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司機
木辰逸站在路邊攔了輛車,兩人一起上了車,林楚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話,視線一直看著窗外,目光空洞麻木。
木辰逸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紅痕,眉心微微蹙了蹙,帶著溫度的手掌撫摸上那片紅痕,眼中有著一抹惱怒。「疼嗎?」
陌生的觸感,讓林楚身體下意識的一顫,本能的抗拒,她豁然轉頭看向木辰逸,眼中有了些焦距。
「怎麼了?」
木辰逸看著她的脖子,聲音低沉的說,「剛剛季墨言用了那麼大力氣,一定很疼吧?」說著就去拽林楚的胳膊,剛碰到,就聽到林楚的吸氣聲,木辰逸一驚,「你胳膊受傷了?」
林楚用力抓著自己的左胳膊,搖搖頭,「沒事,就是剛剛摔倒的時候擰了一下。」
「看你疼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只是擰了一下,來我看看。」木辰逸說著就去脫林楚的外套,林楚身體一僵,「我沒事,不用看了。」
「不行,我得確定到底有沒有傷到骨頭。」他不顧林楚的意願,強行把她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又把左胳膊的袖子褪下來。
「咦……林楚你身上還有紋身呢?」木辰逸目光晶亮的盯著林楚左臂內側的一朵木棉花,「真的很漂亮,很配你。」
對於這樣的讚美,林楚實在沒心情得意,還是解釋道,「不是特意做的紋身,只是胎記而已,因為本身就長的像木棉,所以後來找紋身師勾了幾筆。」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滿臉胡茬,很邋遢的樣子,而且看起來唯唯諾諾,似乎也不愛說話,從林楚他們上車,他就一直從後視鏡看林楚,目光中夾雜著各種情緒,最多的就是疑惑跟恐懼。聽到木辰逸的話,他第一次時間也看向了那朵木棉花,然後就愣住了。眼中的驚恐無法掩飾。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一緊,像是沒睡醒的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木辰逸感覺到車子的不穩,快速看過去,剛好看到司機看著林楚的目光,眉心蹙了蹙,「請你好好開車,這很危險。」
司機被這一聲吼的回了神,雖然把頭轉過去了,但還是通過後視鏡觀察林楚。臉上的表情凝重的可怕。
木辰逸把林楚胳膊都捏了一遍,才鬆了口氣,「應該沒有骨折的地方,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林楚把袖子穿回去,聲音平靜,「我沒事,我不想去醫院。」
「可是你的胳膊……」
林楚突然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今天中秋節,我不想去醫院。」
木辰逸沒再強迫她,問林楚,「那你準備現在去哪兒?」
林楚想了想,報了陸安安那裡,司機答應一聲,算是回應林楚,然後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小姐,我能問下你胳膊上的那個胎記是從小就有嗎?」
林楚還沒說什麼,木辰逸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你們開出租的,就這麼喜歡打聽客人的消息嗎?」
林楚的目光落在司機身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見過這個人的感覺,可在腦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這張臉,她可以確定,她並不認識他。而且這個人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林楚便說道。
「既然是胎記,肯定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你這個問題似乎問的很多餘。」
司機訕訕的笑了笑,「那你這朵木棉花是什麼時候刺上去的你知道嗎?」
林楚更疑惑了,「我不知道,以前的一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一抖,甚至連油門都踩錯了,幸虧即使鬆開了腳,林楚車子打晃的朝木辰逸身上撲了過去,被他接了個滿懷。
現在林楚可以確定,這個司機一定知道些什麼,難道跟自己的過去有關?林楚的心臟怦怦狂跳著,她也一直很想知道自己五歲之前的事情,但是自從醒過來,以前的記憶就從她腦子裡消失了,她的記憶是只有五歲之後的。
她的過去一直都是聽媽媽說的,也沒什麼特別,就是跟普通小孩子一樣,調皮搗蛋,然後上幼兒園,還有那朵木棉花,也是媽媽告訴她的。而且林楚晚上還發現幾次,媽媽盯著她看,目光雖然慈愛,還夾雜著其他東西。
還有每次媽媽講過去的事,林楚都能從她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悲傷跟恐懼,那時候林楚還小,只是覺得奇怪,但卻從來不會多想。
可是直到媽媽去世那天,她握著林楚的手說,「媽媽不能繼續照顧你了,你一定要成為優秀的人,那樣才能保護自己,不管將來遇到什麼事,都要堅強,想想你媽媽,那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這些話其實聽來沒有任何問題,媽媽當時看著她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不舍,但臉上卻還是浮現著解脫的笑容,她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見林正天,她的丈夫,把最後的時間都留給了林楚。直到閉眼,林楚好像聽到她說了句什麼太太,但也不太清楚。
這些疑惑一直埋藏著林楚心底,但她並沒有刻意去追查過什麼,因為媽媽臨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只希望你能快樂的生活下去,凡事不必刨根問底。
林楚一直都在觀察著司機的表情,發現他臉色不停的變換著,雖然看起來還算鎮定,但人的眼神不能作假,他的眼神中有著慌亂。
「先生,你似乎對我的紋身很感興趣?是在哪裡見過嗎?」
司機手一抖,車子差點兒又不受控制,看的木辰逸膽戰心驚,看林楚似乎跟想跟這個司機聊幾句,他便說道,「麻煩把車停路邊吧。」
司機楞了楞,還是把車子靠邊停了,林楚怕他跑了,又想近距離觀察一下他的表情,直接從後座長腿一邁,坐到副駕駛。
木辰逸則是坐在了司機後面。以免他真的跑了,自己能夠以極快的速度追回來。
林楚見男子臉色不太好,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可以肯定,他很緊張,這隻能說明他有鬼。
「大叔啊,是這樣,我對於自己身上的紋身也不是太了解,我看您似乎知道些什麼,您能告訴我嗎?」
司機一聽,慌亂的開始擺手,「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心虛,林楚跟木辰逸對視了一眼,木辰逸聲音冰冷的說,「這樣吧,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都能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