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大眾情人
最主要的,她對自己也有好感,那天送草莓什麽意思?終於想明白了,草莓就像心髒啊,那是她用心良苦嗎?這兩天全程陪護自己,兩人越來越投緣,心情越來越好,下午還能和他倆單獨相處,讓她帶自己到個好玩的地方,試探一下她對自己的真情實意,能夠相處自然美好,如果看不上自家,也算是浪漫之旅,一場美妙的邂逅吧。好不容易有半天時間了,又要插進來一隻電燈泡,說什麽也不方便,也不能開車去找好玩的地方了!
一見麵,高帥就伸出一隻手:“拿錢來——”
“什麽錢?”翟鑫正在不守魄,半天才蘇醒過來。
高帥固執地伸著手,翟鑫卻不買賬,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什麽呀,你開的奔馳還是我家的呢。”
“那也不行,我出了勞動力的,要不然,我開回去,你念一句咒語,讓這車自己開過來。”高帥的巴掌並不縮回去,反而朝前伸了。
翟鑫無可奈何,掏出一張粉紅的票子放到手上。對方並不接,說,打發叫花子嗎?他又放上兩張,高帥還是不接。
“300塊還不夠啊?我包一輛車能跑到南京了。”
高帥露著大白牙,笑得很無恥:“那你找車去呀。”
“找得到車我還喊你嗎?這車本來就是我家的。”翟鑫跟著就去拉車門。
高帥抽回手來,兩手一抄,靠在車門上,穩如泰山的模樣:“現在我才有使用權。”
翟鑫隻有他的耳朵根高,體積也不在一個級別上,哪裏拉得動他?呼呼地喘氣,最後拿了500塊,才能上自家的車。高帥馬上給了一張給花雨琅:“這是付你的帶路費。”
還有這樣的神操作啊!高帥呀,高帥,你這樣恬不知恥地要錢,良心不會痛嗎?花雨琅還以為鬧著玩的呢,沒想到自己也占了便宜,同時也明白了這個小助理的身份,為他這樣的冤大頭點一根蠟燭,為高帥要錢不要臉點兩根蠟燭。心中感歎:老天爺怎麽這樣不公啊,一個有貌沒錢,一個有錢沒貌,手裏的那張票子也發燙了,要還是不要?這是個問題,既然兩個男人都看不上,白花了一番心思,聊做精神補償吧,她還是把錢收下了。
高帥嘮叨地開著車,花雨琅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一副兩人都欠了她幾個億的表情。
翟鑫很沒有形象,像鼻涕一樣癱在後座裏。他心頭砰砰直跳,一邊回憶著鱷魚那冷漠而含有殺機的眼神,覺得晚上保不準要做噩夢了。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那個喝止了鱷魚的姑娘,心跳得更快了。
高帥從後視鏡裏看了翟鑫一眼,鼻子哼了一聲:“看你一臉花癡相,在老街上被狐狸精給撞上了?”
雨琅聽高帥這樣說覺得新奇,不覺回頭看了看翟鑫,心裏鄙夷地想:“這哪是花癡相?分明是一個弱智的樣子!”
翟鑫費力地抬起眼皮看了高帥一眼:“唉,‘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
“少拽文!你以前不是說這是淫詩麽!”高帥被逼著來接人,心情不好,毫不客氣地拆台。
翟鑫一聽,從後坐墊上蹦起來:“你個不學無術的東西,這是王維的《桃源行》,怎麽成了淫詩了呢?!”
“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心情好的時候,就哼哼什麽抒情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什麽春水、桃花一大堆!”
“少放洋狐狸屁!”翟鑫被高帥拆了台,頓時氣勢沒了,人又縮回後座想心思去了。
雨琅看看高帥,又看看翟鑫,她覺得這倆人怎麽看怎麽都像一對鬥雞,高帥是明顯占了上風的,始終處於鬥誌昂揚的狀態,翟鑫總是萎靡不振,可憐啊,既然家裏有錢有勢,幹嘛要寄人籬下呢?在老街上受到什麽刺激了吧?
也不知道高帥帶他出來幹嘛?除了會吟誦幾句古詩,對整個車隊又不助又不理,沒看出還有別的什麽能耐……
正在感歎著,車廂裏響起一首優美的旋律,飄出的歌詞唯美而蒼涼“月上西河,樹影婆娑……”高帥渾然不覺,翟鑫卻翻身坐起:“好優美的歌曲——”
還沒說出第二句話,花雨琅已經接聽了:“爸,什麽事啊?”
手機裏傳出來約帶沙啞的男低音:“雨琅,你搞什麽名堂?”
“什麽名堂?好得很呢!今天帶他們玩一天,一個個興高采烈的,他們馬上就回來,我跟高隊長去赤楊鎮街接另外一個人,很快要到家了,平安無事啊。”
“還說沒事,山莊裏雞飛狗跳了,還有別的客人哩,搞得滿城風雨的,傳到縣裏去別人要說閑話的……”手機裏的聲音,是那個山莊的經理發出來的。
花雨琅原來是他的女兒,回答得理直氣壯:“什麽閑話淡話的?你女兒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歪。”
“沒什麽,他們怎麽這樣鬧騰?不都是你帶來的人麽?好了好了,有事兒回來再說吧!”
父親在電話中的聲音不小,後麵坐著的翟鑫也聽得一清二楚。
“莫名其妙!”雨琅憤憤地關了手機,大概,父親知道她坐在別人的車上,話不能說得很明白,但又含沙射影,想發泄點牢騷給對方聽聽,故意這麽蜻蜓點水似地欲說還休。
其他兩個人也在納悶,出了什麽事兒?一定跟車隊有關,高帥又加快了一檔速度,很快就到了白鷺山莊。
萬綠從中,一條紅色的橫幅掛在山莊大門的牌坊上。有什麽喜慶事?六隻眼睛一起瞪大了。近前前一看,橫幅上麵明黃色的大字格外顯眼:“花雨琅,你是我們的大眾情人!”
高帥心虛地扭頭望了一眼雨琅,心想,這一定是自己的手下人幹的事,玩笑開大了,這裏畢竟是縣城下的鄉鎮,可能還有些封建殘餘,她父母大概生氣了,怪不得電話裏話裏有話……
翟鑫嘴一咧,伸頭望了一眼又縮回身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隻有當事人不當回事,哈哈大笑,笑得沙發墊子都顫抖了。見兩個男人望過來,又捂住了嘴,沒事偷著樂似的。
進了山莊,還沒下車,就聽到一陣一陣的歌聲:“媽媽你好差,不給我找婆家……”
嘿,都怪今天唱湖城縣民歌唱壞了事,一定給爸爸媽媽找了麻煩。透過車窗,果然看見媽媽躲蚊子似地捂著耳朵跑出來,躲進了辦公室。
“姓高的,你聽著,叫你們那些狗仔隊趕快立即馬上,先把橫幅下了!”花雨琅命令下給高帥,然後忍住笑,一頭鑽到爸爸辦公室裏。
花洋背著手在房間裏亂轉,媽媽右手背打著左手心,一直在哎呀哎呀地亂叫。一見女兒來了,一起上前:“丫頭啊!我們招誰惹誰了?你這是搞的什麽鬼名堂?”
雨琅覺得屋子裏紅豔豔的晃眼,還沒細看,隻是說:“他們不過是在重複我唱的歌而已,你們驚咋咋的幹嘛?”
“哎呀,都說你是什麽大眾情人,多難聽啊。”母親埋怨道,“他們一見我,就唱什麽媽媽你好差,我當你媽,差在哪裏了?”
“這有什麽呀,他們這是誇你女兒哩,說你女兒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輪見了都爆胎。”女兒依然笑得合不攏嘴。
“別傻笑了,不光那個,還有這個——這麽些花,送這麽多玫瑰花來幹什麽?”父親轉了一個圈,指了指身子周圍。
雨琅四下一環顧,桌子上,椅子上,沙發上,茶幾上,總之,房間裏擺滿了一束束的玫瑰花。頓時眉毛上揚,心花怒放。
媽媽說:“我懂,玫瑰花表示愛情,送玫瑰花就表示求親,這麽多人紮堆送玫瑰花,不是夾著哄麽?”
“玫瑰好啊,多多益善,離999朵還有距離哩。”雨琅拿起一束,心兒像花一樣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