一片唏噓聲。空氣瞬間停止了流動,似乎被這女子的氣場所震懾。台上四位擂主聽了女子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才好,這隻是啞然地看著這個如仙子般出塵的人。
白臉小生急急地跑上了樓,整個場麵上隻聽得到那人匆匆的腳步聲,到了皇上身邊,低頭在皇上麵前說了幾句。隻見皇上眯了眯眼,輕輕扣了扣桌上的茶杯蓋,起身說道:“準!”白臉小生聽了皇上的話,對台下人喊道:“皇上準許民女義汐搶擂——!”
台下的人幾乎被這個如雷轟頂的消息震到,靜默了幾秒之後,又開始騷動起來,一半帶著看戲的心態,一半又在看著台上女子傲人風采。
隻見女子衣袂飄飄,背手立於擂台之上,身材雖然比幾個男子矮了些,可氣場一點兒也沒有降下去,反而還增加了幾分霸氣。眼神開始凜冽起來,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催開了身後那一片的雛菊花,美得煞是驚人!
四個擂主分別擺開了陣勢,一人一方向,一攻一駐守。女子絲毫沒有畏懼之色,拿起玉簫,應付自如。隨著時間的流逝,女子出手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強勢,見招拆招,過河後便拆橋,攻完上盤之後,繼而攻下盤,前後左右無一不隨心應手。四人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打得甚是急促。看來剛才是小看了這女子了,這人不但身手不凡,而且內力也十分深厚,也不知道是什麽功夫,如此了得。世人見過世道弄槍的,舞劍的,使刀的,用簫做武器的人卻是少見,所以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台下武功高的人看得驚心動魄,武功稍差的人也看得一臉驚奇,看不懂的人卻在一旁叫好。
幾番輪打下來,四人明顯已處於劣勢,再這樣下去,定會慘敗。可偏偏就找不到攻克這女子的方法,轉眼間,女子主攻四人主守,速度也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到後來就根本看不清楚幾人的動作。四人堅持了不久,隻聽見女子隨即一旋轉,用力揮出玉簫,四人便躺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女子收了手,莞爾一笑,“承讓了!”
隻見台下人看得目瞪口呆,台上四人更是羞愧難當,不過這女子確實厲害,輸得心服口服。
白臉小生一臉興奮,跑上擂台又敲了聲鑼,大聲喊道:“天下擂主已出,我宣布,義汐乃天下武霸,當今武狀元!請皇上授劍!”
所有人看著這名女子,滿臉不可思議,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結局。
擂台上的四個人也爬了起來,紛紛拱手道喜。現在算是明白了,真正的高手,是讓人察覺不到她的任何內力的,今天能遇上這樣的高人,還真是三生有幸幾人修來的福氣。
皇上拿著寶劍,昂首闊步走到了義汐身邊,揚了揚眉,“可喜可賀,你乃是我朝第一女武狀元,願你以後能盡心盡力忠孝與我慕國,盡心盡力!”說完話,眼裏卻有著道不出的東西,讓人捉摸不透。
義汐拿起劍,睫毛彎彎,眼睛彎彎,嘴角彎彎,卻對皇上說出了一句讓人汗顏的話:“我贏了好多錢!”
皇上聽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愣了一下,毫無頭緒。隻見女子走下擂台,來到剛才下賭注的地方,大把地收齊了錢,滿臉樂不可支。“大哥!我可贏了!哈哈,謝謝,謝謝各位……”
白臉小生跑到擂台之上,在皇上耳邊說了事情的原委,聽了那人的話,不但沒有生氣,臉上還露出了濃濃的笑意。看著台下那女子歡欣鼓舞地抱著一堆銀子,繼而又走到了皇上身邊,滿足地籲了口氣,大聲說道:“來,幫我拿著,謝謝!”說完,一把塞到皇上手中。
旁邊兒小生看了女子的動作,愣了,這女子是真傻呢還是裝傻?頓時腳一軟,接著趕緊站直說道:“你可知這人是誰?”
義汐看了眼小生,做出了一個鬼臉,異常嬌楚可愛,隨後朝皇上擺了擺手說道:“你是誰啊?”
皇上笑了笑,一臉溫和地說道:“我是慕善容。”
這女子果真是奇人,剛才在擂台上的時候是個威風凜凜的女王,一下擂台,有變成一個嬌楚可愛的女子,特別,真是特別!
“我們現在去哪兒?”
皇上向婲公公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話。婲公公領悟了皇上的意思,便沒有開口,如今見到皇上能這樣淡定的人為數不多,見到過的就這武狀元一個。
白臉小生看著這沒有禮貌的女子,納悶兒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對皇上大不敬還能讓皇上不生氣的人真是少見。瞟了眼皇上,見他一臉平靜,才緩緩開口道:“我們現在去你的府邸呀。”
“哦?去我定的府邸?”
“對,皇上先前就準備了一座府邸,專門為武狀元建造的。現如今您可是我們慕國的武狀元啦,您不去那裏住誰去那裏住啊?”
聽了小生的話,義汐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心裏琢磨著,反正這幾天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就先找個住所,弄點兒盤纏再說,畢竟早就身無分文了。轉了轉眼珠,對邊上人說:“帶路!”
說完話,甩著手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走在皇上前麵,這可是大不敬呀!婲公公替武狀元抹了把汗。
“哎喲,這姑娘真是的,也不知道父母怎麽教她的,嘖嘖。”搖了搖頭,轉而白臉小生一臉笑容地看著慕善容。
“皇上,時候不早了,該回宮了,我去備轎。”
看著義汐的背影,皇上卻說出了一句讓人詫異的話:“婲公公,先去狀元府。”話音剛落,就跟了上去。
“啊?皇上今天是怎麽了,跟平日裏的反差也太大了吧?難不成是看上這女武狀元了?”白臉小生看著遠離的背影,滿是惆悵的樣子,接著又喏喏地說道:“這可不成,這個不成啊唉,皇上,等等我,等等我啊!”
就這樣,儀漣宮的前一代宮主糊裏糊塗地跟著皇宮中的人走了。
一路上都是來看熱鬧的人,隻見那女狀元邊走著,邊不停地跟街上的百姓招手。走到一半,停了下來,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轉身對跟在身後的人說:“婲公公是吧那四個擂主呢?”
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那女子,才緩緩說道:“怎呢,剛才被你打得爬不起來了,現在你還想拿他們怎麽樣啊?”
隻見她撒嬌似得抓起了婲公公的袖子,撒嬌似得說:“婲公公,剛才是在比武呢,怎麽說我這個武狀元也得讓人心服口服吧,現在比武結束了,我想見見他們。”
“怎的?你還想再打人家一頓不成?”婲公公的瞳孔順瞬間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回想起她在擂台上盛氣淩人的陣勢,趕緊扯了扯韁繩拉著馬往外走,心想著得離這小冤家遠點兒,不然什麽時候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看著正在往外道上擠的婲公公,義汐沒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唉…唉……你跑什麽啊,看著他們四個人還不錯,我隻是想讓他們四個做我的屬下而已,我有那麽沒人性麽?”
婲公公連忙擺了擺手,唯恐避之而無不及,“得得,這你得跟前麵轎子裏坐著的人商量去,我可做不了這個主。不過你說的那幾個人就在後麵,你待會兒可以自己跟他們說去,看他們願不願意才是。”
“那你得在皇上麵前跟我多說好話,不然………”一雙鳳眼裏隱隱透出了寒光,看得婲公公腳底兒都冒起了涼氣,義汐身上掛著的大紅花也晃得婲公公眼花,閉了閉眼慌忙說道:“行,行!小的遵命便是!”
“那可多謝婲公公了。”義汐抽了一下馬鞭,向前邊兒的轎子靠近。
到了一座巨大的府邸麵前,就看到大門前的椽上掛了一個巨大的招牌,招牌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義”字。
這招牌掛的還真是快,皇上在來這府邸的路上就吩咐了下去,務必在他們來之前要把這兩個字掛上去。如今婲公公在皇上身邊,做事向來謹慎的婲公公也不敢怠慢,收了命令就馬上派人去辦,現在都還能聞到油漆的味道。皇上當日設了宴席,滿朝文武百官皆來赴宴,府上可謂熱鬧一片。義汐也毫不愧於自己是一個女兒家,竟當起了東道主,抬著酒杯把全府上下裏裏外外的人都敬了個遍,各人都紛紛道喜,回敬了酒,賓客盡歡。直到午夜時分,來赴宴的才相繼離開,各自回家休息。
皇上起駕回宮,站在門口,看著立於朱漆紅門框裏的女子,溫柔地笑了笑,令她回屋。義汐轉身就走了,倒是皇上還站在門口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義汐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殷虹的小唇微微揚起,抬起手往後邊兒甩出一掌,掌風順著她背後經過的路一瀉而下。
婲公公一驚,大喊了聲:“護駕!”
皇上皺了皺眉,一排護衛上前,團團圍住了皇上。
“嘭!”
義府的門被關上了。
在場的護衛都虛驚了一場,隨即婲公公上前說道:“這武狀元也太不像話了,居然不把皇上的龍威放在眼裏,沒教養,真是沒教養!”
發絲被掌風輕輕弄亂,慕善容抬起手理了理,眉間的褶皺又散了去,臉上掛起了笑容,說道:“回宮。”
婲公公當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