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時機尚未成熟

  一切都好似平靜了下來，隻有我和李嘉坤在泥濘的土路上走著，發出吱吱的腳步聲。


  他眉心處的豎眼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他的額頭沒了天眼，這時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發現除了我身上沒有道行，沒有他那股仙風道骨的氣質外，竟找不出與他不同的地方。就好像在照鏡子一般，他的長相實在與我太過相似，我會有種他就是我的感覺。


  他將我從幻境中救出，告訴了我，他是靈一組織裏的人。因為他救了我，我對他心生感激；他是靈一的人，所以我對他的警惕大大放鬆了下來。這一切都好像是早已計劃好的，我會來到這個村子，然後會進入幻境中，最後會被一個長的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救了。一切都隱隱的有種詭異，可我卻不能清楚的分辨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我今晚來這個村子，除了我之外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可偏偏他出現了。而且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最危急時候，他打破幻境將我救了出來。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征服，是一種對死亡時突然出現救世主的崇敬，是可以覆蓋大多疑惑使我進入了一種臣服的心理誤區。


  “你到底是什麽人！”製住腳步，問道。


  “我是平凡人。”他簡單的回答，依舊徑自走著。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有一種想搭理不搭理的敷衍感。


  “你究竟是誰！”我提高了聲音，又問道。這次他停下了腳步，毫無表情的看著我：“你我本是一人，隻是此時的你太過無知。”他搖了搖頭，歎口氣又開口：“命運讓我降臨，而我卻隻想殺你！”


  他的話很平靜，就像一潭表麵平靜的湖水，讓人看起來毫無違和，可這潭湖水的深處，早已默默的卷起了巨大的漩渦。就是這樣平靜而又有些微弱的話語，我卻聽得毛骨悚然。


  他的話，什麽意思？

  他抿嘴微笑，那微笑讓我看來，就像是一個死神在薄紗般的麵罩下朝我咧嘴。“時機尚未成熟……你隻需明白，在時機未成熟的這段時間裏，我會保護你。”他一擺手，身體竟虛幻起來，漸漸消失：“命運的年輪已經轉動，你我終會相見。”


  說完，他竟然就那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什麽意思，時機尚未成熟，殺我的時候還沒降臨？命運的年輪又是什麽，是時機嗎？那年輪到底轉到哪兒，時機才會成熟？

  我參透著這句話。突然明白他話語中想要讓我知道的東西：時機一旦成熟，他就會殺我。但現在卻不是時候，他要保護我，他不敢讓我死掉。


  那道黑幕下的時機，究竟是什麽？

  “不要多想，你終究會明白的……記住我的道號——帝釋！”他的聲音竟在天空中響起。


  我此時大腦裏的東西很多，甚至是有些煩亂。就像是一個結，我越想迫切的解開它，才會知道行動的困難。我越是想要思考李嘉坤話語中的意思，就越沒有思緒。


  既然他說，以後的我終究會明白，那我就等那個時機的到來。畢竟道法自然，一切都隨緣即好。


  我現在隻想變強，隻有變強了，我才有可能明白這場命運的捉弄。


  我不由得想到了靈一。


  加入它嗎？可是李嘉坤也是靈一組織的，我會在組織裏遇見他嗎？或者說，他這次來找我，其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我加入靈一？


  我走到瀝青路邊，騎上了自行車便回了家。


  睡在床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靈一這個組織我是加入還是不加入呢？我很矛盾，是想要平凡的意誌和渴望未知的意誌之間的矛盾。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才起床。收拾好東西後，我就朝著中山街走去。


  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後，我最終選擇了加入。因為現在我想金盆洗手不幹，已經不可能了。昨晚的幻境是真是發生過的，那麽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母親去哪了？劉姨呢？

  要是製造那個幻境的人，他的目標真的就隻有我一個人，那麽那些在葬禮上消失的一個個無辜的生命，其根本原因都是因為我。我突然意識到，就這麽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內，牽涉到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我進入了中藥鋪裏，就聽見燕華在櫃台那裏抽著煙，拿著手機在打遊戲呢。頭也不抬的問：“你好，請問要寫什麽藥？”


  我苦笑，走到他身旁敲了敲櫃台。他將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然後朝我身上瞅了瞅，發現是我，趕忙丟下手機，說：“你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