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孩子氣。」
南宮耀看著女兒美麗的容顏,眼眶微微濕潤,撫摸著她跟嬌妻近似的臉說道:「依依,若是以後父皇不在了,你記得要好好的,你的幸福就是父皇的安慰。」
他沒有帶給雪兒幸福,依依是雪兒用生命生下來的,他對雪兒全部的愛,全部的愧疚,都在她身上,只要她幸福,雪兒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父皇你在說什麼啊?不許這樣說!」
南宮若依臉色微變,瞪著他:「父皇您是萬歲爺,長命百歲,您才五十多歲而已,以後不許說這種話了聽到沒!」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生離死別,人之常情,父皇提前跟你說,只是希望你到時候別太難過,你不足月出生,從小身子便虧損,父皇擔心你啊。」
南宮耀說道。
「胡說,父皇若再胡說,女兒以後都不來皇宮看你了。」
南宮若依紅著眼睛怒道。
她才不管什麼圓不圓缺不缺的,反正父皇不能離開她,她不要父皇離開。
「你這,唉,好了父皇不說了,坐下用膳吧。」
南宮煜無奈道,這個女兒,怎麼跟雪兒那麼像呢,性子柔中帶剛,正好克制了他。
聽到他妥協后,南宮若依才坐了下來,喝起銀耳羹了。
「父皇你也別多想,上次乾娘來看我的時候,給了我好多蘊養身體的丹藥,而且也給了我一瓶長壽的丹藥,乾娘的丹藥效果好得驚人,比宮裡御醫開的葯好多了,我今天帶來了,父皇你吃了一定能長命百歲。」
南宮若依邊說邊拿出一瓶丹藥給他,並囑咐旁邊伺候的公公要他叮囑父皇吃藥。
她從小時候就知道,京城鼎鼎有名的煜王妃就是她乾娘,雖然她出生不久后乾娘跟著煜王爺出外遊玩了,便是她成親時候也沒回來參加她的婚禮,但是她對這乾娘一直有著很親切的感覺。
「顏兒的丹藥卻是很強,當年皇祖母重病整個皇宮的御醫都素手無策,是她救了皇祖母,而且你的命也是她救的,沒有她,你大概會隨你母后而去了。」
南宮耀接過瓶子,目光極其複雜,然後嘆了聲氣。
這個第一個闖進他心中的女子,這個他一直以來無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女子,現在進宮來看看他都不願意了。
也對,當年她跟雪兒交情那麼好,雪兒嫁給他后一直沒有得到幸福,甚至當年雪兒的死,也有他的原因在內,顏兒不會怪他,但也不會原諒他了。
「是啊,乾娘好年輕好漂亮啊,跟十幾歲的姑娘一樣年輕,看著比我小好多啊,而且父皇你不知道,我家那兔崽子一看到她就非嚷嚷著要娶她當媳婦兒,我跟他說那是他奶奶他都不相信……」
南宮若依鬱悶說道,雖然她也保養得很好,三十多歲的她因為養尊處優保養得當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而已,但是跟她那位『乾娘』比起來,真是不要老太多了。
「噗,咳咳……」
聽到她的話,南宮耀一時忍不住噴笑了出來,笑得太猛都咳住了。
惹得一旁伺候的宮女奴才一陣手忙腳亂,南宮若依也趕緊過來拍他背。
咳了一會兒也就好了,南宮耀還是笑。
南宮若依沒好氣道:「父皇你還笑,你女兒每次叫乾娘的時候,都感覺好彆扭啊,而且煜王爺也非常年輕,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童顏不老的?」
「咳咳……依依別鬧,朕只是感覺太好笑了,盛兒那小子全京城千金閨秀都不要,居然要娶顏兒,太好笑了,不過眼光不錯……」
南宮耀笑道。
「還不錯,這臭小子頭一次喜歡的人居然是他干奶奶,氣死我了。」
南宮若依非常鬱悶。
「顏兒的容貌便是你母親也比不上,而且她修為很高,又擅長煉製丹藥,青春永駐在她身上也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還好皇叔沒有怪罪,否則以皇叔的脾性,盛兒要是敢惦記皇嬸,他就慘了。」
南宮耀笑說道。
「那倒也是,幸好當時煜王爺沒在,躲過了一劫,不過盛兒這一根筋地也給消沉了好久才走出來。」
南宮若依說道。
「這就好,好了,快用膳吧,用完膳父皇還有事要處理。」
南宮耀說道。
……
京城一座大院里,一群小孩子嬉笑玩鬧,好幾位年輕的婦人坐在旁邊說說笑笑,邊看著孩子。
而不遠處的亭台上,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互相擁著,看著下面一群人,目光柔和而慈祥。
「焱哥哥,這麼多年了,為了我你一直待在京城,極少出去過,放棄了那些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你有沒有後悔過?」
蕭琦玥問她後邊的男人道。
數十年的光陰消逝,再美的女人也如枯敗的花朵,早就磨去了那最美的色彩。
如今的蕭琦玥,也再沒有當年的盛氣凌人,沒有千金小姐的傲慢,有的只是照顧夫君照顧孩子的賢妻良母了,而今她的孩子也個個都娶妻生子,晉陞為奶奶級別的人物了。
「呵呵,你說呢?」
暗影就笑了,目光溫柔地看著懷中人,有些無奈,怎麼幾十年過去了,她還在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呢?難道這幾十年以來,他有露出過什麼孤獨寂寞遺憾的情緒嗎?
「我不要說,我要你說,你說給我聽,娶了我你到底后不後悔?」
蕭琦玥轉過身去直面著他,女人的容貌老得比男人快,雖然暗影也是老態,但依舊還是這麼好看。
看著還是這麼倔的女人,暗影真是無奈了,他對她的感情還用得著問嗎?
「傻丫頭,我不後悔,永遠都不會後悔,自由自在的江湖,那不過是我年輕時候還未遇見你之前的生活,在遇見你后,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江湖了。」
蕭琦玥眼眶微紅,「真的嗎?你真的沒有後悔過?」
她感覺她配不上暗影,暗影這麼優秀,長得好,又是煜王爺身邊的得力助手,他想要什麼千金小姐沒有,而她當年卻那樣對他,還產生過殺他的念頭……
「沒有,也不會後悔,因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