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不願牽手了
“現在說那麽些有什麽用?”花雨珩根本就不看他,眼睛朝著門外,像是隨時要走的樣子。
錢道文生怕她跑了,幹脆到門口堵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遇到這樣的感情糾葛,我們應該共同麵對。所以,很快擺脫了她,再去找你,可是就找不到了,當天晚上,在你哥哥家沒找到,第2天,到我同學的公司,也沒有找到你……”
門口被堵住了,花雨珩轉過身去,又望著對門的窗子,外麵是一片農田。十分開闊,心裏卻堵得慌,隻是哼了一聲:“需要我們共同麵對的時候,你在哪裏呢?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錢道文知道理虧,還是盡量為自己辯解:“你完全有理由恨我。氣我,關鍵時候我跑了,那也是迫不得已呀。我沒想到,國外大學的通知書來得那麽快,要辦的手續那麽多,時間稍微寬鬆一點,我就應該知道,你是回老家來了,跟著應該來找你的。可是,可是來不及了啊。再以後,怎麽也聯係不上你,你的手機換了。你就像消失了一樣,我也沒辦法回來……”
花雨珩隻是噓了一口氣:“是啊,事業比名譽更重要,何況是別人的名譽……”
這一句話,是譏諷的話,反著說的呢,就像悶棍一樣敲在頭上,終於明白,為什麽花雨珩這麽的決絕,因為自己的隱瞞,沒有讓對方有充分的準備;又因為自己的自私,讓一個純潔善良的女孩子被人潑了髒水。想到這裏,錢道文充滿了內疚,他心底裏湧起了悔恨的波濤:“怪我都怪我好嗎?我一回國,不就忙著來找你了嗎?隻是那天,那天中午,你給我的時間太少,連我道歉的時間都沒有給我……”
“那天中午你到學校,我已經把話說完了,道歉也沒有意義了,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諒。”花雨珩說到這裏,就要往外麵走,“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說私房話的,今天就到這裏,我要回去了。”
錢道文哪裏肯放?悄悄伸出手去,一把握住對方的手,依然那麽柔嫩,那麽光滑:“雨珩……”
“放開!”花雨珩馬上甩開,“過去我們牽手,是因為還在相處朋友當中,現在我們隻是同事,請自重!”
由於花雨珩的保守,他們雖然談那麽長時間戀愛,也不過牽手而已,現在連手也不能牽了。冰涼如水的氣氛蔓延開來,成了無形的一堵牆,讓錢道文腦羞成怒:“花雨珩,你不要老糾結那點錯,有什麽了不起的?你還沒完沒了了——遠道來的和尚會念經,不就來了一批賽車手嗎?就把你們的心攪亂了,你看上那個副總裁是不是?他比我年輕,他比我有錢,然後,你就不念舊情了?想不到,你也是這麽淺薄的人……”
那麽溫文爾雅的人,現在也這樣翻臉不認人,說話就像捅人刀子一樣,他有什麽資格指責自己?花雨珩憤怒地打斷對方:“夠了,我還稱你一聲錢老師,但是看清楚一點,你不是我的什麽人,我也不是你的什麽人。我們現在,連師生關係都說不上。我要找什麽樣的?我看上什麽樣的?那是我的自由,是我的選擇——”
正在這個時侯,就聽見汽車開過來的聲音,停車的聲音,開車門的聲音,奔跑的聲音——跟著,皮鞋聲響,一個男子衝進屋裏。錢道文還沒有回過神來,堵在門口的身子就被來人推開,他發現了,來的正是那個什麽副總經理,頓時,臉變成了瓦灰色。
翟鑫叉著腰攔在門口,惡言惡語:“好狗不擋道,你攔在門口幹什麽?”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花雨珩臉紅紅的,看見他來,有幾分意外。有幾分興奮,還有幾分欣慰。
高帥不是留下翟鑫了嗎?他怎麽又跑到這裏來了?
原來,當時被高帥留下來以後,的確有緊急事情要處理,事情馬上就處理好了,下麵本來想討論別的事,他沒有打算來的,隻是電話叫弗洛浦西過去。
等見到這個英國記者了,翟鑫又習慣性地開起了玩笑:“馬妞,把你喊過來,不高興吧?”
“為什麽?”字越少,弗洛浦西的洋腔洋調越顯著。
“因為打擾了你的二人世界呀。”見西洋美女沒有聽明白,翟鑫又補充了一句,“錦繡江南,田園風光,塘邊小屋,帥哥美女,談情說愛,好不悠閑……”
“誰呀?”弗洛浦西明白幾分,但明知故問,“你看見了嗎?”
“我沒看見,但是我猜到了,把你喊出來,那個錢教授不就形影相吊了嗎?”
弗洛浦西也以玩笑懟回去:“不要緊的,他還有花老師陪伴呢。”
翟鑫嬉笑頓時變臉:“什麽?他和花老師在那裏?花雨珩去了?”
“是的。”弗洛浦西並不在意,隨便點點頭。
“他們約會嗎?”
“不是的。因為,花老師養揚子鱷有經驗,錢老師請不動她,還通過鎮政府。找到學校校長,讓花老師不上課的時候,去協助他工作。”
“我把你叫出來,就剩他們兩個了嗎?”
弗洛浦西攤開雙手,微微聳肩:“那有什麽問題嗎?”
翟鑫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她上車:“快。帶我回去——”
“為什麽?”
兩人剛剛坐穩,翟鑫啟動車子就衝了出去,什麽話也不說,一直繃著臉,朝鎮上疾馳而去,快到了才問:“怎麽走最近?指一條路——”
到了養殖場門口。他先跳下來,衝進屋裏以後,弗洛浦西才跟著走過來。
翟鑫門兒清,這個斯斯文文的男子正攔在門口,而堵在屋裏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他從發尖到腳趾頭都不爽了,小眼睛一轉,先向花老師投過去溫潤潤的目光,然後轉向錢道文,目光射出冷劍:“錢老師,你們養殖場不還有職工嗎?怎麽把花老師也拐過來給你們幹活,你開工資嗎?”
見他來得突然,聽出他的揶揄,錢老師低頭說:“這些鱷魚,都是花老師的寵兒,相處的時間長,有感情了,開始換個地方,它們不習慣,不僅喚不出來,也不吃東西,請她來,介紹一下飼養經驗。”
弗洛浦西也進屋了,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緩和地說:“是的是的,我們請花老師來指導工作的。”
“花老師,是這樣嗎?”翟鑫淩厲的目光打了個折,突然又變得溫柔起來。
局麵有點尷尬,不便說剛才發生的事,雨珩也公事公辦起來,說:“根據我飼養的經驗,揚子鱷剛剛到新地方肯定不適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錢道文馬上做了角色轉換,似乎也虛心討教的樣子:“花老師請告訴我們,怎麽飼養它們呢?”
假戲真做,花老師也不挑破。隻是轉移了視線,望向門外:“這個嗎?也不一定非要喂,池塘有魚蝦。它們的活動期隻有三五個月,休眠期較長。上億年的惡劣環境都適應了,不必擔心。”
他是個搞學問的人,也是想能借助揚子鱷養殖做出點成果。錢道文會演戲,裝著憂心忡忡的樣子,說:“但是,這口池塘不大,裏麵的食物也不多,這個基地還必須擴充才行……”
翟鑫打斷了他的話,舌綻蓮花,愣是把兩人之間情敵的矛盾弄擰巴了,倒好像兩人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繼續跟錢道文這個書生吹牛逼。以他能把死人說活的本事,完全能把錢道文掰彎了。吹噓了半天沒說到點子上,他嘴巴比頭腦還快,脫口而出的話腦子裏卻還沒考慮好怎麽圓滿,拖到現在,已經考慮好怎麽忽悠他了。
“其實不難,資金嘛,第一向國家申請,先向地方政府申請資助。以你的學問,在國家地理這樣的雜誌上登一篇論文應該沒問題,隻要引起國家重視,撥款也是分分鍾的事。第二向動物園捐贈,這樣也能獲得一部分資金,如果能借給外國動物園,也許能得到更多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