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師徒

  趙羽沒爹沒媽，但是有四個師父。


  眼前的這個師父，就是他的大師父，趙大寶。


  沒錯，很土的名字，但是，這個名字曾經威震江湖，令人膽寒。趙羽的一身功夫，都來自於他的傳授。


  此時，趙大寶和趙羽相向而坐，表情嚴肅：「羽兒，你不能繼續做飛俠了。」


  趙羽呼出一口氣：「我也做夠了。」


  「真的夠了？」趙大寶微微一笑：「當初是你一手創造了飛俠，還被我罰你面壁三年，之後江湖上出現了冒牌貨，才讓你出去解決。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飛俠的作用，你的二師父和三師父和我經過研究，認為這個身份可以繼續用下去，獲益無窮。本打算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之後，再想辦法讓你抽身。但是沒想到，彩樺會被暗算，更沒想到你會被陸千姬那個丫頭傷成這樣。」趙大寶長出一口氣：「呼……，代價太大了。」


  趙羽沉默了。


  彩樺，是他心裡的痛。彩樺和彩鱗，都是跟隨母親的姓氏，姓李。她們從未說過為什麼，趙羽也沒問過，只是認為，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他和彩樺像是一對神仙眷侶一樣，縱橫江湖，扶弱除牆，感情也逐漸發展起來，而且得到了大師父趙大寶的認可。可是，誰能想到，一次失敗的任務，竟然讓自己永遠地失去了最愛。


  趙羽永遠不會原諒自己，因為自己的愚蠢和自大，讓自己最愛的女人，為了自己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痛，最大的悔。


  趙羽沉默著，垂著頭，默默地吃著東西，一言不發。


  趙大寶知道，每當提起這件事，趙羽都會十分難過。他自覺無顏面對自己，面對所有的師父，所以才自己逃出去，要獨自隱居。想到趙羽也需要時間平復心裡的傷痕，趙大寶沒有阻攔，算是默許。


  「之後我們都默許你隱居下來，打算過一陣子再和你聊聊這些事情，想不到，會出現一個救贖者，生生地掐住了你的七寸，將你逼了出來。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未雨綢繆，我應該……。」


  「都是我的錯。」趙羽默默地道：「彩樺的事……。」


  「我說了，那不怪你。」趙大寶內心感覺十分痛苦，他老來得女，而且是一對雙胞胎，疼的如同心頭的肉，教會她們功夫，撫養她們成人，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徒弟和自己的大女兒生出情愫，心裡十分歡喜。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結局竟然會是如此讓人心痛。


  趙大寶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擠出一抹笑容：「江湖，不論生死，不是么？不能因為她是我的女兒，這個江湖就會對她仁慈，對她網開一面。好運不是永遠伴隨我們的，她既然願意踏足江湖，就應該想到，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命。」


  趙羽的眼圈紅了：「是我準備不足，是我輕佻大意，是我害死了她。」


  「我再說一次，這是個意外，是個陰謀，有人要挖你的根，所以才會有這種事情，如果說責任的話，第一個責任人就是我。」


  「是我。」趙羽道：「不管怎麼說，她是和我做任務的時候出事的。」


  老頭搖搖頭：「不爭了，我需要你知道，現在的情形很嚴峻，留給你傷感的時間，並不多。」


  趙羽抬起頭：「十二番隊，和十二神隊的事嗎？」


  趙大寶點點頭：「為了救下你，我也出手了，我隱居了三十年，他們找了我三十年，很多當年的人都死掉了，呵呵，但是活著的還在繼續找。那些根本沒見過我的人，也繼承了那些死鬼的遺願，還在找……。」


  趙大寶惆悵地仰起頭：「現在，我公然出手，這種級別的出手，他們一定會發現的。」


  趙羽皺著眉：「你曾經發過毒誓，永遠不會再出手了，為了我破戒，值得嗎？」


  「毒誓？如果誓言應驗，就是死唄。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死就死吧，我再也不能眼看著你們誰，走在我前面了。只要能救你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我都不在乎。」


  趙羽慢慢地走到桌子邊上，慢慢地跪下：「師父，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所以，平靜地生活吧。」


  趙羽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趙大寶。


  趙大寶慢慢扶起趙羽：「你在那裡不是有一個很好的身份嗎？還有幾個朋友，和他們好好相處，過你自己的人生吧。我不會再要求你為我們這幫老頭子拚命了。我們要做什麼，會自己來做。」


  趙羽的拳頭攥緊。


  「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會找您嗎？您只出手了一次，他們就能斷定您還活著？」


  「呵呵，我多希望他們遲鈍一點啊，可惜，他們不會的。」趙大寶道：「神隊和番隊之間的爭鬥，恐怕也很快就會浮上水面了，江湖的一場大戰，恐怕在所難免。但是，這些都和你沒有了關係，我要你做一個普通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放棄了你，琥珀心，我們還會找，一直找。這東西太過珍稀，實在是不好弄。其餘的幾味葯你都吃過了，只要再找到琥珀心，為師相信，你會回到巔峰的。」


  趙羽苦笑搖頭：「那種東西，我覺得，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還有，彩鱗，你怎麼看？」趙大寶問。


  「哦。」趙羽有些為難：「她是個好妹妹。」


  「她喜歡你，你知道的。」趙大寶說。


  趙羽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師父：「我剛剛害死彩樺……。」


  「彩樺不是你害死的。」趙大寶嘆息一聲：「之前我就知道，這兩個丫頭都對你有好感，她的姐姐捷足先登，她還鬱悶了很久。唉，你小子，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好。」


  「呵呵，師父，我已經害死了彩樺，我還哪裡有心思和彩鱗……糾纏不清呢？我每次見到她，都會想起彩樺，這種感覺，實在……，我沒辦法像對待彩樺一樣對待彩鱗。」


  趙大寶點點頭：「我理解。那麼，這個問題，就由我來解決吧，我會做她的工作。你……休息休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