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手術，好疼

  同時，蘇淺夏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裴墨塵掃了一眼不停閃爍的屏幕的名字，眉頭輕蹙起來。


  蘇淺夏盯著電話許久，終於還是接通。


  「喂。」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許是怕慕遲曜會聽出什麼不對勁，刻意放小了聲音。


  見她這般小心翼翼，謹小慎微，裴墨塵心裡不是滋味，輕嘆了一聲，獨自走向陽台，窗帘隔絕了另一個世界，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裡，點燃，裊裊白霧升起，模糊了他眼睛里多餘的情緒。耳朵，不由自主的聽她和慕遲曜交談的聲音。


  「我沒在家裡，因為有點悶，現在在外面散心。你不用過來了，不太方便。」


  蘇淺夏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似乎在聽慕遲曜說話，很快，輕輕地一笑，「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快去吧。」


  「知道了，我會早點回去。」


  又過了一會兒，蘇淺夏才掛上手機。


  慕遲曜絮絮叨叨念了她半天，從不知道男人可以婆媽到這種地步。


  蘇淺夏始終維持著笑容，但掛上電話的那一刻，眼淚才不爭氣的忍不住落下。


  裴墨塵聽到她啜泣的聲音，煩躁的掐滅香煙，大步走進來，拿出紙巾遞給她。


  蘇淺夏道了句謝謝，擦掉臉上的淚珠。


  「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蘇淺夏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對他苦笑，「抱歉。」


  說什麼對不起呢？

  他們之間，這種話聽著太傷人。


  裴墨塵垂眸，掩藏了微微落寞的眼睛。


  如今的蘇淺夏和小宇相依為命，只有他們兩個人，怎麼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家呢？


  肚子里的寶寶是她的骨肉，舍掉親人，她有多麼難過，他完全明白。


  終於，還是忍不住握住她冰涼的手，「你還有小宇，還有……慕遲曜。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蘇淺夏點點頭，不知是否真的將他的話停了進去。很快，到了手術時間。


  蘇淺夏躺在手術室的時候，麻藥還沒有完全起作用，因為是局部麻醉，她的意識一直非常清醒。


  漸漸地，下半身沒有了知覺，只能被迫隨著醫生擺弄。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晰的痛苦猛的從下身傳來，她第一時間咬住了下唇，死死的力道。


  蘇淺夏睜著眼睛，手術燈的光線照著她的眼睛，視線一片花白。下身一陣又一陣激烈的疼痛傳達到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經幾乎都因此抽搐著，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器材鑽進她的身體里，一點點的攪著，刮著

  但始終，她沒有吭一聲。


  用這點疼，補償一條命，懲罰已經太輕。


  最後，當溫熱一絲絲的脫離她的身體時，巨大的空洞幾乎要將她淹沒，像是墜入無比黑暗的深淵。


  一瞬間的感覺，只有冷，身體和心，都冷的發顫。


  裴墨塵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護士以為他是蘇淺夏的丈夫，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同情。


  她這樣的身體，孩子必定不能留，只是可惜了這年輕的一對小夫妻，要無辜承受這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