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失去控制

  趙羽跪在一個炸彈跟前，用工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對炸彈進行拆卸。


  他的頭上都是汗水，手也有點發抖，他不怕死，在這個時刻，他已經感覺不到死亡的威脅了，也沒有絲毫的恐懼。甚至，他希望自己可以死，如果真的死掉，便是一種解脫，便可以告訴自己，自己儘力了，責任不在自己。真正壞人是救贖者，自己只是一個死去的失敗者而已。


  但是，他不能死。


  他知道，自己死了，救贖者就會讓這個城市的人陪自己殉葬。他是個瘋子，這是一次賭局，一次要麼贏，要麼世界毀滅的賭局。


  「現在呢？」趙羽問。


  手機里的彩鱗沉吟了一會兒：「現在需要你做一個選擇。」


  「什麼？」


  「是現在跑，還是等著被炸死。」彩鱗的臉色鐵青，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趙羽問，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彩鱗是不會開玩笑的，但是這一句還是脫口而出。


  「我沒開玩笑。」彩鱗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炸彈，是沒辦法拆的，我們只能做到這裡了。再動它任何一個地方，它都會爆炸。」


  趙羽看著炸彈，眼裡流露出了恐懼和驚慌，他的眼珠盯著炸彈，一臉的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嘴裡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飛俠，撤退吧。」彩鱗的聲音冷靜：「救贖者是瘋子，和他賭，我們永遠贏不了。」


  飛俠摘掉了面具，痛苦地用額頭頂著炸彈，閉上了眼睛：「不可能，他是個出迷的人，不可能給我一個沒有謎底的迷讓我猜，他一定……他一定有一個謎底，我可以猜中的，我可以……。」


  「你對他了解多少？」彩鱗問，臉上是那麼地難過，他看著痛苦的飛俠，被救贖者折磨到幾乎精神崩潰的樣子，痛的鑽心：「他了解你，知道你的行為準則，知道你會為看了什麼拚命，為了什麼堅持，他知道你害怕什麼，珍惜什麼，甚至知道你的工作方式和慣性思路。你要贏他，先要跨過自己的關卡。除非，你讓他猜錯一次。」


  飛俠抬起頭，睜大了眼睛：「沒錯，我對他的了解少的可憐，他的行為方式，做事情的思路，根本就是一團漿糊。但是他對我，太了解了……。」


  「撤吧。」彩鱗幾乎在哀求：「外面的人就快要引爆這裡了，一旦這裡爆炸，你的死活都沒有了意義。這是他要炸死所有人，和你無關，你的戰車可以來到我這裡，我帶你一起逃出去。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


  飛俠不說話，盯著炸彈，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飛俠，救贖者明顯也在這個城市裡，他以為他會和你同歸於盡，但是你不能給他這個機會，飛俠，現在，立刻，馬上，我們走吧！」


  外面趙小雨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飛俠回過頭，看到了她立刻怒吼：「誰特么讓你進來的？出去！」


  趙小雨愣住了：「你是……那個捐錢給我們的人？」


  飛俠搖搖頭：「無所謂了，快出去，炸彈就快要炸了。」


  趙小雨道：「是……，他們……抓了你的朋友，說如果你不出去，就要燒死她們！」


  飛俠無力地一巴掌拍在炸彈的外殼上，聲音低沉地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你……真的是飛俠？」趙小雨問。


  「是的，出去吧。」飛俠繼續看著炸彈。


  「外面太危險了，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你……能不能幫幫孩子們？」


  飛俠轉過頭，看著趙小雨：「你以為我是誰？」


  「飛、飛俠。」


  「我只是個人，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趙羽道：「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被炸彈威脅著，我怎麼單獨去照顧一幫孩子們？我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都不知道。抱歉，你的請求，我真的做不到。如果能搞定這個炸彈的話，或許還有機會。」


  「你打算怎麼做？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有。」


  「怎麼做？」趙小雨興奮地問，似乎能幫飛俠工作，讓她看到了希望。


  「閉嘴，出去。」趙羽繼續研究炸彈。


  外面已經亂成一團，李美琪和姚小婧被捆的結結實實，放在憤怒戰車旁邊，兩個人身上都被澆了汽油。一個人拿著大喇叭站在憤怒戰車的頂棚上：「飛俠！限你三分鐘之內滾出來，否則我們就燒死你的女朋友們，當然，如果你是一個冷血的畜生，就縮在裡面吧，不過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時間一到，我們先燒死她們兩個狐狸精，再炸掉這座房子，你死定啦！」


  「沒錯！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偽君子！有本事就滾出來！」


  「滾出來啊！你這個掃把星！」


  「滾出我們的城市！」


  哐當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所有人都瞬間停止了謾罵，大門口，一個身影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披著黑色的披風，穿著一身黑色皮衣，一隻手扶著一個立起來比他還高一頭的炸彈。


  「你們以為，我死了，事情就結束了？」飛俠的聲音很低，但是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個炸彈足以毀掉半個城市，而另外半個城市的人，將會在未來的七十二小時內全部收到感染。到時候，大都市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解決它。」


  飛俠不卑不亢。


  「他撒謊！」沉默了許久，一個人振臂一呼：「炸彈是假的！」


  「那就開槍啊！」飛俠憤怒地大吼：「開槍，打死我，或者是打破這個炸彈！老子也他媽的解脫了！」


  人群再度寂靜下來。


  飛俠拖著炸彈走到了中央的位置，環視四周：「我知道，你們很害怕，我也知道，你們都恨我。但是殺了我沒有用，如果我死了就可以解決一切的話，我早就死了。」


  飛俠的眼圈紅了，說出這句話，讓他感覺屈辱和難過。


  「但是，一旦我死在你們手裡，他機會炸毀城市。」


  「胡說！他的目標是你，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結束！」


  「對，你別想騙我們！」


  「我們……都被騙了。」飛俠淡淡地道。