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雙面韓心蕾
她一步一步走到季墨言床邊,手掌顫抖的撫摸著他的臉,輕聲道,「墨言,你醒醒,我是林楚,我來跟你道歉,你快醒醒啊。」
季墨言雙目緊閉著沒有任何反應,要不是氧氣罩,林楚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墨言,我愛你,是林曉曉陷害我的,你快醒過來啊……」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砸在季墨言裹著紗布的胳膊上,暈開一圈兒一圈兒的痕迹。
不管林楚跟他說什麼,季墨言都沒有任何反應,臉色蒼白的都近乎透明,林楚心疼的摸著他的臉,不停跟他說話,突然,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韓心蕾回來了,林楚四處看了看,這裡也沒地方能藏人啊?衛生間她也不敢進去,萬一韓心蕾上廁所進去呢。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楚一著急躲到了窗帘後面,剛把自己遮嚴實,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韓心蕾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走了進來。
她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眼睛痴迷的盯著昏迷不醒的季墨言,幽怨的聲音隨即響起,「墨言,你知道嗎?在澳洲的時候,我幾乎每周都會換男朋友,可是不管換了多少個,他們卻都不如你,要不是你奶奶那個老頑固,我們又怎麼可能被分開,所以,我在出國前就買通了你們家的保姆,每天都會在她的安神湯里放些慢性毒藥……」
林楚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韓心蕾,她給奶奶下了毒藥?林楚心驚肉跳,恨不得現在就趕緊去告訴奶奶,但韓心蕾還在這裡,她不能暴露,只能繼續藏著。
「可是三年了,她竟然還沒死,我想你啊墨言,所以我就回國找你了,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跟林楚混在了一起,現在還為她把自己搞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為什麼?她有什麼好?你明明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為什麼會愛上別人?為什麼?」
韓心蕾突然激動了起來,手抓著季墨言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看著她把季墨言的氧氣罩都快晃掉了,林楚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就想出去阻止,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她死死的瞪著韓心蕾,她要是真的敢對季墨言做什麼,林楚一定會跟她拚命的。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推門進來了,幾乎是門開的一瞬間,韓心蕾臉上的戾氣就化為了悲傷,她幫季墨言把氧氣罩戴好,又給他把衣服整理好,還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
「墨言,我會陪著你,你一定要醒過來。」
護士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安慰道,「韓小姐,你別太悲觀了,季先生身體素質這麼好,又有您這麼關心他,會醒過來的。」
韓心蕾和善的對護士笑笑,「是啊,他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呢,他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林楚聽的很不是滋味,照顧你一輩子嗎?就算說過,也是因為你為他受的傷,是責任。
護士很會拍馬屁,聽韓心蕾這麼說,趕緊順著她的話說,「季先生對您可真好,這樣的男朋友簡直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林楚頓時看那個護士有些不順眼,尤其看她那副諂媚,阿諛奉承的臉,就更加不爽。
護士給季墨言量了體溫,還看了看各種儀器顯示的數據,這才對韓心蕾道,「季先生一切正常,一會兒可能就會醒過來,您有事一定叫我。」說完就出去了。
韓心蕾一直熬到晚上十二點鐘,季墨言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徵兆,她畢竟是大家小姐,熬夜這種事,除了去夜店,或者有聚會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所以最後還是抵不住困意,去外間的床上睡覺了。
林楚蹲在陽台上,腿都給凍麻了,這畢竟是單層玻璃,密封還是不太好,不斷有冷風灌進來,冷的她瑟瑟發抖,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她才悄悄的從窗帘後面挪了出來,她先去外間看了看韓心蕾,見她真的睡著了,這才敢放心的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冰涼的手掌一把抓住季墨言的手,小聲道,「我都快凍死了,趕緊給我捂捂手。」
突然的冰冷刺激,季墨言的手似乎抖了一下,林楚一喜,趕緊看向他,眼睛還是緊緊的閉著,哪裡有蘇醒的跡象?
林楚失望的嘆了口氣,在他耳邊又小聲道,「再不醒,我就把冰手放到你肚子上,」
季墨言當然還是沒反應,當然林楚也沒真的把手放他肚子上,畢竟他現在傷的這麼重,林楚心疼擔心還來不及,哪裡還捨得冰他。
林楚心裡其實還擔心著老夫人,想著等季墨言醒過來,一定要先把這件事告訴他,趕緊救老夫人,也不敢再跟他說話,剛剛她聽到韓心蕾翻身了,別一下子醒了,看到她就糟了。
林楚感覺自己的手暖了起來,便把手放到季墨言的臉上撫摸著,指間滑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摩挲著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心中突然有些悸動。
她站起來,輕輕的把季墨言的氧氣罩拿了下來,然後唇落到他的唇上,不再是柔軟的觸感,也不是清冽的味道,他的唇很乾,還帶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林楚用舌尖在他乾裂的唇上舔了舔,直到他的唇有了些水潤,才準備直起身子。
然而下一秒,她就望進了一汪秋水中,季墨言的眸子清澈無比,又帶著與生俱來的疏離冷漠。
林楚嚇的趕緊起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激動的喊道,「你……醒了?」第一個字聲音很大,但隨即意識到了還在睡覺的韓心蕾,最後那個醒了是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的。
季墨言清冷的眸子注視了林楚良久,突然問了一句讓林楚始料未及的話,「你是誰?你剛剛在幹什麼?」
沙啞的聲音,質問的口氣。林楚一時沒反應過來,「墨言,你怎麼問這種問題?我是林楚啊。」直覺讓林楚知道似乎有些不對,但她又逃避性的不願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