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這妞不傻
翟鑫吞咽了口唾沫:“你真邪典!三千萬還不好意思出手?我爸給我的打發金才五千萬。”
周斌一個勁地撓頭,更加難為情:“我就不敢說了,當然,幾百萬是拿不出手的。”
高帥拍拍他肩膀:“小溪流水到大川,咱們既然放手幹了,就沒有錢多少一說。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我還是窮光蛋呢。咱們是奔一個共同目標來的,入股多分紅多,入股少照樣也能分到錢。”
任務分配下去,周斌翟鑫辮子哥他們都去各隊做工作。比起柯凱這個負責招商人員,感情上,大夥相對來說比較能接受。
也不知道弗洛浦西從哪打探來的消息,問起高帥招商是怎麽回事,高帥以為她又要找新聞點,把事情前前後後敘說了下。
弗洛浦西眼睫忽閃,一個勁地點頭,說:“嗯,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你說的‘擁抱世界。包容世界’,難怪你們發展如此之快。”
弗洛浦西的表情,讓高帥也琢磨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麽,便說:“如果你想找新聞點,可以跟他們多多聊天,還有那個柯凱。他是負責招商的。”
弗洛浦西搖頭晃腦:“不不不,如果聊這些,我還是跟你談。我跟柯凱說過,他不理解。”
說著還伸出細長的手指頭一個勁地搖搖。老外就是老外,挺搞笑的。
高帥尬笑:“可我還有別的事啊。”
可弗洛浦西並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聳了聳肩,說:“猿糞!正好有件事想和你說說,我想把雜誌辦到你們這裏。可是柯凱說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願意幫我。”
高帥縮縮脖子,解釋:“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國家,報刊讀者很少。國外媒體進來更不容易,上麵不會批準。”
“可是,我是想宣傳你們,讓更多的歪果仁了解你們,讓他們來投資呀。”
這洋妞,倒是挺會蹭熱點的,如果有弗洛浦西作宣傳,比咱們更有說明力,防止西方歪曲事實一味抹黑,未必不是件好事。可涉及到政策問題,就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了。
高帥故意想歪樓:“我覺得,你可以換個角度考慮下,比如說你和我們合資,我們一齊辦企業。這樣也可以很好的宣傳嘛,現在你申請,政策允許了再辦也不遲。”
弗洛浦西想了想,說:“這叫曲線救國,對嗎?”
高帥笑,這妞其實不傻,精明著呢,連曲線救國都知道。
本來他也就是寬慰寬慰她,沒想她會真的會如何,不想弗洛浦西兩手一拍,說:“很好,就這麽辦了!”
倒弄得高帥有點懵圈。然後,這洋妞就催促他簽訂合同,高帥苦笑:“你確定要投資入股?想好了?建議你考慮考慮。”
弗洛浦西慎重其事地說:“我相信你!我可不是頭腦發熱,我走過世界很多地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讓我深切地感受到這裏的環境和人文,很多東西都讓我感動。你知道,大英帝國號稱日不落國家,可惜,我們失去了輝煌,忘記了過去。在這裏,我又找到了這種感覺。”
高帥歎了口氣。這個洋妞跟翟鑫還真像,活在幻想和追求之中。也許她就是那種“完成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感性女人,充滿著懷舊的浪漫和質樸的人文主義。
與她相比,自已背負著沉重的枷鎖,說不清是條件還是心理上的。弗洛浦西能走得很遠,站得很高,而自已則顯得視野局促,感謝她給自已這種感悟。
懷著這份感動,高帥真誠地對視她的眼睛:“弗洛浦西小姐,很感謝你的支持,不過為你著想,我建議你還是慎重考慮下。因為畢竟投資是拿錢,還會參與管理,與你的浪漫情懷有實質上的區別。我不想由此給你造成麻煩和困惑。”
弗洛浦西咯咯笑道:“我可以把這個當成——呃,投名狀,不用天天呆在這裏。祖父辦報刊這麽多年,已經很落後了,我也需要一些新鮮活潑的東西。不,是元素,血液。總之,要適應這個社會,我才不會腐朽老去。”
嘿,這妞,完全能把平常習見的生活說出一朵花來,高帥就在想,翟鑫怎麽不跟她處朋友?這兩個家夥,一個沒心,一個沒肺,整個就是沒心沒肺,不著調。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自已又不好打擊她,就把她支去騷擾柯凱去。那家夥整天說招商引資,像個饒舌的推銷員,大夥都他都免疫了,再這麽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搞壞事。
高帥聳了聳肩,岔開話題:“啊,這個,嗯,其實沒什麽啦,弗洛浦西小姐,你們那個什麽費加羅報很有意思,嗯呃……希望多一點正能量的宣傳。”
弗洛浦西看在眼裏,毫不掩飾地看穿伎倆的語氣笑道:“嗯,我們的主旨,就是不避黑暗,宣揚光明。讓世界讓世界多一點光繽紛色彩。你是不是可以把訝島約出來,我想做個專題采訪。”
高帥本不希望這件事擴大化。
可在弗洛浦西的強烈要求下隻好去找訝島。
訝島倒沒有絲毫避諱,反倒是召集車手和趙翻譯。
眾人濟濟一堂,七嘴八舌講述撞車事故那天的詳情。
有訝島在場,趙翻譯隻得如實翻譯,心中暗忖:如果木村知道了這件事,還不知道怎麽樣教訓自己呢。
弗洛西斯忙著速記,還時不時提出尖銳的問題。
即使是當著訝島的麵,弗洛浦西也能提出敏感話題,比高帥說過的話還要犀利,令人難堪。
訝島就事論事,侃侃而談。並沒有袒護木村的意思。也沒有刻意避諱自己的缺點。
直到弗洛西斯都得到回答,才滿意地結束這次唇槍舌戰的采訪。
高帥失眠,晚上雖然睡得遲,還是和花雨琅聯係上了,約定好了,第2天一大早就出去,到赤楊鎮鎮上去找汪大夫。
為了不耽誤時間。就說要早去早回,早上6點,花雨琅就來敲高帥的門了。兩人的腳步很輕,還是驚動了有的人。一道門拉開,是周斌那張端方的麵孔。見了一對男女躡手躡腳要下樓,他跟在後麵咳了一聲。把花雨琅嚇了一跳:“周哥,怎麽把你驚動了?”
周斌的語氣很硬:“你們,到哪去?”
看出他不高興,花雨琅連忙解釋:“我帶他找醫生去,就是給你看病那個汪醫生。”
“他有什麽病?昨天晚上,他還吃了4個大饃。一碗餃子的,比我都吃的多。”
知道周斌和花雨琅好上了,高帥本來就不高興,現在聽他這麽一說,氣從心頭起,說話也硬得像槍子兒一樣:“老子又沒吃你的,你他媽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別吵別吵,大夥兒都在睡覺呢。高帥他母親癱瘓了,要去谘詢一下汪醫生。”花雨琅跟著,把周斌往屋裏推,“你不聽醫生話了是不是?汪醫生要你多多臥床休息,這麽早起來幹嘛?要不然,比賽那天你怎麽有精神?”
周斌這才消了氣,咕嚕道:“我不是天天要早鍛煉,養成習慣了嗎?”
“去去去,你還要早鍛煉?睡你的大頭覺去吧!”花雨琅把他推進屋裏,關上房門,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下了樓,見她往後麵跑,高帥喊住:“趕緊上車呀,還到哪去?”
“我和食堂打招呼了,提前給我們蒸幾籠包子,你先到停車場。我馬上就來。”
那俏麗的身影很快消失,想的可真周到啊,高帥的心裏暖暖的。
到了停車場,上了大奔,車子剛倒出來,花雨琅就來了,提著滿滿的一個大塑料袋,幾乎有枕頭那麽大,裏麵裝滿了熱騰騰的包子,高帥好笑了:“周斌那廝一說,你以為我真是飯桶啊。”
“嘿嘿,你可著肚子吃就是了。”
“我剖開肚子也吃不掉啊。”
花雨琅這才說:“我們這麽早去。人家還沒吃早飯呢,我們帶點早點去,就說你給的見麵禮。”
這丫頭,人情世故懂得多啊,可惜了,與她有緣無分。高帥心裏悶悶的,路上也不說話。
花雨琅也沒時間說話——忙著吃包子,喂包子——當然是給高帥喂喲。
說路上沒人,一隻手抓方向盤就行了,高帥要自己吃。
“不行不行,安全第一,你把方向盤抓牢,我們鄉裏路彎彎拐拐的,你不怕死,我怕死。”花雨琅把包子袋子放在正副駕駛當中,右手抓個包子自己吃,左手抓個包子,伸到高帥的嘴邊。
對麵有車過來,錯車的司機也是個小年輕,吹了一聲口哨,花雨琅麵孔騰地紅了,卻固執地僵直了手,將熱騰騰的包子放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