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左右為難

  風道宮站在風大飄的屍體前，嘆了口氣。


  「大飄師弟號位十三太保，是我們師兄弟里最小的一個。師父在世之時，就曾經對我說，『大飄這個人，過於浮誇淺薄，萬不可委以重任』，言猶在耳啊。」


  二師弟道：「風大飄行為浮誇，好大喜功，貪功冒進，招致此禍，師兄對他多次提點告誡，已然儘力。事已至此，師兄不必太過傷感。」


  又一個師弟道：「是啊。大飄他的作風大家心裡都有數的，師兄還是寬心些好。」


  風道宮道：「害死大飄師弟的，不僅僅是趙羽。」


  「嗯？」眾人疑惑不解。


  風道宮道：「那羅文斌找我去暗殺趙羽，分明是想借我之手為自己除害，我拒絕了他，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想不到，他暗地裡蠱惑大飄師弟，幫他刺殺趙羽。如果不是他，大飄也不敢違抗我的禁足令，私自下山。」


  一個人道：「江湖傳言，那趙羽成了三番隊的女婿，如今已經和以往不同，要想動他，恐怕並非易事。羅文斌為什麼要找人殺趙羽呢？」


  風道宮道：「羅文斌這個人，年紀輕輕，但是野心勃勃，對目前自己的地位並不滿意，一心想要上進。相比是趙羽成為了陸虎嘯的心頭所愛，讓他有些危機感，認為趙羽是自己的資源競爭者。更有可能，他對陸千姬有些想法，想要做陸家女婿，藉此機會上位，但是被趙羽截斷了去路，所以惱羞成怒，想要暗中除去趙羽。」


  「如果是這樣的話，羅文斌也是個陰險的小人。」


  「嗯。」風道宮道：「不管怎麼說，趙羽殺我門人，我定要他首級給大飄祭奠。」


  「掌門師兄。」二師弟道：「既然羅文斌遲早要取趙羽首級，那我們有何必如此心急呢？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是就可以坐收漁利了么？」


  風道宮慢慢地站了起來：「只怕是……羅文斌一次不成，二次難為了。」


  中師兄弟都十分不解。


  風道宮道：「因為陸千姬的關係，陸虎嘯一定時刻關注趙羽，有人去和趙羽決鬥這種事，多半是瞞不住的。既然瞞不住，陸虎嘯就會注意，他愛女心切，定會暗自替他們掃除障礙，甚至會明言對他們的保護義務。無論明暗，羅文斌都不敢在敏感時期對趙羽下手了。這也是他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卻要找其他人來幫忙的願意。」


  「師兄，趙羽既然具有打敗風大飄的實力，想必也是中四門的鬼泣高手，要取他性命，恐怕並非易事，風險很大。」


  風道宮搖搖頭：「據大飄之前的說法，他只是個中四門初級斷魂的實力，而且並不強悍。」


  「剛剛踏足中四門？」二師弟驚詫：「大飄可是覺醒巔峰強者，他……他不可能是大飄的對手啊！」


  一個人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之前隱瞞了真實實力，故意引誘大飄尋仇；二是他用了什麼奸計、暗器或者是現代殺器，讓大飄沒有任何準備，就被他暗算了。」


  另一個點點頭：「不論是哪一種，都可見趙羽心腸之陰毒。」


  風道宮面帶怒容：「而且，最後與我通話的時候，言語之中略帶譏諷威脅之意，實在可恨。」


  「哼。毛都沒張齊的小鬼，以為自己踏足中四門就天下無敵，竟然開始抖起來了。師兄，師弟願親往大都市，找趙羽決鬥，提他首級回來，給十三師弟獻祭！」十一師弟抱拳拱手，主動請纓。


  風道宮臉色極為難看，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如果此時擊殺趙羽，陸虎嘯，會否找我們的麻煩呢？十二番隊，唉。」


  二師弟見到風道宮又猶豫起來，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的這位大師兄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他和師父的脾氣、秉性，甚至是行為舉止，都十分相像。也是他從小就拜入師門，受到師父的影響十分深刻的緣故。


  在他的印象里，師父從來都很少發愁，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很難見到他們愁眉不展，或是笑逐顏開。總之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


  但是現在，錯金門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趙羽給錯金門出了一道十分難以回答的答卷題。那就是殺與不殺。


  殺趙羽自然容易，他一個散修，又不在十二番隊的庇護之下，要取他性命，不說是易如反掌，那也得說是手到擒來，只要不是風大飄這種飄到天上去的不靠譜的傢伙，這十二個師兄弟，任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完勝趙羽。


  但是很顯然，殺趙羽是要付出代價的。趙羽畢竟是陸虎嘯的女婿，哪怕你再假裝不知道，來個先斬後奏，女婿就是女婿，你殺了趙羽，讓他的女兒守活寡，陸虎嘯是一定會發脾氣的。


  可是若真的放任趙羽逍遙，恐怕整個門派都會動搖。


  先是分支流派的門主被殺，導致幸海辰一族土崩瓦解、煙消雲散；然後是風大飄屢次被打成廢人帶回來，極其打擊士氣；現在更是邪門，身為十三太保的風大飄竟然被趙羽親手打死，只告訴個收屍的地址，此等奇恥大辱，如果再沒有個說話，那錯金門成什麼了？門下的弟子們會怎麼看？

  所以，二師弟知道，掌門師兄並非是失去理智，為了替風大飄報仇而怒火攻心、不擇手段。他是看到了門派的隱患，一次次的打擊，已經讓錯金門丟了好大的面子，此時如果身為宗主的他再沒點態度，那錯金門乾脆叫窩囊廢門算了。


  擊殺趙羽的成本，到底有少？是個未知數啊。


  二師弟想了想，走上前去：「掌門師兄，我看，這件事可以份兩步走，兩步同時進行，平行推進。」


  「哦？說說看。」


  二師弟道：「首先，趙羽必殺，這是毋庸置疑的。其次，我的兩步走，第一步，是派遣一位師弟親自去找趙羽，見到就立刻擊殺，別無他話。」


  「但是，若陸虎嘯前來尋仇，我們門派，可是有毀門滅派的危險啊。」


  「我的第二步，就是讓他陸虎嘯，也不能說出半個『不』字。」二師弟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