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木村撒野
周圍吃瓜群眾不少,本來隻是看迎親熱鬧的,不曾想看到有人用日語罵人打人,注意力全吸引到這邊。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人,也能聽懂“八嘎”是罵人話,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小子好像是日本人,他在罵人,還打了那個胖子。”
“艸,咱們赤楊鎮可是抗日根據地,當年打得小鬼子死的死殘的殘,怎麽能讓他們在咱們這裏撒野。”
“狗日的小鬼子,揍他!”
“對,不能任他猖狂,打他!”
賽車手們也紛紛下車過來,有人拿來大鈑子。還有人拿著棒球棍,和湧上來的群眾對峙。人越聚越多,有兩個機靈的見大事不好,連勸帶拖地把木村弄進車裏,木村見犯了眾怒。也灰溜溜地呆在車裏不也再囂張。
前麵的警察看這邊鬧鬧哄哄,十幾個大小夥子圍過來,就知道有情況了,慌忙跑過來解釋:“大夥都別鬧了,他們是前來參賽的賽車手。可能是沒休息好沒吃好,總之脾氣不太好。前麵的車過去,我們馬上就離開,你們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此時前麵的迎親車隊也緩緩開過去。這場鬧劇得以收場。
兩名警察上車,一個抹了把冷汗罵:“媽的,這幫小鬼子真不省事,真要是鬧出來,咱倆責任就大了。”
另一個說:“跟領導匯報下,增派警力吧,出事咱們可擔不起。”
車隊駛入白鷺山莊停車場,藤野臉色陰沉地迎接下樓,草草跟協會領導寒喧幾句,隨即在木村耳邊低語了幾句。木村頓時麵如死灰,跟著藤野上樓。
隊員們依次進入會議室,見訝島麵若冰霜,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圍著長圓形桌子站著。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木村臉上印上兩個巴掌印,原本就麵無人色的臉上更如枯槁。可是,木村身子也隻是略微一震,並沒有退後,還是挺得筆直,目不斜視。
“啪啪”又是兩個大嘴巴,這回訝島加大手勁,抽得木村嘴角破裂,都流血了。
這兩巴掌力道很大,把木村從熾烈的藥力狂躁中抽清醒,他不敢再正眼盯視訝島,趕緊彎腰認錯。
“混蛋!”訝島怒氣勃發,“我們來是為了打敗他們,不是來鬧事的。你節外生枝搞事情,想壞了我的大事嗎?!”
“不敢!”木村的腰彎得更厲害。
雖然木村不是訝島手下。可隻要契約還在,他就不能忤逆麵前這個掌控他命運的女人。如果他敢跟訝島杠上,或者沒按照合同約定來做,等待他的不僅是巨額賠償金,還會有牢獄之災。
就算他開金手指,再狂妄自大,也不敢跟金主鬧騰,更不敢說他服藥的事,隻要訝島知道這事,什麽樣的下場,用腳丫子都能想清楚。麵對訝島的暴怒,木村隻能屈服。就連站在一旁的藤野,也屏氣凝聲挺身站直,不敢上來相勸。
訝島在偌大的會議室裏走來走去,聲音不高不低。但非常有穿透力。車手們一個個雙手扶腿正襟危坐靜靜地聆聽。
藤野走進來,附身在訝島身邊耳語了幾句,訝島默默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說:“我要你們必須打敗中國人,為了訝島家族,為了訝島產品占領東方大陸,為之努力!”
木村首先站起身來:“訝島小姐,我一定會戰敗中國人,不會辱沒訝島家族的榮光!”
訝島淡薄冷漠道:“那好,先開個會,下午去訓練場。”
說完,她轉身朝外麵走去,藤野亦步亦趨地緊隨而上。
待他們倆離開,眾車手才泄氣般塌下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個個跟抽了筋似的。訝島小姐訓話,他們都心情緊張。誰也不敢冒犯這位大小姐。
“唉,訝島小姐訓話,我們還真是累啊。”一個車手低聲下氣地埋怨。
木村摸了摸被抽過的臉,眼裏爆發出兩道精光,喃喃自語著:“訝島小姐,我定不辱使命,打敗這些中國人!”
同伴們見他臉色猙獰,都不敢上前搭話。
話說雖為同一車隊的車手,那也是千差萬別。首先,木村是車隊組織人。他又是車隊中車技最棒的,眾人唯他馬首是瞻。也就是說,大夥都靠他吃飯,木村才是他們的金主。
木村是什麽人,圈子裏人都知道。有句話說“貴圈真亂”,也可以指的是他們這個小圈子。他們沒有“三觀”之說,隻知道什麽賺錢做什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跟木村也沒啥兩樣。雖然不像娛樂圈那麽招人眼目,可也是緋聞不斷。
從木村車隊進入白鷺山莊,到訝島掌摑木村大發雷霆之怒,高帥和老K都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兩人貓到走廊一角低聲說話,高帥感歎:“看不出來,這個訝島還真挺厲害的哈,那個叫木村的家夥被她吃得死死的。”
老K卻不以為然。“這算什麽,歪果仁很注重契約精神的。尤其是日本人,隻要簽了合同,就像被念了緊箍咒。”
“老K,你看出什麽了嗎?”
老K瞪大眼睛瞟他。不無怨艾地說:“你當我是孫悟空,有火眼金睛啊。”
高帥有點尷尬,嘿嘿幹笑兩聲,“你是老司機,一看就明白。”
老K涼涼地橫他一眼。糾正道:“說了別叫我老司機,叫我師傅。好詞都讓你們這些混蛋帶偏了。”
想到這個梗,高帥便忍不住嗬嗬直笑。
老司機就像小姐一樣,原本是個表明身份的代詞,可發展到現在,楞是讓現代文化擰歪巴了,小姐成不良女人的代稱,老司機也變成了肥宅老色鬼和猥瑣大叔的代號。
叫老司機,就相當於不帶髒字地罵人,老K當然生氣。
嗯嗯嗯,
日本人的車隊剛剛來,原來以為,今天不可能進入訓練場地參加訓練。肯定要休整一天,可聽他們的口氣,下午就要到場地訓練,高帥就讓隊員們休息,自己要考慮一下推介會的事情,怎麽著也要與翟鑫商量一下,可那家夥的手機打不通,從上午到中午了。怎麽一直都關機呢?這個混賬東西,昨天晚上隻是說他要去看腳,他腳又沒壞,本來就是說謊的,依著清明打柳枝,這是幹什麽無恥的勾當去了?
見他氣急敗壞,老K問他到底有什麽事?公司內部的事情,也不好跟別人說。老K住在縣城裏,就說要回去。
高帥送他出了山莊,然後走回住宿樓。在大廳裏,迎頭碰見了花雨琅。不能成為戀人,也可以成為朋友,何況,還有工作上的聯係。比如說,上次花雨琅就告訴他,關於日本企業要來參加比賽的事,比如,組委會有人要來查山莊客房多收費的事,現在,又有事了,是花雨琅找高帥的事。
“高隊長,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一下,就是,就是我們抓了揚子鱷的事情,攤上了麻煩,那可是一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雖然,對方眼睛黑漆漆的,讓人一望就心動,可是與自己沒什麽關係了,反而與翟鑫眉來眼去,好勢利的女人,還不是看上他的錢嗎?於是,高帥沒好氣地說:“那算什麽事兒?又不是我想去逮的,有麻煩也是你自己找的。”
果然這些外地人靠不住,利用完了就一腳蹬開,翻臉不認人,你不仁我也不義。想到這裏花雨琅輕聲地說:“就打算是我指使的,但也是你動手的,你還幫著一起殺了那條土龍,也算是執行者吧。反正你是龍也套了,龍肉也吃了——包括你的部下,不都說那龍肉好吃嗎?排泄了之後就不認賬了,沒那麽容易吧,我都有錄音,有照片哩。”
高帥不相信:“你是不是有陰謀啊?還拍攝?還錄音?”
“當然,炒豆大家吃,炸鍋一個人,不能把責任推給我承擔。你殺揚子鱷的時候,我在邊上手機拍照片的,大家說土龍肉好吃的時候,我是錄音的,有證據在這裏,都可以作為呈堂供詞,你還跑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