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義莊驚魂遇劉姨
這五處香一個比一個毒,一個比一個凶。雖然這五處香的內容看起來雜亂無章,可隻要簡單的歸納一下,就可以發現,這五處香都告訴了我一個事情,那就是七日之內會有人找我麻煩,然後會有人受傷或者死去。
看著這五處香,我頭皮發麻。前四處香雖然預示會死人,但卻不是最為嚴重的,我在乎的是中宮的鬼刹香。那可是百鬼萬屍啊!
民國以前的中國古代,義莊,幾乎都是死人和棺材的代名詞,因為義莊,是中國古代的停屍房。
雖然此時是白天,可照進義莊的陽光卻很少,在這個土房子牆角的空洞處,偶爾還會有徐徐的陰風吹來。我的道袍在空中被風吹得扇動著,發出陣陣破空聲。
義莊裏黑暗的角落,仿佛有很多饑餓的,恐懼的,憤怒的,怨毒的眼睛看著我。陰風從我的褲腳裏灌進,逐漸朝上衝擊,領口吹出的陰風寒氣都可以將我的眉毛以及頭發凍僵。
這時的我忘記了寒冷,忘記了恐懼。因為這種由內而外的森寒,早已麻木了我所有的感知。
東麵,八卦中的震位,七星斂氣陣的休門。震,在八卦中有傷的意思。休門,八門中的死門。
然而就在東麵,出現了一個長發女鬼。女鬼麵目猙獰,血盆大口朝我咆哮著。我看她沒有對我笑,心底裏也是放鬆了下來。
她在空中胡亂的飄動著,在這寂靜的義莊內隻有他的吼叫聲,那如同用指甲扣玻璃的尖銳聲音,在這個空蕩的隻有棺材和屍體的房子裏回蕩。
聲音漸漸的嘶啞,帶著幾分愁苦,她的叫聲又成了貓叫聲,這聲音就像嬰兒的哭聲,使人聽得心裏煩躁不安。就在我無法忍受她那摧殘人心的聲音時,一陣陣邪魅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
終於笑了嗎?
我握緊金錢劍,在空中揮動一番,黑白相間的強烈光芒照耀在這潮濕陰暗的義莊內。還沒等我出手,就隻聽見一聲不甘和恐懼的嘶喊聲,那女鬼就那麽的魂飛魄散,變成了十顆幽綠色的光點,朝窗外飄去。
《章阿端》中說,人死了會變成鬼,鬼死了會變成鬼的鬼。鬼的鬼也叫鬼之鬼,鬼之鬼是聻(ni三聲)。這十顆光點就是聻。
看著這女鬼的聻,我微微一驚。是這女鬼太弱,還是公孫軒轅太強?隻是簡單的光暈,就可以將一直鬼打的魂飛魄散。
“主公,恕末將無能。”公孫軒轅單膝跪地,朝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我被這句話驚住了,連忙說:“軒轅,何事?”
“末將每次被你召喚出竅,隻能在子靈陰陽劍劍外存留一個時辰,此時時辰已到,末將需立刻回去,免得魂飛魄散。”公孫軒轅朝我說著。
聽他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每件太衍法器內都能夠居住器靈,並且擁有屬於自己的器靈。法器對器靈的作用不僅僅隻是居所,而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鞏固器靈的靈魂,可以提升和恢複器靈的靈力。然而器靈隻能在外界生存一個時辰,否則魂飛魄散,就連聻也沒有,器靈的魂飛魄散,是直接從天地間抹去,不留蹤跡。
公孫軒轅變成一團黑白相間的光暈,朝天邊飛去。
我趕忙開口:“如今劍身在何處?”
我找子靈陰陽劍十八年,毫無一絲線索,要是今天不問公孫軒轅,那下一次召喚他來我身旁,就隻能是一年後了。因為器靈離開法器一個時辰後所消耗的靈力,回到法器是需要一年時間才能恢複的。
“茅山。”微弱的回應從遠處天邊傳來。
我靠在牆角,心中突然間的失落。要是有公孫軒轅相助,就算如今的我沒有道行,想要去龍尾處的陰邪之地,那也是可以七進七出。可要是沒了公孫軒轅,就單憑唐流雨現在的實力,我想我隻能勉強的在這個小小的義莊內活下去吧。
唉,還是自己太弱了。器靈的能力是會受主人能力影響的,主人的能力越強,器靈就越強,法器的能力也越強。
我起身,朝那個沒有蓋子的棺材走去。伸頭朝裏麵望了望,空空如也,毫無一物。
這個棺材是空的?不可能啊,這個棺材可是七星斂氣陣的陣眼,怎麽會是空的!
就在此時,義莊門外傳來腳步聲。“雜種,離那個棺材遠點!”聲音還未落下,我就感覺有人從後麵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抬起右腳,狠狠的朝後麵那個人的腳趾踏去。那人疼得哇哇直叫,也鬆開了掐住我脖子的手。
我連忙朝後轉身,當我看到那人的麵貌時,有些驚訝,隨後又明白了過來。
這個人,正是在我們來秦嶺的路上,大巴車撞到的那個奧迪A6的司機,那個藍級煉屍人。
“是你!”我倆異口同聲。
我朝後退了一步,謹慎的往著他,左手已經摸著右手衣袖中的靈卯燭陰針。
“雜種,你把我追的好苦啊,沒想到跑這兒來了。”煉屍人朝我一笑,從腰包裏掏出一把黝黑的匕首:“不過這裏可不是你來的地方……萬一驚動了家母……”他說著,小心翼翼的望著我身後那個空棺材!
家母?
還沒來得及我遲疑,他手裏的匕首就已經朝我刺來。我天,這還得了?我趕忙下蹲,之後一個躍身,從義莊裏跑了出去,來到了後院。
那個男人也跟了過來,他不緊不慢的,就好像他壓根不怕我會跑掉一樣。他出了義莊,我才看清楚他手裏的匕首,這可不是一般的匕首啊,上麵刻畫著很多奇怪的符文,偶爾還會有綠色的幽光閃爍!
法器?我想了想,太衍十二器裏沒有匕首,所以我斷定這個匕首不是太衍法器。
我右手一甩,靈卯燭陰針從衣袖裏飛出,唐流雨站在了我身旁。
那個男人一驚,顯然不相信我這個小娃娃會有太衍法器,不過下一秒他眼裏的震驚就成了貪婪。他想殺了我,然後成為靈卯燭陰針的主人。
他剛要抬起手,將匕首刺向我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住手。”
我和那男人都朝義莊的後門望去,那是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約莫三十來歲。
那男人恐懼的看著這個旗袍女人,連忙雙膝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家母贖罪……家母贖罪……打擾您休息了……”
我好奇,這個女人何等能耐?不過當我看到她的樣貌時,也不禁激動的渾身打顫。我的舌頭都有些麻木,嘴唇甚至都在一瞬間僵硬。
我艱難的開口:“劉,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