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我一定要問清楚
王大力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哀求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林楚這次絕對不會再心軟了,她死死的抓著王大力,「你不要在說謊了,你明明就知道,你這個年紀肯定也為人父親了吧?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嗎?您就算是可憐可憐我,我從小到大在養父家裡,他們從來都沒把我當親人看過啊,我在家裡就像保姆一樣活著,還經常要承受他們的怒火。你能理解嗎?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而已,為什麼您就不能告訴我呢?」
林楚想到以前過的那種可悲的日子,不禁眼圈兒都紅了,鼻子酸澀的厲害,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王大叔,我求求您了,你告訴我行不行?」
王大力怔怔的看著林楚哭,眼神恍惚,彷彿陷入某種回憶中,又好像透過林楚在看著什麼人。
木辰逸見他眼神似乎有些動搖,趕緊說道,「你就告訴林楚吧,若是有什麼麻煩,都由我來幫你解決,你看行嗎?」
過了好久,久到林楚心裡的希望一點點消散時,王大力才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把林楚的手從自己胳膊上一點點剝離下來,粗糙的手掌落在手上,林楚的皮膚立刻泛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是身體本能的抵抗一般。
「小姐,我不能告訴你什麼,我只想說,你既然現在的日子過的很安逸,就不要再去找什麼親生父親了,有時候不知道對你是最好的,若是你真的非要去探究自己的身世,只會打破現在的平靜,結局誰都不能預料,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去摻和了,好好過日子吧。」
他的這一段話說的很懇切,但林楚卻聽的雲山霧罩,她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真誠,還有隱藏很深的憂慮,還有林楚看不懂的東西,也明白王大力的勸告,但卻不能接受。
雖然媽媽那封信也告訴她,讓她不要去找爸爸,所有人都在告訴她,找親生父親會有危險,可是對於一個從小就渴望親情的人來說,任何事都無法阻止她去追尋親情。
「王大叔,你知道我母親已經過世了對嗎?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林楚這話一問出口,王大力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掌開始無意識的顫抖,臉色也一片慘白。
林楚有些懵,趕緊拉住他,「王大叔,你怎麼了?」
王大力卻一把甩開她,「夫人……怎麼會……」他驚恐的呢喃著,然後快速打開車門跑了出去,林楚一驚,趕緊下車去追。
追了幾步回頭看向木辰逸,見他也下車了,看看他的手臂,林楚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先送他去醫院,他的胳膊傷的那麼重,自己卻在這裡追一個司機。
「我沒事,你去追他吧。」木辰逸的嘴唇很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樣子,平時整整齊齊的頭髮,此時因為汗水的原因,已經亂了。
木辰逸靠在車上,對著林楚微笑,林楚的心裡又生出一股愧疚,他受傷可都是為了她,怎麼能丟下他呢?
林楚看了看已經跑遠的王大力,最終不甘的跺了跺腳,過來扶住木辰逸,「我先送你去醫院,反正我有他的信息,他也跑不了。」說著把木辰逸小心的扶進車裡,自己則坐進了駕駛座上。
「林楚,其實我沒事的,我自己打車去也可以。」
林楚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都是你的手臂重要,既然確定他知道我爸爸的消息,我就總能找到他的。現在還是先看你手臂吧,別留下什麼後遺症就麻煩了。」
在醫院裡把胳膊包紮好,林楚又要去開那輛計程車,被木辰逸攔了下來,「就放在醫院吧,反正鑰匙在你這兒,他要車的話,自然得來找你,我已經給助理打電話了,他馬上來接我們。」
林楚點點頭,跟木辰逸在一個長椅上坐下,垂著頭盯著腳下枯黃的落葉看。
「林楚,你真的很想找到你的親生父親嗎?」
林楚抬頭看了他一眼,用腳踢著腳下的落葉,「你也覺得我不應該去找嗎?畢竟我媽媽也說,我要是想起小時候的事,再去找爸爸,要是想不起來,就算了,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今天又見到了王大力,我就開始動搖了。」
「我能理解你,但是可能有危險,雖然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找爸爸會有危險,但他們的話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林楚嘆了口氣,想到林曉曉以前跟她說,林正天想方設法的想從她親身父母那裡拿到好處,說明爸爸的生活應該還可以吧。難道是他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本身從事的工作很危險?所以他們才會那麼說。
林楚在想事情,木辰逸就那麼看著她,許久之後還是問道,「你又跟季墨言有了聯繫嗎?」
林楚皺著眉,「你為什麼這麼問?」
木辰逸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在案子結束前,你最好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吧,雖然現在他出院了,但心蕾還是會去看他,你先躲著點兒心蕾吧。」
林楚沒說話,可死死握緊的手,還有臉上的表情卻看得出她的不甘,憑什麼她要躲?現在季墨言雖然忘記她了,但她跟韓心蕾是站在一條起跑線上的,為什麼要讓她後退,給別人機會?
木辰逸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拉住林楚的手,被溫暖的掌心包裹著,林楚的整隻手都暖了起來,可是她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甩開。
無視她的掙扎,木辰逸輕聲開口道,「你既然還想找親生父親,那就絕對不能坐牢,官司就必須要贏,你跟季墨言必須保持距離。」
林楚苦笑,我要是能做到跟他保持距離的話,又怎麼會活的這麼痛苦呢?愛情這種東西本身就不受理性控制,刻骨銘心的深愛上一個人時,即便知道會痛苦,會萬劫不復,卻依然如飛蛾撲火般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