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餓暈了
第一百零六章餓暈了
據洛心所知,朝天營的表麵的布局也不是十分奇特。從那個懸崖上的隱秘棧道開始,最外圍是麵積比較寬廣的牢房,關著的都是比較一般的犯人,且大多是群體被關在一塊兒的,往內裏去,就隻關三兩人,再往裏走,就隻關單個比較重要的犯人,比如說自己。單間牢房的盡頭,便分幾條石道通往裏去,走一段路,石道兩邊有很多石室,應是都住著人的,上官文逸就住在最裏頭的幾間石室之一中。
即便朝天營還有其他暗室,也是往內裏或是往地下建造。現又石室的通道被堵上了,上官文逸與其他兩個兄弟也都被堵在了裏麵,應是裏麵還有更多被挖出來用作它用的地方,隻是她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她到過最裏麵,也不過是上官文逸所住的石室。
三個將軍都被堵在了裏麵,以這樣推算,這朝天營應是官級比較大的人越住的裏邊兒。
吃完飯,收拾過後,洛心就朝著石室坍塌的地方走了去,打算去湊湊熱鬧。
在朝天營的這幾天裏,她可一直都沒浪費自己在這裏的特權,隻要有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她都想去看看。朝天營中處置犯人的刑具總是慎人得慌,可在洛心看來,她確實十分好奇,沒少請教牢房裏的人各式各樣的刑具都是怎麽用的,必要時還會跑去刑房瞧瞧。
被請教的人看著一個女子卻不像個女子,拿著朝天營中的刑具左看看右看看,東問西問,不禁啞然失色。若是個江湖女子,被問的人倒還不覺奇怪,可眼下一個落落出塵的柔弱女子著些駭人的刑具問這問那,還一臉坦然狀,這畫麵實在太過詭異。想想之前鎮西將軍被眼前這女子弄得兩天都喝不下一碗粥的情景,又再看看眼前女子一臉平靜的表情,不禁有些駭然。
能讓洛心在朝天營中來去自如,上官文逸是仔細考慮過的。洛心沒有武功,但很聰明,卻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做事自有分寸,對朝天營也不會造成什麽威脅,上官文逸是看準了洛心這點,這才任由洛心在朝天營中自由活動。如若是他人,便不可能讓其來去自如。
上官浩天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小事,一個大元帥不會太在意,更何況洛心救了上官文逸。橫豎不過一個姑娘家,朝天營中眾多高手,即便有翅膀之人,也是插翅難飛。
因此,洛心便成為朝天營中的唯一特例,也成為朝天營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一路上洛心都看到許多官兵抬著石頭和土,往朝天營的懸崖通道的方向走去,她剛一來,搬運石頭的官兵也不覺得奇怪,這兩天一直都能見到一個貌美如花一身白衣的女子,時不時在朝天營中晃來晃去,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呀!終於通了!將軍,堵上的石道已經通了!”
一官兵在被堵住的石道中大喊大叫,從石縫中露出兩隻黑亮的眼,臉上卻滿是泥,聲音興奮得有些顫抖,又有些暗啞,連挖帶刨地搬開了幾塊石頭,掏出了一個洞。
“快,給我繼續挖!”
這聲音一出,洛心便知道是誰了。
原來上官文彥也在命人搬石頭,兩邊的人一齊動手,才會這麽快就清理出個洞來。沒過幾分鍾,石洞就容人通過了。
為了不阻攔著官兵清理通道,洛心一直都站在牆角處,看到一條狼從洞中鑽了出來,兩隻發出幽藍色的眼望見洛心,“嗷嗚”喊了一聲便又連忙鑽了回去。
“怎麽回事?”
上官文彥從洞口一鑽出來,還是先前被關在牢房中的那副模樣,看來這廝對他的狼還真是喜愛得不得了,到現在都還沒去梳洗,一直跟他的狼呆在一塊兒。洛心便在一旁琢磨著上官文彥和他的狼,上官文彥抬頭就見到站在牆角的洛心,旁邊的官兵給上官文彥行了禮,繼續手上的去清理土石。
“洛心見過鎮西將軍。”
洛心從牆角移了過來,顰顰施禮,望了眼跟在上官文彥身邊耷拉著腦袋的狼,紋絲不動。
“嗷嗚……”
那頭狼看見洛心的眼,四條腿發軟似的趕緊灰溜溜地跑到上官文彥身後躲著,不敢上前,作匍匐狀。
上官文彥看到洛心,臉上又是一驚,抹了把汗,“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連忙看看自己的狼,又補充道:“你離我的狼遠點兒!”
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十二頭狼現在稍微才好些,如今也就是這頭狼才剛剛能活動,看見洛心就覺得憋氣,怎麽就遇上個連狼群都不怕的瘋女人?
“聽聞幾位將軍都被坍塌的石頭埋在了裏邊,擔心有人受傷,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鎮西將軍沒事吧?還有你的狼?”
洛心眨眨眼,一臉坦然地看著上官文彥,她怎麽可能會直接說她是過來湊熱鬧的呢?
她說的話像是關切,又有些不懷好意,隻是旁人從洛心臉上看不出什麽來,似乎都被這副落落出塵的外表蒙蔽住了。這個女人還真是能折磨人,上官文彥如是想。
旁邊的人聽了這話,暗暗觀望了幾眼慕城女神醫,不禁心生佩服,醫者終究是醫者,懷有慈悲憐憫之心是常態,現今入獄,也能得到優待,即便她真是私藏齊國通緝犯,那也是為了替人治傷,不知其名身份,治病不分好壞,這才是醫者最高的境界。眼前的女神醫,花容月貌之姿,流雲皓月之態,可謂是可望而不可及,能配上她的人,估計這世上難尋了。
救過慕城百姓的傾世美人女神醫,就算在牢裏得到優待,那又如何?進了朝天營,就如進了死亡的禁錮,想要出去,怕是這天底下最難的事了,皇上既然為難於她,世間也便少了一位佳人,少了一位如活菩薩的神醫了。官兵們都知道她的事,看洛心的眼神也有幾分憐惜之意,卻沒有太過表現,繼續搬起了石頭,即使他們也想救這個人,終歸是沒有能力。眼下,他們也隻能遠遠觀望著這人。
上官文彥雖是鎮西將軍,但畢竟年幼,橫豎不過十幾歲,不太會看人臉色也屬正常。伸手安撫了一下那頭狼,越過幾個士兵朝洛心的方向走來,那頭狼夾著尾巴懨懨跟在後麵。
“你來這裏,不會是想探尋什麽吧?”
上官文彥抱起雙臂,一臉審視地望著洛心,不答反問。蓬頭垢麵,一副依舊髒亂,兩眼也有些無神,住在牢房的這兩天,似乎都睡的不安穩。
洛心搖搖頭,“鎮西將軍說笑了,我怎麽會找什麽呢?這朝天營中也沒什麽我感興趣的,我也沒翅膀飛不出去,鎮西將軍怕是誤會了。”
“嗬嗬,是嗎?你倒是挺喜歡湊熱鬧的。”
那頭狼躲在上官文彥後麵,齜起了牙,發出嗚嗚的聲響,可不敢上前。看來在山林中被打慘的那一頓,還沒有緩過氣來。
上官文彥說完話,也不管洛心回不回話,對身後的狼吹了個口哨,大步流星地往石室外道走去,頭狼聽到聲響,跳開跑了過去。
洛心沒有回話,目光落在那頭狼上,暗暗的光線照在它身上,烏黑且光滑油亮,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心想這狼的毛色真心不錯。
“洛心姑娘,這裏都坍塌了,官兵雖都在清理,但還是有些危險,要是石頭再掉下來被砸傷了該怎麽辦?應是不要呆在這裏才好,你還是快快回去吧。”
上官文軒剛從洞口鑽出了來,就望見洛心正站在通道上看著上官文彥,不免有些擔心。
兄弟倆兒一前一後都出來了,上官文逸還在裏麵,洛心擺擺手,“看樣子鎮南將軍應是沒事了,對了,鎮東將軍怎麽樣了?”
“我哥沒事,他一直都在石室中養傷,石洞坍塌的時候聽到聲響,就派人過來打探,見是一堆石頭堵住了石道,並命人搬開了,現在才得以通人。”
上官文軒別有深意地看了洛心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土,邊拍邊向洛心解釋。
“沒事就好,我聽聞此事,也就過來看看有可否傷人,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現在看來都不用了。”
洛心如此一問,也隻是出於醫者對患者的關心,別無他意,可在上官文軒看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洛心姑娘多心了——”
上官文軒拱手笑,正此時,隻聽見那頭一個官兵大叫。
“鎮西將軍,你沒事兒吧?鎮西將軍!鎮西將軍!”
轉頭看去,上官文彥像無骨似的,兩腳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上官文軒轉頭就看到自己弟弟倒下了,拔腿就跑了過去,推開官兵,抓住上官文彥的肩膀搖個不停。
“文彥!文彥!你怎麽了,你快醒醒,文彥?!”
洛心即時趕了過來,見到暈倒了的上官文彥,蹲下身,說道:“鎮南將軍,你別搖了,讓我看看。”
洛心聲音不大,卻似有魔力。
“好好,洛心姑娘,你快看看,我弟弟到底怎麽了?”
上官文軒退開,讓洛心上前。
洛心望了眼上官文彥的臉色,又撥開他的眼睛看了看,診過脈,一番查看後,對上官文軒說道:“鎮南將軍,你別擔心,鎮西將軍這是餓暈了。”
“什麽,餓暈了?”
上官文軒有些不敢相信洛心的話,隨即反應過來。
“是的,將軍,你讓人把鎮西將軍抬到房裏好好休息,等醒來之後吃些營養而又易消化的食物就是。”
“好好,來人,快把鎮西將軍抬去石室休息。”
洛心看著被抬走的上官文彥,一臉坦然,眼神又有些無辜,她可以說,這不關她的事麽?
上官文彥自從那天被洛心整得吐了一地之後,之後又內關在了牢房,每天都是包子大米粥,一向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他,又因被洛心戲弄,怎麽可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