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不甘

  小鬼走到趙羽跟前，俯視著趙羽，冷冷地道：「你不僅是慫包，還是個廢物。」


  趙羽鬱悶地擺擺手：「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我認輸了。」


  小鬼冷著的臉瞬間露出難以察覺的笑容，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心滿意足，但是依舊板著臉孔，拿腔拿調地道：「殺你這樣的廢物，髒了我的手。哼，趙羽，你最好別再讓我見到你。」


  小鬼轉過身，看了一眼梁藝玲，慢慢地走了。走了幾步，就跳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因為太開心，顯得很沒城府，又立刻冷靜下來，穩穩噹噹地走路。


  梁藝玲趕緊趕過來扶起趙羽，一臉困惑地道：「這個小孩子，到底什麼情況？」


  趙羽揉著胸口，感覺自己渾身都痛：「誰知道呢，媽的，真有兩下子。」


  梁藝玲不解地歪著頭：「你這次怎麼打不過了啊，以前你遇到多強的對手，都不會認輸的啊？」


  趙羽笑了：「天晚了，我們下山吧。」


  小鬼興奮地走在路上，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滿意了？」


  小鬼瞬間站定，轉過身：「師父……。」


  鬼臉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打敗了趙羽，是不是讓你很滿足啊？」


  小鬼呲牙一樂：「師父，這個趙羽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嘛，整個就是一個慫包，等級比我低，力量和速度都不如我，被我打倒幾次以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了，就主動認輸了。這次你輸慘了吧？」


  「呵呵呵，你以為，你真的贏了他了？」


  小鬼臉上的笑容消失：「當然了，我們可是真刀真槍地戰鬥了一次。」


  老鬼微微一笑：「你知道，趙羽為什麼認輸么？」


  「因為他打不過我唄，繼續打下去結果也是一樣的，索性就認輸了。」


  老鬼道：「那他之前面對鬼刀五人組的時候，為什麼不認輸？」


  「因為他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啊。」小鬼理所當然地道。


  「那你再想想，面對瘋狗，為什麼每次比賽他都能贏，最後的一次切磋，他卻輸了呢？」


  小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愣了許久，然後興奮地道：「因為他只有輕功和水下功夫還可以，論打架的功夫，就沒那麼厲害了。」


  老鬼嘆了口氣：「面對鬼刀五人組，每個人按理說單獨的作戰能力都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在他之上。五個人對他一個人，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勝算的。你自己能單獨對付鬼刀五人組么？」


  小鬼似乎對老鬼的話題很不滿意，撅著嘴道：「那趙羽是依靠陰謀詭計打敗的鬼刀五人組，又不是靠實力。」


  老鬼道：「那騙招，是實力，還是詭計？戰術，是實力，還是詭計？奇招，是實力，還是詭計？」


  小鬼不滿地道：「您到底要說什麼？」


  老鬼道：「每次遇到真正的敵人，他都不會認輸的，哪怕明明知道對方的實力超過自己，他也會戰鬥到底。他可以逃、可以躲、可以騙、可以詐，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動用任何道具來幫助自己取得勝利。但是面對毫無敵意的瘋狗，他最後卻輸掉了。瘋狗自己都不會認為，自己真的可以贏趙羽，你明白了嗎？」


  小鬼愣住了：「你是說……他是……故意輸給我的？」


  老鬼道：「你出的第一招開始，他就看穿了你了，你的招式看著兇猛，但是並不要他的命。他逐步試探你，幾招之後就把你看透了，你不過是個耍孩子氣，去找茬逞威風的小鬼，他幹嘛要和你拚命呢？假裝打不過，哄你開心，讓你趕緊消失而已。」


  小鬼勃然大怒：「他竟然敢騙我！？」


  老鬼哈哈大笑：「他不是騙你，他是把你看成孩子了，根本不稀罕搭理你。」


  「氣死我也！」小鬼跺著腳：「我回去找他去！」


  「你找到他能做什麼！？」


  小鬼攥著拳頭：「我要他和我真刀真槍地打一場。」


  「如果他不願意呢？」


  小鬼懵了。


  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哪有人是這樣的？哪有不想贏的古武者啊？！只要是個學武的人，就一定想贏的吧？這個江湖上，因為一個勝負而拼了性命的人，大把大把的，沒有人會不想贏的啊。


  可是這個趙羽，竟然就甘心被一個小孩子一頓揍！


  是啊，自己回去了能怎麼樣？他就和你敷衍著打，你打他他就認輸，你能把他怎麼樣？

  小鬼咬著牙：「這個人，真不要臉！」


  老鬼道：「走吧，我們要回去了，宗主會繼續派人來追殺趙羽的，我們只要靜靜看著就好了。」


  老鬼走了幾步，發現小鬼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發現他攥緊了拳頭，極不甘心地站在原地。


  「怎麼樣……。」他猶豫了許久，才慢慢地問：「才能讓他出全力，與我戰鬥？」


  鬼臉的眉頭緊鎖：「最好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小鬼猛地抬起頭：「怎樣，才能讓他自願出全力和我戰鬥？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他竟然敢小瞧我，我可受不了這個屈辱。」


  鬼臉看著小鬼，不說話。


  小鬼遲疑了很久，突然大喊：「告訴我呀！現在他心裡認定了我就是個傻瓜，是個小孩子，讓著我哄著我，還要笑我是個白痴！我不甘心啊！」


  鬼臉看著小鬼許久，鬱悶地嘆了口氣：「只有你對他有了真正的殺心的時候，或者……。」


  小鬼直勾勾地看著鬼臉，期待著他的第二個說法。因為他雖然討厭趙羽，但是卻從未動過殺掉趙羽的想法。


  鬼臉道：「只要是他關心的人，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趙羽，才是火力全開的趙羽。」


  小鬼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老鬼，你給我等著，我一定堂堂正正地打敗趙羽一次，給你看看。」


  鬼臉的眉頭緊鎖：「哦。」


  「哼。」小鬼哼了一聲，就嗖地鑽進草叢裡，消失不見了。


  鬼臉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滿月，微微一笑，笑容竟然顯得慈祥且溫和：「不好意思了趙羽，雖然和你不熟，但是就拜託，你給這孩子上一課了。她天生單純善良，但是，現在是時候讓他吃吃敗仗了，一直贏的人，可能輸一次，就會輸掉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