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他想去整容
綠竹成蔭,清風掠過,陽光碎金般灑下。一襲素花淡雅衣褲的花雨珩站在池塘邊,烏雲低綰眉眼如畫,白皙脖頸猶如天鵝;卷著袖子,露出嫩藕般的皓腕,一落一揚一顰一笑都透出江南水鄉妹子的韻味,淩波仙子一般帶著仙氣。
她見翟鑫皺眉抱怨,回過頭來:“吵什麽呢,小心嚇跑它們。”
翟鑫都看傻了,使勁眨巴著眼睛,才想起要做點什麽,忙說:“噯,那啥,你別動,我給你拍個照片。哎呀,太接地氣了。”
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對著花雨珩喀嚓喀嚓使勁拍。
池塘裏的土龍久久不見食物,全擁擠在水麵上,兩隻小燈泡一樣的眼睛泛著冷光,死死地看著不停轉換角度拍照的翟鑫,好像這小子要搶走它們的女神似的。
拍了幾十張,翟鑫拿手機湊過去給花雨珩看:“你瞅瞅。多美,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養鱷菇涼。我要是發給時代周刊,說不定能拿個普利策大獎呢。”
花雨珩湊過來看視頻,臉色微微發紅:“騙人,哪有你說的那麽漂亮。”
麵對臉若桃花吐氣如蘭的伊人,翟鑫情緒陡漲,猛地一伸脖子,在那張臉上親了一口。
頓時,兩人都僵住了,空氣都仿佛凍結,周圍的一切凝滯定格。
不知過了多少秒,翟鑫才回過神來。看花雨珩的眼神,心裏直叫壞了。這妞跟花雨琅可不一樣,萬一她一巴掌呼過來,以後還要不要見她了。
“你,你怎麽這樣?不是欺負人嗎?”她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翟鑫慌了,一把拉住她:“對不起……你,你,實在是太美了。我,我情不自禁啊——”
“你給我放開!”花雨珩臉漲得通紅,仿佛要滴血一般,掙脫著身子飛快地跑了。
這可壞了大事!她也是談過戀愛的人,怎麽這麽害羞呢?
一隻白鷺飛過天空,發出哇的一聲大叫,翟鑫暫停的腦子總算又活絡起來,跟著跑過去,不敢拉扯了,隻是攔在麵前。對方怒目圓瞪,白淨的臉皮膚鮮嫩,恍如煮熟的鴨蛋剛剝了殼,此時泛著紅潮,像桃花一樣豔麗。他吞咽了口唾沫,繼續說:“我,我不是唐突,我不是輕薄,我,是真喜歡你!”
翟鑫其貌不揚,就是聲音特別柔美,如同暗夜的嗓音,在此刻越發的性感。花雨珩見他倉皇失措的樣子,羞赧地轉過去,卻又忍俊不禁,壓抑著不讓自已笑出聲來,低啞了嗓子說:“我們,我們才認識幾天呢,不能發展這麽快吧……”
“我還覺得時間太慢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能天天看到你,不能天天陪伴你,心就像貓抓一樣,你原諒我一下好不好?”
見對方還是不理他,翟鑫尷尬地撓撓頭,訕訕地囁嚅道:“不好意思,我真是情難自禁,你要是生氣……就抽我兩下吧——”
見對方伸過一張臉來,花雨珩不理他,轉身就那麽背著,肩膀微微抽動,也不知是哭還是笑。翟鑫更加慌張,喀喀吧吧解釋了好一會兒,也不轉身,幹脆說:“是不是,因為我長得不帥。你的巴掌都抽不下去?那,你喜歡什麽樣麵孔?我,我去整容好不好?”
“噗呲——”她笑了,這才說:“翟鑫,你是來賽車的,我是教書的,本就是個鄉下姑娘,而且還很保守。我愛我的家人,愛這裏的一切。喜歡這裏的環境,還有這裏的土龍……”
“嗯嗯,我也喜歡這李,討厭什麽網戀呀什麽奔現呀,其實,我也很保守的。”翟鑫聽她這麽說,直點頭表示理解,馬上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們是鍾樓上的鼓槌——本來就是一對。”
“誰和你是一對?”花雨珩終於轉過身了,噗嗤笑著。妙目流轉地看他,“就你,還叫保守?”
“真的,要不然,要不然我說,我們是猩猩的大便——緣分(猿糞)呢。”
“好粗俗的比喻!”花雨珩啐了一口。
“我的這張嘴又犯賤了,”翟鑫拍拍自己臉頰,嘿嘿地幹笑,“說真的,比珍珠還要真,別看我自來熟,其實內心很守舊。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沒談過對象,我爸就老說我是個土包子。但是,我家老爺子說,我對他的味兒。他說這裏山是青的,水是綠的,人是美的,還讓我帶一個這裏的媳婦兒回去呢。”
他的聲音不大,嗓音溫涼而清冽,自帶降溫技能,眼睛不大,星眸跳躍著快活的光芒,不露骨,卻令人心悸。知道他爺爺是將軍,也聽他和奶奶打過電話,那聲音很粗獷,很豪爽,像是一個很不錯的老頭。爺孫兩個對脾氣,想來也不會太差的……想到這裏,她的心尖便如一根羊毛來回飄拂,癢癢的,酥酥的。
但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不過見幾次麵,他了解自己,自己不了解他,他的話,讓她一瞬間踩在雲端,飄飄渺渺的感覺很美妙。但是也虛幻得很。哪裏能隻聽他一麵之詞?花雨珩心髒如小鹿亂撞。
兩人一說話,便具有破冰的效果,雙方之間就不覺得有多尷尬了。隻是池塘裏的土龍們沒有食物,早就耐不住性子,開始躁動了,粗大的尾巴拍打著水麵,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看看,它們不樂意了,你去樹下呆著,我把魚喂完。”
“我幫你!”翟鑫擼起袖子,伸進魚簍裏,抓出一把小魚撒出去。這下可好,土龍們在水裏可勁地翻騰,你爭我搶,楞把小小的池塘折騰得掀起潮湧。
花雨珩趕緊往回跑,可還是晚了,激起的水花濺了她一頭一臉。
翟鑫也沒好到哪去,渾身都讓水給潑濕了,沿著他的頭臉滴滴嗒嗒流下來,別提有多狼狽。更悲催的是,水浪衝到岸邊,把魚簍也帶入水中。
“哎哎哎——”翟鑫連喊帶叫想拎回來,可是一隻土龍縱身一躍,一口叼住往水深處退去。嚇得翟鑫跟踩了蛇一樣,連滾帶爬地逃回更高處,驚魂未定地狂喘粗氣,看著揚子鱷搶壓魚簍呆呆發愣。
見他這個狼狽樣,花雨珩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銀鈴般的笑聲隨風飄蕩,久久縈繞不散。
翟鑫扭臉看花雨珩笑得如荷花盛開,也跟著傻嗬嗬地笑起來。
天南海北原本毫不相幹的男女,因為一場車賽,在這一刻而達到默契。天下真有“有緣千裏來相會”嗎?此時,翟鑫相信。緣自天定!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翟鑫沒頭沒腦冷不丁地蹦出一句,連頭上臉上的水滴都來不及抹去,癡癡傻傻地看著花雨珩。
“少跟我賣文拽屁!回去換衣服!”這回,花雨珩可沒給他好臉色看,故意板著臉往老宅走去。
“哎——”翟鑫心裏倍兒美,爽快地答應一聲,屁顛屁顛地跟著追過去。
古麗娜是個閑得無聊的姑娘,在公司裏掛個名,陪著父親出席宴會,似乎是她唯一的工作,其餘時間就無所事事。
當初與翟鑫交往,也因為他會說笑話,聽著開心可以打發時間。但他並不把她當回事,經常挖苦、打趣、甚至諷刺,她往往聽不出來。一直到對她不理不睬了,才知道自己遭到了嫌棄。
雖然看上了高帥,父親給予了重要的支持,高帥也給了自己很大的麵子,可是,兩人始終走不到一起。有心回去,回去也沒什麽事,除了看電視,逛街,連個說話的人都不多。還是在這裏熱鬧,都是年輕人在一起,有人說話,還有人尊重自己,包括日本的那個領隊,對自己也客客氣氣的,馬上還有一次大比賽可看。留在這裏,一半是為了玩,一半也想找點事做打磨時間,怎麽就犯錯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