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家有侄女初長成

  這是一個多雪的冬天，雪斷斷續續落了兩周，到處冰天雪地，天寒地凍。人們紛紛戴上了厚絨手套和線帽，抵禦寒冷。要不是姨家的小孫子痊愈出院要趕回鄉下，我是儼然不知雪之也有難處的。盡管如此，短暫的艱難困苦之後，我依然沉浸在雪冬的眠世裏。


  去冬是個無雪的暖冬，那些不適的感覺至今清晰可憶。疾病肆無忌憚，天地斑駁淩厲，無法擁有完整而寂靜的眠夢。萬物不能沉睡，隻好在喧囂的吵鬧裏淒厲的夢憶，做著那久違了的白色美夢。一覺醒來，夢幻破滅了，天仍是灰天，地然是枯地，一切如初，殘秋敗葉攪和在冬裏，陰鬱不散，又支離破碎。世界枯燥乏味，天地毫無新鮮與刺激，隻剩那些殘缺的記憶在心底裏傷悲。


  好了，好了，終於下雪了，人們幾乎都是帶著欣喜衝出屋子的，落雪繽紛而下，滋潤著大地，滋潤著萬物，滋潤著我，滋潤著它、他還有你。無論如何，我們是被雪感動了的，被這個有情有意的季節感動了的。


  天地合一，靜諧和美，在雪的風靡裏，眼前所見處處風光，處處美麗。


  賞雪成了雪天裏人們最易想起又最欲愛做的事。於是，公園裏，草地上，水池邊，廣場地，但凡有些景致的處地都成了人們賞雪品景遊玩嬉戲的天地。


  這情景自然少不了文人雅士與畫者的風情，筆下生輝，墨裏弄景，雪景，雪文，雪畫，在筆端生輝，生趣，生味。


  孩子們是不分場合又不分處境的，童心童趣永遠激勵著他們。隨處抓一把雪，便成了武器，打雪仗，滾雪球，滑雪地，必是弄了滿身的雪，開懷笑著才善罷甘休。嬉戲耍鬧，這是雪地裏永遠的主題，永遠的不知疲憊，沒有謎底。


  老人雖不敢理直氣壯的踩踏雪粒，然興奮自然性起，冒著風險，小心翼翼，或在院中步履潺潺，或被兒女亢奮的帶向公園。間或，老人自有老人自己的樂趣，置在暖暖的房裏，臨窗而坐，聽雪觀景一樣的賞玩一樣的品味。其實，窗裏的世界未必不美，一頁窗，一雙眼，更重要的是一份童心與玩趣。在落雪飄舞的日子，把心靈的窗戶鑲嵌在雪裏，世界更多了份美麗，多了份迷離，及至純美的境地。


  上班族們是有些苦痛的，然痛並快樂，在行走的艱難裏，體會著冰天雪地，寒冷與曾經的記憶。等車的人們昂首歪脖，那是一種生活閱曆，企盼著企盼著，在企盼裏體會那種久違了的生活滋味。


  偶爾也有情趣昂然的時尚女子，在你下班透中，會看到少有的店麵前精心堆積的雪人。鮮豔的領花，出神的眼眸，紅色的小口。雪人顯是經過精心製作的，樣子栩栩如生，精神飽滿。如一幅畫，像一首詩。抒發著製作者的少女情懷與童玩趣味。


  離家的遊子是最知道雪的，趕火車，奔汽車，必是經過艱難險阻。然在不眠不休的寒冷裏，他們越過時空，穿過風雪，更多的體會著團聚的溫暖，飽受親情的撫慰。任憑雪花在窗外飄飄落落，紅紅的火苗在爐膛裏盡情流竄，溫暖從四麵八方升騰而來，圍擁，籠罩，那是幸福的集錦，溫馨的棉蕊。人間真情在一堂一堂的爐火茶清裏演繹。當一堂爐火不斷向你掃射溫暖的時候，昨天的寒冷隻成為眠夢裏愉快的記憶。


  有雪的日子生活是充滿內涵的，快樂無處不在，這樣的好處自是少不了驢情迸發的。戶外運動在冰天雪地裏達到了娛樂的顛峰，一幕一幕雪景在驢的眼前流過，一片一片雪地印記下驢的足跡。驢們會尋找奇跡，在無人出沒的雪山裏造就夢想，挖掘人世間最完美的情景，開拓極致的美麗。在冰天雪地裏，寒冷是一場革命，更是一場運動，是一場自己跟自己而玩的運動，更是自己跟自然和諧中的革命，你隻有勝過自己，才能超越寒冷，走向風景。


  有雪必是冷，有冷必入寒，寒凍臘月，這才是臘月的最高境界。當你捂著雙手，縮著脖頸從寒冷而來，打開門鎖的刹那，一股暖流從房間包攏而來直撲鼻息，像母親當年的問暖，如祖母曾經的噓寒。那瞬間的幸福，瞬間的感受隻有經曆才知道根底。寒冷如同洗禮，濾過生活的痕跡，使生命顯露真諦。沒有冷的感覺就不曾珍惜暖和的記憶。暖和的久了，人是需要寒冷的洗禮的。那種冷是被徹頭徹尾埋沒，而後重生的感覺。


  南方人是不能體會這樣寒冷的美的，更無法理解和陶醉。那是一種致冷地而暖的感覺，是一種在冬季裏人們所夢寐以求的境界，這種冷孕育著春天，孕育著美麗，孕育著另一番別樣的天地。


  寫完這些文字，靜靜的站在窗前，窗外儼然又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不是那種鵝毛白片，而是一種流淌著詩意的雪舞紛霏的洋洋飄灑。聽說，這雪要下到二十九，大約持續五六天。


  飄吧，落吧，自然既然需要雪花的飄落，我以同樣的心境迎接雪花的漫天飛舞與飄落。讓這個世界在雪花的繼續飄落裏再一次惟餘莽莽，再一次呈現北國的一頁風光，完美另一張雪情風尚。


  2008-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